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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忙得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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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欣然回过身,在书包里翻找,又拿出一片纸巾。“谢谢。”“不客气。”陈勉一边擦,一边看着成欣然写题。

  她嘴巴抿得紧紧的,写字一板一眼,较劲一样,他注意到她的锁骨,非常醒目,阳光打过去居然有点透亮。皮贴着骨头,那个凹陷的小窝随着下笔的动作,深一下浅一下,很有生命力。

  没来由的,陈勉下体突然生出一股燥热,那地方几乎一下子就立起来,速度快到吓了他自己一跳。

  他身体赶紧前倾,掩盖堂皇的情绪,脚踢在椅子上,咚地一声。成欣然也看他,抛出一个“你怎么了”的神情。历史老师进入教室,看着陈勉问:“陈勉那边怎么了?”陈勉坐直,装作无事。

  “没事老师。”这他妈就很尴尬了。光天化朗朗干坤,他对着一个跟siri差不多的同桌,一秒钟起了反应。

  ***班里同学都去化学教室上实验课了。教室里空无一人。陈勉整个人瘫在座位上,消化自己刚刚的情绪。教室门外传来声音,成欣然去而复返,在他眼前晃。陈勉没什么好气地瞥她一眼。

  这会儿不怎么想看见她。成欣然蹲在讲台下面,不知道在摸些什么,鬼鬼祟祟的。“没去上课?”他突然问。成欣然没答,站起身来,手里多了一迭纸。实验课需要记公式的表格,被化学课代表搁在讲台下。

  “班长不去上课?已经打铃了。”成欣然礼貌的问他,其实才不在乎他去不去上课呢。“去,走吧。”陈勉拿着书本,捞起长袖校服,套在短袖校服外面,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她前头去了。成欣然不睬他,自己走自己的。陈勉突然站住,转身。

  “想翘课啊?”“不想。”“不想走这么慢。”陈勉步履慢下来。成欣然真烦死他了,她又加快脚步超过陈勉。

  “你这人怎么这么极端,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小心摔倒。”成欣然果真趔趄了一下,还好陈勉手疾眼快,拎着她胳膊往后拉。手和胳膊的肌肤短暂相触,又快速分开,若有似无。

  “你紧张什么?”陈勉问。语气上扬,是在探她的底。成欣然已然耐心全无。“你有没有跟邵老师说换座位。”

  “没说。”成欣然瞪他:“那我下课自己跟他说。”“你在怕什么?”陈勉问,语气突然严肃几分。成欣然真是烦透了这个人说“紧张什么”

  “怕什么”这种话,闹得好像奇怪的是她,她的脸气得有点红,一生气就摇头,一摇头脑后的马尾就跟着动,劲儿劲儿的,真像马儿在驱赶蚊蝇的样子。

  “我不怕什么,”她认真思考了一番,抛出一句狠话:“我只是烦你。”成欣然这种老实人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容易,虽然没什么力度。陈勉心里笑得跟什么似的,逗她可太有意思了。

  “过两天你就跟老桥同桌了。再忍耐一下。”这倒是,除了陈勉。她周围的宇文桥,祝一松,褚颜都很好。褚颜对她很周到,而且褚颜三天两头请假,人不来的时候成欣然看黑板一览无余。

  宇文桥和祝一松能撘一出相声,人也热心,玩着笑着就把题给讲了,想到马上就要离开陈勉,成欣然怨气倒是没那么重了。“嗯…”她点头。

  “那我就再忍耐一下,走吧班长。”成欣然不再搭理他,自己走了。陈勉盯着她后背,背脊得笔直,斗志昂扬。真想狠狠捏一下解气。周五放学,成欣然把座位往左平移,那边宇文桥已经收拾好了,正胡乱把课本都到桌里。

  “同桌,多关照。”宇文桥脸上是笑容。“放学去哪玩儿?”“我回家。你呢?”成欣然笑笑。冯异今天回来,说好要带她去吃烤鸭。“我去地质大学听晚课。”

  “听什么课?”“我妈她同学是地大教授,今天刚好讲水文地质,叫我过去凑凑热闹,我刚好也感兴趣。”宇文桥背起书包“我走了同桌,周一见。”

  “嗯…拜拜。”成欣然独自到公车站等车。耳朵里着耳机,放的是她喜欢的《银河护卫队》原声带eandgetyourlove》。音乐复古而情。

  她听得投入,跟着节奏轻轻摇摆。一辆公车驶来,她往后退,给上车的人让出位置。车子行驶走,成欣然看到不远处陈勉从一辆奔驰的后座下来,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巨大的行李包。

  拖进奔驰后面停着的保姆车上。车上的司机赶紧下车帮他拿。陈勉弯,利落地钻进保姆车里,那个行李包是装冰球用具的,之前陈勉带来过学校几回。

  她认得。连她这种和陈勉没有任何集的人都知道,陈勉喜欢各种各样的运动,完全闲不下来。

  尤其是踢足球和打冰球,他冰球已经签了俱乐部,似乎准备冲市队,在繁重的学业中坚持训练,很可能以后走职业道路。成欣然隐约觉得陈勉拿自己当下饭小菜,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不得不承认,那些追着陈勉跑的女生算是有眼光。学习要争第一,运动也要争第一。优秀自律的人像是发光体,自然会吸引别人的青睐。成欣然想听水文地质,也想去地大的校园里看看,她也想有个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爱好。

  但赵新萍根本不知道,她喜欢看电影,喜欢画画和摄影,喜欢通过自己的双手留下美轮美奂的画面,可是没有任何人指导她,她只能按照直觉涂涂画画,更别说拿出闲钱来买单反了,她遇不到伯乐。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匹千里马。只能在茫然中安放和消化那点小小的妄念。学习都学不好,怎么能想别的。

  她由衷的羡慕,羡慕自己前后左右的优等生,他们各有各的优秀,也知道自己要什么,小小年纪活得那么坚定和自信。成欣然深深知道她跟他们不同。

  她只能听九块九的试听课,只能从自己捉襟见肘的零花钱中省下一部分为自己的爱好买单,这样的贫瘠在不自知的时候,或许没什么,但半大不大的孩子,却什么都懂,差距永远无法靠单单靠努力来抹平。

  突然,她觉得没意思的。车来了。该走了。陈勉上了车开始看手机,祝一松发来道有挑战的数学题,是课后辅导班老师答疑的难题,存心想刁难他一下。

  陈勉专心致志地琢磨,头也不抬一下。保姆车走了又停,来到北大人民医院门口,一个穿身运动装的中年女打开车门上来。

  陈勉帮忙,将她的登机箱接过去。蒋素秋要去瑞士参加一个有关腺癌预后的学术会议,她先把陈勉送去冰场打球,然后再去机场和同事汇合。

  “儿子,你爸今天晚上加了个台,跟你说了吗?”“说了。”“周末记得去你姥姥姥爷那点个卯,他们可想你了。”

  “嗯…我去。”“你晚上怎么吃?”“冰场外面什么都有。”陈勉爸妈都是准备晋副主任的高年资主治,忙得飞起,一家三口同时在家的时候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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