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边慔鱼

　　然后被直接她拒绝的男人们，最后，在销售小姐了然的暧昧眼神里，陆一行爽快地刷卡买单，订了那张胡桃木的大，等留好地址电话让人送货上门，就拖着周楚楚进入品区。

　　挑具比挑简单得多。陆一行随便选了单，就交给售货员，一路上倒也再没逗周楚楚，直到…直到结账的时候，陆一行站在收银机旁，看着花花绿绿的架子，转头挑眉问周楚楚。

　　“喜欢什么味道的？”周楚楚最喜欢橙子味的泡泡糖。酸甜酸甜的，让她想起小时候住在乡下外婆家的日子。夏天，池塘边上，知了叫个不停。

　　她蹲在水边看鱼。空气乎乎的，到处都是青草和池塘里的味儿。波光粼粼的水面闪着细碎的光芒，偶尔有透气的鱼儿跳出水面，跃出一道银色的光芒。

　　外婆会笑着从老屋里出来，给她一个圆滚滚的大橙子。“橙子的。”男人了然低头，黑浓的眉轻轻皱起来，再抬头时，表情有些为难。

　　“我看看…橙子的没有，只有草莓和香草的。”他拿着两个盒子抵到周楚楚脸前，红色的是草莓，粉的是香草。一旁的售货员头也不抬地补充道：“诶呀小哥，这个牌子的避孕套没出过橙子味的啊…”陆一行低声音“草莓的有凸点，香草的没有，你要哪个？”周楚楚：“…”累了。算了。毁灭吧。

　　陆一行没能从周楚楚这儿得到答案，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慌，在身后排队的几个大妈的注视下，他慢悠悠的把架子上仅有的几盒避孕套全扔进了购物车。不选就不选，等回去慢慢试。

　　就知道到底喜欢哪一种了。出了商场时已经临近中午，周楚楚的肚子早就咕噜了好几下，她本来都掏出了手机，准备看看点评选一家店。陆一行却不大乐意。

　　“头一天搬家，在外面吃算怎么回事。不如回家开火，自己做点吃，也算是谢谢你，收留了我，还陪着我出来买家具。”他说得容易。周楚楚听得头黑线，她可不会做饭，平时自己吃饭，不是速食就是外卖。要自己做饭吃，那可真是难为她了。

　　“你不会做没事儿。我会啊。说好了包你一三餐，可不是骗人的，等着瞧就是。”陆一行只管笑载着她往小区走，他的心情明显不错，眉眼舒展。

　　角上翘时像个小勾子，笑起来时一点冷淡的样子都没有，像朵张扬又灿烂的向葵，怪勾人的。周楚楚就被勾的心里的。心里嘀咕，要是一会儿饭菜的卖相能有他长相水准的一半就好了。

　　她没对陆一行的厨艺抱多大期望。看起来就是个十指不沾水的主，就算再怎么会煮饭，恐怕也只是勉强能吃的地步。所以，当陆一行真端着好的菜上桌时，周楚楚还是被惊呆了。清炒时蔬，花菜炒片，三杯，还有个紫菜蛋花汤。

　　绿的绿，白的白，黄的黄，金黄的绍兴酱油热腾腾一滚，香气袅袅升腾，馋得周楚楚忍不住咽口水。这哪里是什么不沾人间烟火气的牡丹花，明明就是中华小当家啊。

　　“尝尝吧。别只顾着看。”中华小当家了围裙，顺手放到椅子靠背上，然后支着下颌盯着周楚楚。

　　长长的眼睫翩跹，愣是把周楚楚瞧得不好意思了。陆一行甚至都不用问，自己做的到底好不好吃，就看对面的姑娘吃相，也知道自己做的菜很合她的胃口，她喜欢，他就觉得开心。

　　“我刚才看了。冰箱里好多东西都过期了。吃了不好，容易致癌。都给你扔了。以后莫想吃什么直接告诉我，新鲜的饭菜总比你囤的那些速食好。”陆一行想起那些过期的杯面，难免皱眉打量了周楚楚好几眼。难怪看着一副营养不良的虚弱样子，原来是吃速食吃的。陆一行还真是冤枉周楚楚了，她那副苍白消瘦的样子，只是长期缺乏晒和运动造成的。冰箱里的泡面囤着就是囤着。

　　她口味刁，只有在实在没什么东西吃的时候才会考虑杯面。不然那些东西也不会过期。这些话周楚楚自然是不会说给陆一行听。因为他的关心让她觉得别扭。

　　大自然中的生物拥有逃生的本能，每当遇到什么风吹草动，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周楚楚也不例外，个人的边界被入侵的别扭感让她下意识就摆出了攻击的态度。

　　“杯面其实也还行，忙起来的时候顺手一煮，也不用洗餐具。我喜欢的。”周楚楚放下筷子，抱看着陆一行，其实没那么喜欢杯面，只是不习惯被人关心。陆一行挑眉，他太急，让她应了。

　　“嗯…如果你更喜欢吃杯面，也不是不行，不过冰箱里的都过期了，等有时间去超市，再买点期新鲜的来，你觉得怎么样？”

　　他斟酌着言辞，努力将话说得委婉“毕竟我在你这里借住，没什么好报答你的，关心一下你的身体健康，算是我仅仅能尽到的义务了。”

　　周楚楚低头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饭菜，她其实也不想说话这么冲的，可就是忍不住，陆一行好歹给她做了饭菜，她咬，轻轻点头。午饭就在这种别扭又安静的氛围中结束了。下午，陆一行开始收拾行李。周楚楚则窝到了书房。

　　只是外头的声响老是让她分心。中午的风波之后，她总是觉得心里怪怪的，有点愧疚，在她第四次接着借水的理由去客厅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溜达到陆一行的房间。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家具商场的工作人员已经把送来了。陆一行要做的不过是整理自己的行李箱，周楚楚问他时候，大部分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只剩下一些杂物。

　　他额头上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衬衫扣子解开两个，隐约出壮的膛，他随手擦掉汗，从一旁的书架上取出一个粉红色的盒子。

　　“这个东西，你之前忘记拿走了。”那盒子是两人都很熟悉的包装…正是几天之前，被快递员送错的按摩。去她的愧疚心。周楚楚端着水杯，一下从脖子红到耳，她把盒子从陆一行手中夺过来，慌不择路地从房间里冲出去。

　　“不过，楚楚。有我在这里，如果你还是需要这个‘洗脸仪’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陆一行只来得及冲着周楚楚的背影说出这话，书房的门就在啪一声中狠狠合上了。

　　陆一行摸摸鼻子，顺势倒在铺好的上，睁眼看着有些仄的天花板。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被接受呢？她还真是和从前一模一样，又胆小，又怂。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能吓得躲到乌壳里不出来。

　　真是可怜到近乎可爱，他很期待，真正打破她壳子的那天，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他。周楚楚，他的。

　　这点是早就注定的。周楚楚在书房躲到了天黑，她一边摸鱼，一遍打算着接个新稿子。自由职业并不像听起来那么光鲜轻松。没有固定的收入，意味着要自己承担很多的风险和压力。周楚楚之前是有个全职工作的，后来因为跟上司有了些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