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无论怎么变幻

　　“你是不是和陈庭予在一起？”“…是。您怎么知道的？”张婧薇握着电话的手指都因为太过用力发起了白。“你们在哪儿？”张母听张婧薇那没声音又继续“陈庭予妈妈的电话打到我这了，他们知道他出事，现在找不到他人，都要急坏了。”

　　“妈，我们在警察局。”“怎么？！怎么去那了？出什么事？”“没事没事，过来报警的，回去我再和您说。他在录口供接不了电话，妈，麻烦您转告一下，一会儿他出来就给阿姨回电话。”“嗯…行。”挂电话前张母又忍不住问“苗苗，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回来和您说。先挂了啊。”罗丝看了张婧薇一眼“阿姨？”“嗯，他家找不到他，电话打到我妈妈那了。”两家人都这么了…看来是真要结婚了。

　　罗丝在心里暗暗想，正想说几句但看张婧薇的脸色有些不好，又瞧见陈庭予已经从那屋里走出，不得不说，即便是在这样的处境，他还是那般清冷的气质，只是眉梢戴上了锋利。“没事吧？”张婧薇上去。

　　“你先回去等通知。”后边的警察说。“好。”“等什么通知？”“后续有进展你再过来配合，还有这段时间就尽量不出远门。”

　　“嗯。谢谢。”陈庭予应下。三人出了警察局，张婧薇拉住陈庭予“阿姨找你，都找到我妈那去了。你快给她回个电话。”陈庭予一愣，掏出手机，果然上面有几十通的未接来电，都是母亲打来的。

　　“你们先上车，我回个电话。”他走到一旁回拨过去“妈。”电话那边只有陈母的哽咽，这段时间他们的母子关系并不是特别和睦，自己也不是没年轻过，但兄弟俩爱上同一个女人无论在哪个阶段都是不好接受的。

　　两个儿子又都是自己的心头，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老大电话也不敢打，老二更是不想联系，却没想到就这么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就出了事。陈母平时是不怎么上网的，这段时间也不怎么出门，陈父提议吃了饭一块儿去趟超市，她想着好几天没出门也出去透个气。

　　就是没想到才走到商场门口就遇见了邻居，对方一上来就问他们陈庭予情况，说着就把网上的新闻给他们看，老两口差点就没晕过去，都没来得及告别一路上就不停地给陈庭予打电话，全是无人接通。

　　最后陈父提议，找自己的老同学，就是张婧薇的妈妈，向她拿张婧薇的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得上。

　　张母那边也是一头雾水，听了半天算是明白了一点，原来自己女儿之前说的结婚对象是陈庭予，都不知是该喜还是惊。“妈…我没事。”陈庭予听见母亲的哽咽，很不好受。“你…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怎么还去警察局了呢？”“没事，我来报案的，网上那些都是假的。”“我和你爸都相信你，现在呢，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家？”“迟点儿，我这处理完了就赶回来。”

　　“行，我和你爸在家等你。”陈庭予转身看见张婧薇脸担心地坐在车里望着自己，他捏紧了手机。

　　他将与马路的交往一幕幕在脑里过着，刚才他在警察局，面对着警察一句句的提问，尚能冷静理智处理，现在母亲的电话让他一瞬理智全失，才感觉到有种无力的孤独与深深的背叛痛苦，后知后觉。

　　又想起马路那对自己说的四喜，更觉嘲讽，马路似乎忘记汪洙的四喜后有四悲，少子无良师，说不出的丧气。

　　＊＊＊罗丝的动作很快，她已经把陈庭予签约到自己这后历年来所有的合作与作品被收藏的记录全部给整理了出来“你看一下，大部分都没什么可疑的，但有几笔我刚盯了下，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这里。”罗丝点了点文件“你看这，这两位是你到我这后才来的新客户，刚才我让人去调了下资料，他们只收藏你的作品，当然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可能对你情有独钟就喜欢你的风格。”

　　“继续。”张婧薇也凑到那文件夹前，一条条信息细细地看着，她马上就抓到了问题。“他们每年都是在同一个时间来的，用的是一个账户。”“是的，这就是问题。新客户，每年固定时间，金额也差不多，像是…”罗丝止住了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像是某个固定程。”

　　“是的。”“这两个客户哪里来的？介绍？”张婧薇问。“他们我认识。”陈庭予的眉头已经皱起。张婧薇错愕。

　　“你认识？！”“嗯…一起吃过饭，老马…”陈庭予停顿了下“马路喊我去的一个饭局，应该就是他们，当然也不排除是同名同姓。”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所有巧合都指向了一个方向，叫马路。罗丝沉默了一会“他们近期还收藏了周钰的作品。”

　　陈庭予的脸色变了。张婧薇一下就懂得了周钰之前为什么那么别扭。“你说，她知道吗？”问一个已经有答案的问题，丝毫没有必要，所以自然得到的就是室沉默。

　　“还有件事。”张婧薇了口水，她变得紧张“罗丝，你知道的，我爸爸几年前出了事，我不是要为他说什么。

　　但当时马路也牵扯其中，他的一幅作品在我爸爸那找到，就是那幅‘不知道’，后来被判定为赃物。”罗丝沉默，张婧薇家的事她不是毫不知情，但马路当年也参与其中，她是此刻才知道。

　　“记得吗，那时那幅画被拍出了天价。可我爸爸，我爸爸不是一个懂画的人，他不会买，要对他行贿的人也不会送他这类东西。”

　　“现在想想问题的确很多，但当时我没有精力也没有意识到这些不对劲。”“所以…你的意思是马路不是无辜的？”

　　答案呼之出，就算不是这件事，这几天他把脏水往自己学生身上泼，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就已经够说明问题。

　　只是大家不愿意相信，无论是哪个角色。所以他到底是什么角色，是师生，是爱人，是对手，还是棋子？情感与理智在对弈，理智暂时被击退。

　　张婧薇不敢去看陈庭予，没有别的原因，她忽然产生出一种愧疚感，和熟悉的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惧感，莫名的。陈庭予大多数时候都是冷静且懒散的，还有股对世界上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

　　而现在种种情况都表明，眼下这个情况糟透了，他像极了一尊摆在美术馆里的石膏像，被人刻意创造出来。

　　任意摆放在各个场景，无影的手随意一挥，现在又将这石膏像放置在一盏光下，无法移动任人观赏，随意评论嘲讽，无能为力，他的手机进来一条新信息。

　　看完后，陈庭予的双眸变得极深“学校那让我在家好好休息。”与许多年前，如出一辙。张婧薇心里更加难受，脸色极为难看。

　　“不去就不去吧，你最近哪有时间去，自己这一堆破事儿。”罗丝快人快语。陈庭予抬起头来“这些资料整理一份给警察。”

　　“会的。今天我这已经发了一份声明，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表明下我们的立场，你不要多想。”罗丝直说，无论怎么变幻，保住这家公司是她的重中之重，她不能在与陈明中的收购没成功之前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