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托起下颌
男妖颤抖着放下女妖的尸体,血爪倏地生出锋利如刃的长指甲,猩红舌头:“我要你们给我媳妇孩子陪葬!”男妖释放强大的妖力,像雾气似的飘整间卧房,然而他的身形瞬间消失。
到处是他的妖气,自是查不出所在何处。许萱草知晓他是擅长藏匿的妖兽,立即拉近旁边的白似瑾,扯着他雪绸衣袖,小声说:“扯断玉佩,赶紧离开此处。”白似瑾平静道:“你同我一起离开。”
许萱草道:“这妖孽道行不浅,现在又怒火中烧,恐怕将跟我生死相搏,会连累于你的。”白似瑾眼眸闪动,薄翕动。
正要开口说什么,眼余瞥到虚空中出现一只朝许萱草袭来的血爪,他扣住许萱草的双肩,猛地翻过身,背对着那偷袭的血爪,当场被抓出五道极深的血痕。白似瑾闷哼一声,朝许萱草微微倾倒。
许萱草看着背后可怖的血爪印,眼珠被刺痛一般,初次感到惶恐不安,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墙壁。幸好她在玉佩上加了防护,那血爪不会造成致命伤,但对凡人而言,这点伤害也够受了。
白似瑾闭紧双目,俊容苍白无血,反倒安慰起她来:“我没事,别担心…”许萱草内心倒腾着怒火和愧疚。很好,冤冤相报何时了,就让她送这妖孽上路吧!
***那男妖为隐藏踪迹,到处释放妖气,极其不好捕捉。许萱草反倒冷静下来,在白似瑾周身加了道金光防护,顺便催动屋里的七星阵,使得妖兽的法力无法全力施展。现在那妖孽怒极攻心,疯狂想要她性命,早晚会自己现身,果不其然。
那只血爪急不可耐地从头顶抓来,许萱草这次极其警觉,听到血爪挠来的风声,一个闪身,挥剑将血爪齐砍下,屋里响起男妖的惨叫。许萱草嗤笑一声:“看你往哪躲。”
如今男妖受伤,身上多了血腥味,许萱草嗅觉极为灵敏,抓他自是不在话下。许萱草闭目深口气,睁眼的瞬间,眼里一片光亮,犹如云鹤纵身飞起,砍向右侧的一房柱。房柱被砍断一半的同时,大片黑血薄而出。砰,响起身体滑落的动静,地上多出一只头身分离,身鳞片的妖物。
许萱草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四脚蛇怪。四脚蛇,又被称为壁虎,一种极喜阴暗的爬行动物。怪不得那疯癫的老翁囔囔着蛇妖,害她误会是青蛇妖害人。奇怪的是,四脚蛇怎么会跟田鼠结合,还生了孩子?
恰在这时,躺在地上的女妖隆起的肚子,诡异地动起来,随着一股血水从女妖的下体淌出,沾着血水的事物也跟着滑了出来,竟响起婴儿的哭泣声,此时,天光大亮。
房门从外面推开,林玄枢急匆匆跑进来,环顾四周:“发生何事了?屋顶破了个大,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地上躺的是什么?”
为了防止他们几个过来添,还徒增伤员,许萱草昨晚在屋里下了制,两里之内是听不到动静的。林玄枢走到女尸边一看:“啊!好大一只田鼠!”再看看田鼠身下的活物。
他瞪大眼睛:“怎么有个婴儿?别告诉我,这是田鼠生出来的。”许萱草诧异道:“这两只妖兽所生,应该是丑陋的杂幼兽,怎么会是人类的婴儿,你是不是看错了?”林玄枢捡起单裹起哭泣的小家伙,擦擦身上的血渍,递到许萱草面前:“不信你看啊。”
许萱草凑过去看了眼,果真是个幼白皙的小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哇哇哭泣,仿佛知道了自己的父母已经双亡,忽然明白了。为何女妖在临盆前大肆食人类,原来她是想生像人类的孩子。
女妖知道自己和四脚蛇生下的妖兽,相貌会十分的丑陋,内心深处又向往人类的面容,便残忍地杀害了数十个凡人…“这是妖兽的孩子。”许萱草举起太虚剑,剑直小妖兽的头颅“不能留下活口。”
“不不不…”林玄枢慌张地将小妖兽挪开“他才刚出生,杀了未免太残忍了。”许萱草眉头一蹙:“自古以来,凡人便是妖魔口下的粮食,类似于猪狗的存在。
有了修道人士后,好不容易才降服住了这群妖魔,对他们太过仁慈,会祸害更多无辜百姓。”林玄枢闻言,犹豫了下,低头看着吐嘴泡的小妖兽:“可是他跟人长得太像了。
也许他不会像父母一样害人呢,而且害人的不是他,是他父母啊。”许萱草道:“他父母为了生出他这副模样,害了多少条人命。
妖魔本就心狠手辣,切莫因此而心软。”林玄枢将小妖兽包好,安放在地上,逃避似的扭头走开:“罢了。我不管了。”
许萱草持剑盯着地上的小妖兽,有些愣住了。这只小妖兽从外貌上来,跟人类几乎一模一样。
连周身的气息都肖似于婴儿,毫无半点腥臭味。许萱草僵了好一会,缓缓放下剑,叹息道:“先留他一命,若是后害人,我必杀之。”
林玄枢笑地转了过来,重新抱起小妖兽:“好,我会替他找一家父母,帮你看管他。”许萱草嗯了声,旋身朝白似瑾那边走去。林玄枢笑着道:“你说,会不会有人和妖结合生下的孩子?”许萱草道:“我还未见过。”
林玄枢抚摸婴儿白的脸,一脸向往道:“一定会有这样的事吧。凡人女子生下妖的孩子,倒有点像戏文里的故事,我很好奇孩子长什么模样?”许萱草哼笑:“如果有的话,定是那女子愚蠢,才被妖魔蒙骗身心。”
回到白似瑾身边,许萱草蹲下身,查看他后背的伤势,口涌出万般的心疼:“我先扶你起来吧。”
白似瑾被许萱草搀扶而起,朝她倾倒,颀长身躯若即若离地挨近她。许萱草不得不跟他身体贴合,尖无意蹭到他手肘,刮出意,心跳莫名了一拍,忽略赶来看热闹的胖瘦衙役,将白似瑾扶上回白家宅院的马车。
她发觉白似瑾的背还在滴血,担忧道:“是不是裂开了?”白似瑾苍白嘴弯起浅浅弧度,有几分病美人之感:“这点伤不成大碍,我自会医治好。”
许萱草道:“可是看起来好严重,要不要先处理一下?”白似瑾指着身侧榻子底下,沉声道:“下面有药粉,可以先抹点。”
“好。”许萱草挨近他,伸手摸索药瓶。白似瑾倏地弯下身,托起她的下颌,热的吻重重覆盖在她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