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宛宛很想

　　“带我去见她，让我去见她！”殷商拖着腿，低微狼狈，一张面颊深凹的脸却又欣喜疯狂，心脏的剧烈跳动，血的急剧跳动让他快要发疯发狂，他双手撑着地板转过身体，朝着楼梯口的方向爬去，明明楼梯旁就有电梯。

　　但他完全看不到。常深嗓音冷淡：“你想见她，但她未必想见你。”殷商滚烫的膛凉了一下“你说什么？”“她不想见你。”“为什么？”他不明白。“你不知道？”常深冷讽“她不喜欢一个脏了的男人。”

　　“我可以解释！”殷商迫不及待地说“真的，我向她解释！我没有喜欢别人，没有跟其他女人上，我一直爱她，我爱她！”殷商的声音接近歇斯底里。

　　他滚过去，攥着常深的脚，一身的高傲和理智在此时全化成了灰，他只想见她，见他的乖乖宝贝！“你让我见她，让我跟她解释，求你！常深我求求你！”

　　常深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凉薄，缓缓道：“你这样会吓到她的。”殷商攥着他脚的手顿了一下，无力滑落。对啊，他这样子会吓到她的，他双腿僵直无法站立，甚至动弹都困难。精神失常，面容憔悴发白，不人不鬼。

　　她看到他这样会怎么想？会不会不喜欢他了？他不能吓到她，不能吓到他的乖乖宝贝，他要变好，变回以前的样子，这样她就愿意见他了，她会像以前那样黏他，会甜甜叫他哥哥，会像喜欢常深一样喜欢他！

　　殷商自己安慰自己，人生一瞬间好像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但他实在想她想得太狠了。“能让我看她一眼吗？就一眼，我不会让她发现我的，我只是想看看她，亲眼看看她。”他疯了。只有她能治好他。没有她真的会死，他会死！

　　“你回去吧。”…卧室是隔音的，楼下的谈话宛宛一句也没听到，她起洗漱完，慢喝了萧妈送上来的小粥和牛，常深就从楼下上来陪她了。

　　她一句话都没问，只是开着的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有人离开了这里。常深看到喝空了的碗和杯子，满意地表扬了她，顺便把她在沙发上深吻了一阵。

　　对于刚才的不速之客，他一个字都没在她面前提。“感觉怎么样，呼吸还难受吗？”常深碰了碰她的口。“比之前好多了。”“那改天哥哥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嗯。”改天也没多久，常深第二天就带她去了医院。

　　医生说大体情况有所好转，但季多雨，天气乍暖还寒，容易感冒，叮嘱千万别生病发烧，不然会对肺部造成负担。常深摸摸她的脑袋应下医生的一长串唠叨。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用风衣搂着她，医院门口行人不多，大部分行匆匆。

　　常深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孩，脸蛋白白的，虽然不红润，但没有以前那么蜡黄了，就是嘴缺少了点血。常深看不顺眼，拉起宽大的风衣挡住她的脸，低下头在她上啄，宛宛被迫仰起头承受他突如其来的吻。

　　和之前的吻不同，常深专吻她的，没一会儿苍白的便变得红润，小嘴微张，细细气。常深没忍住，又低头继续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喊。

　　“阿深？”这熟悉的声音让宛宛瑟缩了一下，连常深也皱了一下眉，他将宛宛摁进怀里，抬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殷丽媛挎着常父的胳膊站在医院出口的玻璃门边，皱着眉头看着常深，几秒后，视线又转到了常深护在怀里看不清脸蛋的女孩身上。“你怎么在这里？”她问。常深明显感觉到宛宛拽着他衬衫的手紧了一些“来看病。”

　　“你生病了？”“不，是她。”常深低头，大掌抚了一下女孩的侧脸以示安慰。殷丽媛说第一句话时就想问了，她儿子和一个女孩光天化之下站在医院侧门亲吻，就算这个女孩是常深的女朋友。

　　但以常深的身份，这种做法也非常不妥。因此，在没有看清这个女孩的脸时，殷丽媛已经对她有了几分反感“她是谁？”常深没回答，低头对女孩轻声说：“乖，别怕，哥哥在呢。”

　　掩盖住女孩的风衣外套被拿下来，女孩怯怯的脸出，大大的眼睛却看着他们，细声细语地叫了声：“爸爸妈妈。”宛宛喊完，身体贴着常深，搂着他的一双小手有些发抖“哥哥。”

　　殷丽媛和常父看着面前女孩熟悉的脸，恍若隔世般，有一种巨大的荒谬感，震惊得让他们张大嘴巴，说不出话。这是他们的女儿，已经“死”了三年的女儿！“宛宛？！”殷丽媛首先叫了出声，声音变调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你是宛宛？！”

　　“真的是宛宛吗…”常父不敢认。但自己的女儿哪会认不出来，看到她脸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显而易见了。殷丽媛松开常父的手，踩着中跟鞋脚步凌乱地走上来，伸出手就要碰她。

　　＊＊＊“妈妈。”宛宛又叫了她一声，但抱着常深的手越发紧。殷丽媛在离她两步远的位置停住，看到了她红的一张，随机立马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医院对面的一家小餐馆内，一家人三年来第一次团聚。宛宛和哥哥坐在殷丽媛和常父的对面，面前摆着一桌子的家常菜。

　　但没有一个人动筷。常深将宛宛的事情原委跟殷丽媛和常父讲了一遍，对面的两人具是沉默。常深看了一眼紧张的妹妹，坦然补充道：“至于我和宛宛的关系，如你们刚才所见。”

　　殷丽媛梗了一下，但抬头看向女儿，又丝毫怒火都发不起来，她能说什么呢？她娇生惯养的女儿受了那么多的苦，她怜爱都来不及，怎么还会舍得呵斥她，就算她的一双儿女枉顾人伦，她现在都发不出火来。

　　更何况，这迹象她以前也不是没发现过。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兄妹间超乎寻常的亲密，哥哥对妹妹过度的关爱，妹妹对哥哥过度的依赖。

　　其实都是光天化之下的证据，她想要阻止，却做不到，而现在坐在她旁边的常父连发现都没发现。常父对这接二连三的震惊事件搞得脑子都要炸了。

　　他这段时间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好不容易来一趟医院看病，病没看好，现在又可能有加重的趋势，他一言不发，颇具气势和威严的老将军有些挫败。

　　殷丽媛却管不了那么多了。离开餐厅的时候，她在门口把宛宛拉过来搂在怀里安抚。这是她的女儿，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一点苦都没吃过。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样子，干巴巴瘦瘪瘪的。

　　“宛宛，跟妈妈回家好吗？妈妈给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还有你爸爸，你以前不是经常嚷嚷着爸爸总不回家陪你吗？现在爸爸回家住了。你什么时候想见他了都行！”

　　“…乖女儿，妈妈的乖宝贝。”殷丽媛眼眶通红，抱着宛宛迟迟不肯放开。一直到常深提醒了，她才松开手。

　　“妈，宛宛也很想你们，明天我带宛宛回家跟你们住段时间。”殷丽媛连连点头：“好好，太好了。”殷丽媛跟常父眼睁睁看着女儿跟着儿子上车走了还久久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