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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屏住呼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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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桥去强基了。诸颜跟孟梁晨都留本部了。李黎去二附了…”祝一松絮絮叨叨说着。陈勉静静听着。“成欣然…诶!欣然,你去哪了?”祝一松扬声问。电话那头听到一声很远的回答,他的心一下绷紧了。

  “喂喂,”祝一松说:“欣然也够咱们本部分了。”“嗯…知道了。你们好好吃。”挂了电话,陈勉倒在上,睡了这些天来非常踏实的一觉。第二天一早,他正整理装备出门,在门口碰上了蓬头垢面的回家准备补觉的堂姐陈斯维。

  “你昨天晚上没回来?”陈勉皱着眉头问。“我也想问实验室那帮孙子为什么都不下班,他们都不用睡觉吗?”陈斯维快哭了。眼线全糊在眼睛下面。陈勉撇撇嘴:“我上冰去了。你吃个早饭再去睡。”

  “你做了啥?”提到早饭陈斯维可就来劲了。颠颠儿跑到厨房:“哎呀我才貌双全的弟弟居然给我做了海鲜粥!”他无奈挠了挠眉头,拉上箱子走了。

  陈勉在蒙特利尔住在堂姐陈斯维家。陈斯维是麦吉尔医学院神经内科的在读博士,正准备发论文,忙到股着火。

  她经常忘记吃东西,也不会做饭,总是拿把食堂饭拿回来。这顿热一热,吃不完下顿再热一热。陈斯维自己住大一公寓,不远就是costco和大中超,她家里居然连草都没有。

  陈勉永远无法理解这种过日子的方式,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凑合两个字,而且他每天的训练量也不允许他凑合。迫不得已他去超市采购一番,煮了碗牛面当做来到异国他乡的第一顿饭。

  愣是把陈斯维的思乡情给吃出来了。眼泪汪汪求他每天做点儿什么。我去。陈勉心想自己他妈到底是个什么命,这一个个的怎么没把自己饿死呢?在堂姐陈斯维的殷殷期盼下,陈勉扛起了采买和做饭的重任。

  日子繁忙但规律,陈勉一周五练,还有一天是跟这边U16以上的队伍打比赛,他大把时间泡在冰场,晚上按时上线上课,预习高中的内容。偶尔去陈斯维实验室送饭顺便打打下手。

  陈勉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很充实,充实到连自己生日都忘了。第二天睁眼收到爸妈和若干好友的祝福微信后,陈勉终于想起这茬。

  后知后觉的他翻了翻消息列表,成欣然的名字静静沉在下方。出国之前他们曾经谈起过生日这事,那时两个人身上都光溜溜的。

  他给她把被子盖在下身,俯身拥上,灼热的膛贴紧她白皙的背。“陈勉,我查北京和蒙特利尔有十三个小时的时差呢。”

  “所以?”“我要想着这件事,到时候卡点儿给你发生日快乐。”她转头看他,双眼里有两个他小小的影子,盛了亮莹莹的笑意。陈勉黯然,她一定记得,但她不想发了。

  ***陈勉以往的生日都是亲朋好友团团围坐,在堆得高高的礼物山旁,大家一起唱着热闹的生日歌。

  他在众人期待的脸庞前许愿,吹灭蜡烛,期许新的一年继续攀登,他人是闪亮的,生日party也必然要闪亮,而今,这样独自一人的生日未免有些令人心酸。

  陈光泽转给他一个巨大的红包,他转脸就出门逛街,用这钱买了一大摞绝版黑胶。陈斯维看着黑胶陷入沉思:“你怎么这么小就会装啊?!”放眼望去整个蒙特利尔都不一定能找到一台能叫出声的唱片机,他买这玩意儿干什么?不知道。

  就是想花钱,不花钱浑身都不痛快。生日这天陈勉放假没去冰场,他逛街回来后去麦吉尔找陈斯维。陈斯维实验室里最近来了批兔子,他有事没事就过去喂,时间长了还喂出点儿感情。

  陈勉喜欢带的小动物,起来很有手感,但他爸妈连照顾他都嫌麻烦,更不会同意他养宠物,从小到大也没机会养。陈斯维看她弟弟的样,开玩笑说:“不然你拿走一只,就当是你老姐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陈勉当真了。二话不说抱起一只兔子。兔子瞳孔是黑棕色的,眼眶里充盈着水分,总是让他想起某人的无辜眼。陈勉摸摸兔子耳朵,问他姐:“这只是公的还是母的?”“母的吧,看她喜欢跟你贴贴。”

  “叫什么名字?”“都是马上要献身医学的,哪来的名字?”他摸摸兔子,兔子浑身都是棕灰色的。陈勉思索片刻:“那就叫彼得吧。”陈斯维白眼一翻:“彼得?我还潘呢!”

  最后生日餐是陈斯维点的餐外卖,花了大价钱的,生鱼片和牛之类摆了一桌。生日蛋糕也是她提前在家隔壁的甜品店定的减糖巴斯克。这餐着实让她一个穷博士放了血,她也知道陈勉挑。今晚还有陈斯维专门准备的庆生电影《海盗电台》。结果刚开始没一会儿,陈斯维就坐不住了。

  如此良辰如此夜,跟个小孩儿坐房间里看俩小时电影是浪费生命。陈斯维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我出去见个朋友,你自己看电影,看完乖乖去睡觉。”

  她穿了套腿的超短裙,陈勉拧着眉问:“又出去?见什么朋友?”“男朋友,”陈斯维笑嘻嘻的:“…的后备人选。”“你确定是认识的?”

  “我校会计专业的同期。我今天不回来了。你别太寂寞。”陈斯维眨眨眼,身香气的出门了。陈斯维日常肝论文,做实验,跑医院,带学生,还能腾出时间招猫逗狗,陈家人确实都有点时间管理的天赋。陈勉独自坐在投屏前看着《海盗电台》。屋内一片黑暗,只有巨大投屏发出的荧光。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具有某种空旷的科幻感,他吃着巴斯克,喝了口气泡水,一切都索然无味。

  不知道是因为陈斯维说他寂寞,还是因为他现在睹兔思人。总之他特别想成欣然,特别特别的想,他们在一起以后他的第一个生日,不应该是这么过的。

  成欣然按照约定时间来到录音室,这里还是空无一人,几乎天天如此。这个点儿,录音室的老师们大约都还在附近的商场摸鱼。心里暗叹搞影视的果然时间观念都很一般。

  她起袖子开始整理录音总控,另一边烧着水,预备一会儿泡茶,正收拾的时候,手机来电,她一时腾不出手,拿起来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喂?”声线和衣料摩擦的声音迭在一起,有种莫名的距离感。

  电话那头也窸窸窣窣地不讲话,她停下手中事情,拿着手机看了眼,是一串很长的号码,又问了一句:“喂,请问哪位?”

  “我。”成欣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屏住呼吸,又长长吐出口气,话到嘴边成了个简短的“哦”陈勉暂停了电影,问她:“干什么呢?”“在外面有事。”“嗯。”他继续说:“那你忙你的,过会儿还能再打电话吗?”

  “你有事吗?”她那边似乎走到安静的地方。明知道成欣然带着故意气他的成分,但他还是动气了:“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成欣然看了眼手机历:“7月26号。”那边顿了顿,又问:“昨天呢?”“7月25号。”

  “没了?”“没了。”“行。”电话干脆的挂了。什么人呐。成欣然搁下手机,接着打扫桌面。没过一会儿,电话又来了。又换了一串长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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