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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內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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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事紧张,他分身乏术,不给你送嫁也能理解。”她眼里闪烁着微弱的笑意,含着算计的火焰微微发亮。可惜李湉湉看不出来。

  只觉得楚楚的嘲笑讥讽令人难以忍受,双目通红,从小到大还没这样生气过。“是你做的,是你不让大哥给我送嫁,你故意想叫我丢脸。”姜家一定会看不起她的,那么多姑嫂妯娌,她怎么受得了那些异样的眼光,怎么能低人一等。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李湉湉怨毒地盯她一眼,恶向胆边生,一把推向楚楚。一片兵荒马,李湉湉脸色白了一白,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掉。

  好在大夫来的及时,楚楚没什么大碍,只是,孩子到底没保住。如月跪在边,手上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忍着泪道:“姑娘,喝一口吧。”

  楚楚脸色苍白,嘴上半点血也无,眼皮拉耸,虽然睁着眼睛倒像失了魂似的。大夫走后,如月和银环帮楚楚换了衣裳,那血浸浸的衣裙她看着就心里发凉,姑娘该多疼啊,她分明好喜欢小少爷。

  即使早知道保不住,也不该是这样的方式送他走。楚楚手心贴着平下去的小腹,痛的感觉还很强烈,这是她该受的,她终究拿孩子去谋了前程,她要好好记住这痛,孩子就是这样疼的。

  如月以为她失去孩子心灰意冷,怕她起了轻生的念头,夜不离的守着。楚楚不喝药,也一直温着,等她想通“姑娘,你别这样,大爷知道了也不少受。奴婢叫柱子去传信。”

  没走两步,却被拉住袖子,如月转头去看。楚楚虽虚弱却铿锵“不准去。”楚楚不知道如月最后有没有通知李轸,傍晚的时候,李轸却站在了院子里,背影萧条,一身风霜,仿佛浑身的力气被干,空空的眼神望着楚楚的屋子,却没勇气迈出一步。

  如月一看两人都仿佛去了半条命的模样,心里沉甸甸的,险些哭出来,三言两语说明了李湉湉找过来兴师问罪,发起怒来推了楚楚。

  过后,仿佛意识到闯了祸,惊慌失措的跑了。李轸足足在院子里站了半个时辰,一言不发,天上开始飘雪也不在意,细细碎碎的雪花铺他的肩头,头发。如月站了一会儿就冷的受不了。想请李轸进屋。李轸却转身往外走。

  李湉湉跑回家,连忙找了李夫人,得知她竟然推了楚楚,对方还产了。李夫人心里便咯噔一下。

  恨铁不成钢地盯了李湉湉一眼“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一点算计都没有的蠢货,她那孽种根本保不住,如今却栽赃给你了。”李湉湉慌张的手都在颤,牙齿咯吱咯吱的抖“那怎么办?她先算计我的。哥哥会生气的,他一定会生气的。”

  李夫人道:“你回你的房间去,横竖再过两就出了门子,瞧在我的面上你哥哥也不能怎么样。”

  被李夫人安抚了一顿,李湉湉心里好受了些,待在自己屋子却越想越气。身边的大丫头连滚带爬的跑进来,一脸惊恐“姑娘,大爷过来了。”

  “哥哥回来了?”李湉湉先是一喜,随即想到自己做的事,奄头巴脑的“回来就回来了。你慌什么?”

  丫头言又止,没来得及说话,李轸已经一脚踹开门进来了。看清李轸面无表情却比凶神恶煞还吓人的一张脸,李湉湉立马怂了。微咽唾沫站起来“大、大哥。”

  “哪只手?”“什、什么?”“你哪只手推了她。或者两只?”他的眼神比窗外的积雪还冷,似乎正在暴怒的边缘要将她生活剥了。李湉湉突然就怕了。身子抖起来。

  眼泪不争气的涌出眼眶,被宠坏的脾气却还不肯服软“她活该,谁让她拦着不让你给我送嫁。你一定要去,姜家会笑死我的,我怎么立足。”

  李轸扯了扯嘴角,李湉湉被他浑身的杀意一,拔腿就朝外跑去,跑到院子中间,慌不择路,雪泥地一滑,整个人栽进结了薄冰的池塘。

  冰冷的湖水四面八方涌过来将她淹没,她胡乱扑腾,死亡的恐惧将她团团包围,却看见岸边冷冰冰毫无感情注视她的哥哥,他不但自己无动于衷,还不准旁人救她。李湉湉顿悟。

  他真的要她死啊…李楚楚就那么重要吗…李轸麻木的看着李湉湉越来越小的挣扎水花,心头却没半点放松,无边的压抑痛苦锢心脏,叫人不过来气。李夫人来迟,扑到池边,捶顿足吼下人救人。

  奴仆们看看李轸,没一个敢动,李夫人早没了贵妇人的优雅矜贵,钗环散,看着彻底平静的湖面嚎啕大哭“那是你亲妹妹啊…你这是要为娘的命啊。大爷,湉儿知错了。你救她起来。

  我再也不干涉你了!为娘的求你了还不成?”她也错了。没想到大爷如此看重那人,早知今,绝对不会明着手段对付楚楚。

  楚楚蜷缩成一只虾子,虚虚捂着肚子,只敢在没人的时候,才敢愧疚的无声痛哭“对不起,对不起…娘对不起你…下辈子你再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她的脸埋进透的枕头,哽咽轻微几乎不闻,有人坐在边,小心翼翼拥她入怀里,坚定厚实的怀抱有熟悉的味道,那人脸埋进她颈窝。

  就这样听她的哭声,最后才沙哑的开口“阿楚,你怪我吧,别折磨自己,吃药好吗?”眼睛红肿的厉害,不大睁的开,连烛光也刺目,恍恍惚惚、虚虚实实,朦胧的不知在何处,她想笑“你回来了?”

  她好像犯错的孩子害怕被责怪一样,自己先自责的不得了。“他走了…我还没做好准备,我想好好送他的,至少离开我,也不是孤魂野鬼,还有资格投生到好人家。我没保护好他,他一定怪我了。

  以前我在梦里梦见过,小小的软软的,那么乖,如今他不理我了。”李轸仿佛被人捏住了心脏,痛的弯下,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也不过如此了。声音轻的仿佛呢喃“阿楚,求你,别说了。求求你。”夜深了。

  月上中天,照在尺厚的雪上,整个黑夜明亮如白,却驱散不开滞涩的气氛。书房里黑暗空,没点火炉子,冷的冰窖一样,桌前的影子端端正正,一动不动枯坐许久。

  王富贵担忧的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小将军随军出行,夜奔袭,已经三不曾合过眼。今早晨在跟王、朱几位先生商谈军情时忽觉心头绞痛,脸色煞白。什么也没代,只说了一句家里出事了。便将一切事宜暂托,晚些时候终于赶回家。不料。

  果真出了大事,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王富贵轻轻推开门,寂寥孤僻的身影没动,擎着烛台走过去“将军,事已至此,望节哀。

  小少爷也定不忍心将军和姑娘如此伤怀。”烛光在夜风中飘忽,桌台上忽有一块儿反光,王富贵一怔,反应过来,一个大男人也不由热泪盈眶。小将军多刚强的人,当初老爷身死,李家飘摇,内忧外患,小小年纪扛起整个家族的重担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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