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听老话说

　　“嗯。”田芸拽过那树枝，探着身子伸着胳膊，一个一个地摘干净。张宪怕她摔下来，在下面看着。慢慢地眼神变沉，她原本箍在子里的衣尾被抻开，出腹。随着她的动作，能看见一点点粉的衣，他咬了咬牙，喉结滚动。

　　“哥，我先把这些拉回家啊…一次装不完。”张宪收回视线，朝那边嗯了声，车开走，他从兜里掏出烟盒，出垂头点燃。烟雾呛得他眯起眼。“哎，那头的我也摘了吧。”田芸说完，身子便改了方向。

　　张宪抬头看了眼，舌尖拱了拱腮边，倚在树上，问：“那几天怎么没见你去地里？”田芸动作顿了顿：“我在镇里制衣厂工作。”“今天怎么没去？”

　　“我在厂里缺人的时候去，就那几天忙。”张宪手指点了点燃成灰烬烟头，问：“樱桃甜么？”田芸说：“还没尝。”张宪听闻笑了声。过了会，田芸：“摘完了。我下去了啊。”“嗯。”张宪抬头，直起身子。

　　“…你让个地方。”张宪说：“我在下面接着你。”田芸安静了会，四目相对，秋波暗涌，她启：“你说的啊…可别骗我。”

　　张宪笑着说不骗你，其实田芸下来也就下来了。张宪在那挡着，她只能选择扑倒他怀里。一软一硬，相得益彰。“你这一跳也太实在了吧，”张宪胳膊肘贴在她后背，侧头看她“这么信任我？”

　　“…”田芸不搭话，按着他肩膀要站起来，张宪自觉松开。“张嘴。”“什么？”田芸垂眼，他手里拿着个大樱桃贴在她边，她慢慢张开，全部进。

　　“怎么样？”张宪看她上残留的红印，刚有种想替她抹掉的冲动，只见她伸出舌尖了干净，他眼皮狠跳了下。田芸说：“很甜。”“甜就吃，不要你钱。”

　　张宪说着走到另一棵树下，继续干活。田芸看着他伟岸的背影，还有刚才坚实的触感，她边开。白云翻滚，太阳一溜烟不见了。

　　火烧云铺天际。田芸弯找人，走到草垛后面看见一双脚，刚要喊人，抬眼间看见不得了的东西，吓得连忙翻身贴着草垛躲起来，心跳个不停。张宪听到声音，侧了下头勾起，慢悠悠地抖了抖手里的玩意儿，再提上子。

　　“出来吧。”“…”田芸咬着，眼眨了好几下，扶着腿站起来，张宪就出现在她面前。“偷看什么？”他咸淡地问。

　　“谁偷看了。”田芸撇撇嘴“我是转头没看见你，过来找的。”张宪：“找我做什么？”田芸随手扯了草，低了下头：“我回家了。”“哦。”“…那，我走了。”田芸转身，身旁的人哎了声，她顿住。

　　“等会儿，”张宪往前走两大步，提起高凳上的篮子，转身递给她“樱桃拿着。”田芸摆了下手，轻声道：“这个，太多了。”能有二十斤呢。张宪淡笑：“闲沉啊。”“不是，”田芸说“倒出来一些吧。”张宪嗤了声：“你是傻的么。”

　　“…”田芸低头，撇嘴不语。张宪盯着她笑了笑，手收回目光移开，说：“这么拿着是累的，一会让张杨给你送去。”田芸静静嗯了声。

　　＊＊＊那两天张家兄弟俩耗在镇里卖樱桃，先把大个的摆在集上卖，剩下的去收购站到筐，那晚回去天已经黑了。卖了不少钱就在集市里买了吃到犒劳自己。

　　吃完饭，张杨问家里留的那桶怎么办，张宪让他拿几个袋子过来。装成六袋，分了分，最后一袋张宪说给你田芸姐送去。张杨看着他哥会心地笑了下，拒绝道：“我去不行，上次田芸姐死活不要，我好说歹说才让她留下了。”

　　“那不送了。”“别呀，有这份心就得让人知道吧，哥，你去送吧，你送田芸姐肯定要。”张宪着烟没说话。张杨仰身躺在沙发上，说起来：“家里有个女人还是好的吧…”张宪抬眼。

　　他转了个身，对着张宪“哥，我先结婚你会觉得丢人吗？”“丢个，你最好是…”张宪话一顿，看他“有结婚的人了？”

　　“额…”张杨脑门有点发热，暗骂自己管不住嘴，立马起身逃开“…我上个厕所。”张宪盯着他背影，烟得越来越凶。

　　***第二天早上，田芸拾掇下饭，准备看会电视剧，门被敲了几下，她还寻思是谁呢，打开门一看，心惊不少。张宪举起手里的袋子：“没卖完，给你的。”田芸目光微动，低声说：“进来坐坐。”

　　到底是女人家，院子一角摆了盆栽，风一刮全是花香，窗玻璃上贴着剪纸，家里的东西花样多颜色也亮，比他们家鲜极了，他们除了吃饭睡觉的地儿，就是各处干活的用具，活得很糙。

　　“我给你倒点水。”“不用，”张宪把袋子放到进门的放桌上，说“我一会要上山，顺道过来的。”田芸哦了声。张宪四下扫了眼：“家置办的不错。”田芸笑笑。

　　“上次樱桃吃完了么？”“没有，”田芸看着又一大兜“这次又给这么多…”“没事，放冰箱里慢慢吃。”张宪看了她眼“我走了。”

　　“嗯…哎，”田芸喊了他声，轻声问“北山还去吗？”张宪眉微抬，打量了她番：“说不准，这几天要先去小顶东种豆子。”田芸点点头。

　　“有事？”田芸摇摇头。太阳渐渐高抬，又是一天的好光景。***赶上农忙，种完豆子又要打药。

　　那天，张宪去河套装水制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这里就算一处。洗衣服是无意识的举动，忙惯的农村妇女总得让身体的一部分动起来。

　　就比如嘴，关乎别人的闲话都乐得见闻，传得热闹。“她家门坎都被踏破了吧，一天四五个男人进，也累不死她。”“二婶，你没听老话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不坏的地。”话一出引起一片娘们笑。

　　“听说王三还在时她不想给老王家留后一直偷吃避孕药，的一辈子当不成女人，是个汉子都敢睡了。没有累赘…”“哎，这话你别瞎传啊…”“谁传的，是她大嫂出来说的…”

　　“真的假的？”“你看王三死后她那样子，美的哟，把家整的锃光瓦亮儿，结婚都没那排场，哪像死了丈夫…哎哟，哪个不长眼的…”身边也是几声叫嚣。塑料桶在水里游摆，刚甩进水里溅起的水花，雨均沾到一边人身前或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