第85章 哭声悲凉凄切
而本独属于她的大将之位,程淑君的亲姐姐,现在的正二品建威将军程子茂正笑的高坐在上面。
秦昭环顾左右,哼笑道:“动作倒是出其不意,本侯手底下的几个副将一直没有回来,想必是回不来了。”
程子茂点头赞许道:“不错,袁蓦调雁门关驻防,由蔡偲调遣。罗清临调紫荆关,由魏之耀调遣。段平疆调苇泽关,杜沛调虎牢关…”
“不过。!她们剿匪有功,都平升一级,可见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的虎将,秦将军该为她们高兴才是。”
“你放。”宣平侯的一双凤眸火烧一般盯着她,笑道:“这是要卸磨杀驴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还给我装,索我们都打开天窗说亮话,无非是想着采用分崩离析之法,让秦家军无将可用!”
“哈哈哈哈好手段,好心术,本侯当她是可以驯养的,怎料狼崽子就是狼崽子,养不不说还要反咬你一口。”秦昭将头上的铁盔往地上一扔,梗着脖子闭目道:“要杀便杀,利索点。”
程子茂摇头,叹息道:“秦将军,我是没有权力处置您的,能够掌控您乃至整个秦家生死的,只有皇上。”
“大殷是苏家祖上打下来的天下,秦家军虽然跟着先帝打天下,也有份功劳在,可奴才终究是奴才,若是想着反客为主踩到主人头上去,那就是大逆不道了。”她将苏澈的圣旨掏出来。
下了个手势,两边的亲兵一拥而上将秦昭五花大绑束缚起来摁在地上,清朗而决绝的宣旨声铿锵有力的传进帐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上谕宣平侯秦昭,尔贪婪无度,盗窃威福,下有好杀之癖,上无修身之德,鼓余沫于焦釜,餂残膏于凶锋。
林暮清正刚直之士,其高洁之义朝野尽知,尔乃跋扈暴至此,擅权骫法,残害忠良…”苏澈凭着林御史的死借题发挥,大骂宣平侯心狠手辣,悖逆不法,又言及她自持己功,屡次显不敬之意,加之网罗了一群秦昭往日里得罪的政敌,以俯从群臣所请为名,尽削秦昭官职,并下令捕拿秦昭押送京城会审。
秦如雪,秦如风一并被擒,押赴昭狱。宣平侯最得意的亲信将领程定邦革职,署理直隶提督胡季恒调回京,使其不能在任所作,更换重组沙河镇守军…
事发,天下震惊,大部分人皆道秦昭专横跋扈,早该有此结局,皇帝处置她是大快人心。也有人暗指苏澈刻薄寡恩,冷酷无情,迫不及待的要屠戮功臣。
不过凭此一役,再无人敢轻视这个近乎‘白手起家’的新皇,如今的她手握重权,一言九鼎,是人人皆要仰视的存在。
且无论是苏澈离险境的手段,还是给秦昭灌的使她自速其死的汤,都昭示着趋娴熟的帝王心术,她已然成长为一个足以叫政敌们胆战心惊的可怕对手。
***不过几的功夫,朝廷议政大臣向苏澈提审判结果,给秦昭开列五十二款大罪,请求立正典刑,其罪状大抵有大逆不道,欺罔君上,狂悖不法,专擅独断,乖戾残,贪婪僭越,结营私等等,光是应服极刑及立斩的就有二十余条。
苏澈在圣旨中一一准奏,不过念及秦昭功勋卓着。名扬天下,如果对其赶尽杀绝,恐怕天下人心不服,自己也难免要背上鸟尽弓藏,杀戮功臣的恶名,故只是削去爵位尊荣,贬为庶人,秦昭放西北尚堡,其女秦如雪,秦如风一应贬为庶人,分别配戍于辽东铁岭、开原,其亲信程定邦、虞尧先后皆坐斩,亲眷没为官奴。
窗棂外树木生长的格外苍翠茂盛,夏光透过雕花格在大殿的金砖上投出斑驳的影子,知了声层层叠叠的响着。昭示着春日已逝,而盛夏翩翩而至。
这几林潇获准在泰元殿陪侍,他站在光影里,扬看着苏澈一笔一划的用朱笔写下主宰秦家生死的上谕,只觉时光荏苒、岁月静好。女子白皙温雅的面容微染疲倦。
他心疼的上前按着她的肩膀,于耳边细语:“阿澈,旨意既已经写好了。不如歇一会儿吧。”苏澈按住他的手,回身埋在林潇怀里,嗓音微颤:“潇子…如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往后只要我愿意,谁也不能欺负、迫我了。”“我知道…冷了你这样久的时间,委屈你了。”苏澈又怜惜的捧着他的脸。
在那形状优美的上印下一个吻,眼神缱绻情深:“后但凡有功夫,我必然要陪着你,好好补偿你。”她扶着林潇一同在御座上坐下,两人执手相望,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忽然殿门外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夹杂着宫监的劝导声、御前侍卫的拉扯声,半晌,守在殿外的首领太监汪德海进来禀告:“陛下,纯贵君求见。”林潇方才还一派温柔的眼神霎时就变了。
他紧紧的箍着苏澈的,固执的看着她,其意味自是不言而喻。苏澈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朕不见,回去告诉他,他母族是自作孽不可活,断断没有宽恕纵容的道理。”汪德海的表情也有几分为难。
他顾念着苏澈对秦玥曾经几无下限的宠爱,试探道:“奴才看贵君哭的眼睛都肿了。披头散发的跪在外头,也是可怜…”要真是深爱,听得此言必定是心疼不已。
那秦玥也就有翻身的机会。若是利用居多,他用这种办法来要挟她,不过徒增厌恶,果然苏澈眉头蹙得更深,林潇瞧着她的神色便心下了然,斥道:“这是泰元殿,岂容他放肆!秦家人如何处置是议政大臣会审过后的结果,岂是他一个后宫宫君能够左右的!”
“快点赶出去,省的皇上心烦。”汪德海也是人。看到这个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领命而去,还颇是狐假虎威的对着殿门驻守的侍卫命令道:“皇后有令,把纯贵君回去,别叫他在这里打扰皇上休息。”秦玥急的红衣也没心思穿了。
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磕头,哭声悲凉而凄切,和以往在苏澈跟前撒娇卖乖的假哭完全是大相径庭。
他家破人亡,哪里还顾得上注意形象,自打母亲被押进了大牢,这头发就散着也顾不上梳洗,憔悴的脸上泪痕斑驳,丽夺目的容貌生生的折损了五六分。秦玥对苏澈的爱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