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又说都看见了
我累了。也懒得继续洗了,为了下这些名字我在浴室洗了很久,出来时林逸清已经睡着了,虽然还远不到睡觉的时候,那么这件事算是翻篇了吗?发完怒火后短暂地回归温柔的日常。
然后再等着下一次挑到我的错,循环往复,直到期两年吗?其实我不太相信林逸清两年后就能放过我。
我想给班长打个电话告诉她今晚我要在外留宿,免得她再不停地打过来。一摸口袋空空的,我突然想到那部功能渐被限制的手机早就不是我的必需品,出门都懒得带上。我的视线放在了林逸清的手机上。
感谢生物锁,我不用费心猜林逸清的开屏密码,只需要拿着她的手就能解锁,她睡得很,根本没有反应。我和班长说手机忘在宿舍里,今晚去找林逸清不回去了。
班长说好的,她又提起了今天上午的事,她说总有些人不明真相还要嘴,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她说不要听,不要听流言蜚语。我不想再提这个,匆匆和班长说了再见,又把聊天记录删了,本来应该见好就收装作没动过手机的样子,可我真的已经很久没上网了。要是被她发现的话,林逸清一定很生气。
但我不管她。我承认我一直在试探林逸清的底线,故意作出违背她想法的行为,就是为了在真正触怒她之前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自由。目前看来,除了这次真的很吓人,大多时候她都只是看上去很生气。
然后找个更合理的理由在上时增添些变态的花样。至于给我打耳钉的事,我已经忘了有多疼,所以慢慢也没那么害怕了。
玩玩她的手机不是什么大事吧,如果她没做亏心事的话。我一开始只是想上网找点乐子,可手指不由自主地点开了她的消息记录,我想找到一点她联合别人挤兑我的证据,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骂她。
可是没有找到。林逸清说那些谣言不是她授意的,难道是真的吗。我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想这个。点开某社媒体软件。
在林逸清的搜索记录里看到了这样一条新闻:XX大学女生打人事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新闻应该是说的我吧,时间和地点都对上了。
从评论和转发的数量来看,这不是多么火爆的新闻,最多登上了同城推荐,引起的关注很小。我手地点了进去,然后差点被评论气死,除了发网络烂梗的就是装作知情人。
然后造一些又离谱又不真实谣言的混球,他们说打人的是穷苦的茶小妹,攀上了高枝、靠权易才能来这所学校上学。又说打人的脑子不太正常,但是来者不拒。林逸清说这谣言并非是她散播出去的。
不过她也没有要管的意思。是因为她当初也被这样说了吗,可那又不是我说的,怎么能算我的错。该死的。
可是如果以前不算我的错,现在似乎也说不得算是林逸清的错。该死的那我该去责怪谁,我自己吗?这些隔着网络造谣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也是这所大学的,是一所好大学的学生,前途光明,他们在网络后面笑我、躲在人群中看我,不用受任何惩罚。
但我可能是最不适合抱怨这个的人了。因为我也差一点点不受任何惩罚地把过去遗忘。该死,说的我好像活该。
我决定不再看这条新闻,有这时间随便刷点小视频也比生闷气好。转头刷到小说推荐,重生复仇文学,评论区说女主手段很狠,看得人很。
我把手机放回去了,接着打开了电视,电视正好在播一条校园霸凌事件对青少年心理健康影响的新闻,我立马把电视关了。该死的,所有人都在说我活该。
空调运转,窗外蝉鸣,城市里的车水马龙,我看到的任何一条讯息,它们都在说我活该。嘲笑我,连随风舞动的树叶都在嘲笑我,不然为什么舞得那么快?看着睡的林逸清我有些火大,睡什么睡,现在才几点。
她刚才根本没怎么动对吧。该死,我想,真是糟糕透了。我不想再看电子产品,也不愿再往窗外看,林逸清书架上的书字多到让我过敏,最后我无聊地坐在边数林逸清的眉毛,一数,数了重来。我一遍遍地叹气,可是林逸清,就不能原谅我吗,可是林逸清,什么时候能原谅我。
要怪就怪那天为什么下了雨,为什么一年分四季,为什么地球围着太阳公转,但不要再怪我了。我快受不了了。林逸清到了晚饭时间才醒,她是从梦中惊醒的,虽然我早就在她紧皱的眉头中看出她在做噩梦。
但我没有叫醒她,一直等到她自己醒来,她睁开眼的瞬间就因为明晃晃的灯光再度闭上了眼睛,刺眼的亮度让林逸清涌出眼泪。“梦到什么了?”我问她。“让人不想回忆的梦。”林逸清不想回答。
她抓了抓头发,看了眼手表:“晚上想吃什么?”“随便吧。”林逸清笑了,虽然眼眶还红着,她的态度告诉我这次的事告一段落,她不再和我计较,但我知道小事总会一件件翻篇,导致一切的源却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被放下。
什么时候能结束呢,应该和林逸清记中写的那样,直到我下地狱为止。第二天出门前我问她这狗牌不能摘下来吗。林逸清说不可以啊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难道会感到羞吗?”她问。
“其实也还好。”我弹了弹它。我这话是真心的,不过是受人指指点点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反正已经藏在人群中笑我了。
笑我的理由是什么都无所谓,因为无论是什么理由都会让人生气。我照常跟林逸清一起去上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过度在意,总有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我身上飘。
不只是学生,还有路人。我装作看不见的样子门头往前走,来到教室坐到最后一排。两个男生坐在前排,抱着手机嘻嘻哈哈地笑。手机屏幕上的人是我,准确来说不完全是我,只有脸是我的,现在不是常见吗,合成照片的技术。
“你说睡她一晚要多少?”他们开着恶劣的玩笑。因为笑得太开心,甚至没注意到当事人已经到了教室,也没注意我已经站在了后面。这两个人是我“同班”的同学,虽然大学里一个班的人互相之间没什么联系,但一起上了一学期课还是会脸。
甚至叫得上名字。我知道有人在背后造谣我说我的坏话,可他们一直隐于人群或活跃于网络,我第一次见到认识的人也会编排我。
正因为是认识的人,所以这份恶意显得更明显。不是不在乎看乐子一样传着陌生人的谣言,而是知道你是谁,和你没有纠葛,但能骂到你何乐而不为呢。我气笑了,他们后知后觉地回头,看到我的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急忙放下手机掩饰,演技拙劣地咳嗽着。我问看着什么照片意我,他们慌忙摆手说不是那个意思,我又说我都看见了,他们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地辩驳你怎么能随便看别人手机屏幕。我又笑了,虽然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