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愤怒失望
沉越霖见到u盘,脸色有一丝微变,问:“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难怪,难怪今天的她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
有了底气,整个人都变了。不软弱不求饶,变得如此硬气,一丝害怕的情绪都不曾有。时莺神态自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下次记得不要放在我的房间。”他伸手要去拿,时莺也不在意。
甚至连躲都没躲,任由他抢到手,随后淡定地说道:“我既然能拿出来给你看,肯定早就备份了不少,你现在就算拿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沉越霖微微眯起双眸“你认为就凭这个,能威胁到我?”“你大可以试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面的东西,足以让你和沉家的人,吃几十年牢饭了。”沉越霖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眼中隐隐有怒火,不解地问道:“你就这么恨我。
为了从我身边逃走,不惜做到这种地步?”她是他从小养大的,这么多年,他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她,结果她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她就真的恨他至此么?
不仅视他为仇敌,给他下药掉他的至亲骨,现在甚至拿他至关重要的把柄威胁他。“没办法,是你我的。只要你能放我走,并且从今往后再也不来纠我,我保证,这里面的东西,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沉越霖咬紧后槽牙,一把拽过她,将她推在高架桥的栏杆处,掐住她的脖子往下按,面容狰狞:“有没有想过拿到这个东西的危险,要挟我?
你哪来的胆子?你就不怕我死你?”他的脸上浮现噬血的笑容,像一头被怒的狮子,浑身都充戾气与危险,轻声说着残忍的话:“哦…对了。
还有你那些朋友亲人,叶家裴家,信不信?我随时都可以宰了他们,让他们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时莺被掐得不过气来,小脸迅速涨红。
她挣扎着掰住沉越霖的手腕,亮出手环,艰难地挤出声音:“好啊…那我们就同归于尽…连同整个沉家都一起陪葬,好的。”沉越霖眸底一片猩红,连手都在颤抖,看着她的脸由白转红,又逐渐变得青紫。
直到注意到她即将按下的手环,这才猛然松手。时莺身子伏在栏杆处,被掐得眼泪都出来,她大口地呼吸,冷风灌进肺里,口传来阵阵疼痛,她捂住脖子咳嗽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稍稍缓和下来,嘶哑着声音说道:“忘了告诉你,u盘里的东西我已经全部上传到云端,这手环连接了我的脉搏,一旦我失去生命体征,云端会将里面所有的东西发送至各大网络。
你刚才,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喜提牢狱之灾了。”她的绝情让沉越霖怒极反笑,他不为她的胆识鼓掌:“好!很好!不愧是我沉越霖养大的,够狠!够绝!”
“所以…可以放我走了么?”***“放!怎么不放,你都有这能耐了。当然放你走。”沉越霖起开身子,让给她一条路。这辈子,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头上如此叫嚣,小丫头片子,也就仗着在他心里有点份量,要是换别人,早不知死八百回了。
时莺踉跄着起身,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毅然准备离开。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沉越霖突然阴冷地开口:“你就这么确定,离开我的生活,会过得安稳无忧吗?”和她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沉越霖自是最了解她不过。
她太年轻,心思简单又天真得可以,以为外面的世界自由精彩,以为离了他自有一番广阔的天地,殊不知光是最简单的柴米油盐都能消磨掉人的一生。尚且不谈她当了这么多年大小姐如何适应普通人的生活。
就是她手里握着的这些东西,但凡被有心人知道,她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他冷不丁的话落在时莺耳中却更像是警告与暗示,没有谁会愿意头上一直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剑,他素来手段繁多,以他的能力和权势,要是真想对付她,她根本无力招架。
时莺脊背一僵,顿了下脚步,她咬了咬,坚定道:“我只是想过我想要的生活。”她知道?前路漫漫,荆棘遍布。
只是她不想认输,也不能认输,她不要在他的羽翼下,活得像只不谙世事的金丝雀,她不想成为一个提线木偶,永远接受他安排好的一切,她更不想继续当他的脔与玩物,一直这么不清不楚下去。
她要的是自由独立的生活,是自己可以决定人生的生活。沉越霖看着她,女孩好看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泊,晶莹剔透,澄澈动人,纤弱的身躯在寒风中凛然玉立,像雪中的一枝梅,孤傲而坚韧。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感觉到她似乎是真的长大了,她再也不是那个抓着他脚一刻也离不了他的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过没有他参与的人生,他头一次生出了一种抓不住她的恐慌与悲凉,沉越霖眼底有些泛红,也没了刚才的剑拔弩张,他涩声问道:“莺莺…待在我身边。就真的让你如此难以忍受吗?”
作为父亲,他向来强势独断专行,作为男人,他居高临下不可一世。鲜少如此姿态卑微,更何况面对的还是那个不懂感恩,将他的真心踩在地上践踏的人,他放下身段,一身的傲骨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看到这样的他,连时莺的鼻头都有些泛酸,她强忍住即将绷不住的情绪,冷冷说道:“是,待在你身边,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沉越霖如被重锤砸中心脏,再也说不出一丝言语,眼底闪烁着痛。
时莺别开脸,不想在他眼里看到自己动容,她握紧垂在双侧的手,指甲嵌入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动于衷。
“沉越霖,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嘭!”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绽放,光溢彩,璀璨美丽。万家灯火通明,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无人注意的高架上却上演着一场别离。
时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出租车上的,是的,沉越霖放她走了,此时的她已经全然没了刚才的冷静与淡定,强撑的气势终究是了下去,尽管车内的空调温度适宜,她却抑制不住地浑身战栗。说到底。
她对沉越霖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活了十几年,从未敢像今天这样如此不知死活地在他头上叫嚣,就是知道沉越霖并不会真正对她怎样,也不免心有余悸。
到底是害怕还是难受,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想起最后一幕,时莺的口像是了一块巨石,沉得她不过气来,眼泪不自觉就了下来。
她胡乱地用手背抹去泪水,痛恨自己的不争气,原来离开也并没有没有她想象地那样轻松,听到沉越霖说她冷血绝情,听到他的质问与不解,她虽然面无表情,内心却泛起无奈与苦涩。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与他决裂成这样,她对他,只是没有男女之情,可是十几年朝夕相处的亲情还是难以抹去的,看到他痛苦发狂,愤怒失望,她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可是她要自由,要属于自己的人生,就只能割舍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