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先去忙吧

　　会场慢慢安静。＊＊＊紧接着在场的人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台下飞扑下来，跑到那个女孩身边，抱起她迅速往外面奔。

　　“让开！”前一秒台上矜贵自持的男人，下一秒猩红了眼，像一只被笼子困住的发狂野兽，朝外面的人撕打铁笼栏杆怒吼。众人瑟缩了一下，不由自主给他让出一条路，那身影飞奔向外。

　　不一会儿消失在商场门口。只留下站在台上呆呆的汪思瑜和一众粉丝，还有台下那一小滩血。

　　角落里的萧阿姨哆哆嗦嗦掏出手机，颤抖拨出一个电话：“先生…”等不及司机开车过来，殷商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疯狂往最近的医院赶。常宛手上的伤口从手腕到掌心，一个长条口子，看着十分可怖。手腕的伤口处一直在往外冒血，殷商一路飞奔出来，一路血迹。头上的帽子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紫的漂亮裙子脏兮兮的，沾上了血迹。怀里的人儿痛苦皱着眉头，小脸煞白。殷商抖着手掏出手帕快速给她包扎手腕，按止血。

　　“师傅开快点！快点！”师傅从后视镜看到被鲜血沾染的车后座，心一急，一脚踩油门车子“嗖”地飞出去超越前方车辆。

　　常宛感觉血一直在往外，身体很冷，半阖着眼，痛得眼眶红了。却没有眼泪出来，她看着头顶脸色比她更白的男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殷商一直给她按着。半点不敢松开，低下头和她的额头相触，嗓音沙哑不堪：“宛宛…宛宛别怕，没事我们快到医院了…”

　　出租车开到医院，常宛被送去急诊。漫长的等待，一分一秒对殷商来说都是煎熬。医生处理好伤口之后出来，松一口气，对等在外面的殷商讲：“手腕动脉被割裂大出血，幸好送来的路上采取了救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现在怎么样？”殷商手上西装上都沾了常宛的血，他靠着走廊冰冷的墙等的时候盯着掌心的血发呆，一动不动，眼里布血丝。

　　“已经没事了，但是小姑娘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我们已经给她输血了。要住院观察几天。”“谢谢。”常宛躺在病上被护士推出来，送往住院部。殷商跟在移动病旁边，看着上紧闭着眼睛昏睡的女孩儿，内心深处的恐惧迟迟退不去。常宛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一睁眼首先对上头顶白得晃眼的天花板。

　　然后是一边正在输入她身体的血袋。手腕的痛感火辣辣的，带着点麻，她不敢动。另一只手被人不轻不重包在手心，掌心温暖带着薄薄的茧。

　　“宛宛？”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常宛脑袋一转视线对上那只手的主人，张嘴叫他：“哥哥…”常深抚摸她的脑袋：“还疼吗？”“疼…宛宛好疼。”看见常深她就委屈了。眼眶一秒通红，豆子一颗一颗往外掉“哥哥，我以为我要死掉了。”

　　她了那么多的血。常深俯下身贴近她的脸，微凉的一点一点轻轻落在她的脸上、鼻尖，吻走她的泪，无比珍视。小声安抚：“没事乖，哥哥在这，宝贝不会有事的。”

　　＊＊＊常深越哄常宛哭得越凶，眼泪一旦出来就像开了水闸，收不回去。常宛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病，别家小孩经常感冒发烧哭着喊着被拉去医院打针吃药，常宛蹦蹦跳跳一两天就自己好了。严重一点最多撒娇挤出几滴眼泪要哥哥陪要哥哥哄，再吃两次药，从来不用到要去医院的程度。

　　现在一伤就是动脉破裂，的血比她活了十八年加起来的还多。手腕绑得跟块粽子一样，又丑又疼，常宛又难受又委屈。

　　“哥哥呜…哥哥…”哄常宛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亲她，别人亲没用，只有哥哥亲才有用。常深堵上她的，却没了下一步动作，双眼阖着。紧紧贴着她，整个娇小的人儿都被他拢在怀里。怀里的宝贝妹妹软软小小的，可怜兮兮，一一哭得让人心疼。

　　双臂越抱越紧，常深感受着她的呼吸，许久，手上的力气才一点一点松开。常宛依旧是哭，身体颤颤，想抱哥哥两只手却都不方便，一抬起来她就疼。常宛哭得更惨。

　　“呜哥哥…呜哥哥…哥哥…”常深克制地在她嘴角吻了吻，后稍稍移，将两瓣没什么血的含在嘴里，极致温柔地，怕疼了她似的，嗓音沙哑：“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在这。宝贝，哥哥在这…”常宛一哭哭了快一个小时，嗓子都哭哑了哭累了。侧脸蹭着哥哥的肩靠在哥哥身上休息，泪眼朦胧，平里圆圆含笑的一双可爱杏眼全无焦距。

　　病房外仰头靠墙的年轻男人听着里面渐渐弱下去的哭声，眼睛紧闭，心脏一阵一阵疼。特助走过来，抬头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殷商，然后低声音：“殷总，都处理好了。

　　网上第一时间散播出去的帖子都删掉了。不会有小姐的照片出现在网上。”良久殷商应了一声，补充一句：“让人随时盯着。”

　　“好的。”特助又看了他一眼“殷总，汪小姐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找您…”“不用理。”一袋血输完，护士过来换下袋子，将输管拔掉，见常宛靠着常深，两只手一只着纱布，一只有留置针，搁在被面上动都不敢动，大大的眼睛又肿得像桃子，心生怜爱，微笑着安抚她：“小姑娘别担心，很快会好的。”

　　常宛瘪瘪嘴，明显不相信她的话。护士走了。常深摸摸她的头“没骗你。”常宛转院了。常宛受伤这件事吓得常父赶紧从部队疗养院赶回来，一句话下去打点关系让她进了最好的军队医院。常立松从军队要职退下来后一直住在部队疗养院，平时和昔日战友做做，喝喝茶什么的。

　　原来耗损得差不多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硬朗，日子过得惬意得很。常宛觉得很愧疚，打扰了常父晚年休养，还要殷丽媛天天往医院跑。

　　就连本来要给哥哥的骨头汤也进了她肚子，哥哥还得守在她病前寸步不离，嘘寒问暖。明明是她打算照顾哥哥的，现在反而是哥哥在照顾她了。

　　＊＊＊那天哭过之后常宛肿成桃子的眼两天都没消下去，爱美的她不敢照镜子，说话蔫蔫的，精神看着也没以前好。

　　医院里没有娱乐活动，除了每天缩在哥哥怀里看电视剧，就是躺上睡觉。常深推了所有公务陪她，几乎寸步不离。偶尔去阳台接几个电话，也是很快回来。

　　常宛举起受伤的那只手，朝走过来的常深问：“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明天。”殷丽媛怕常宛住院嘴巴淡，咨询了一下医生，在家里熬了常宛喜欢喝的油蘑菇汤，和常父一起来医院看她。

　　常父在医院下面遇到以前的战友来看病，两人聊得火热，殷丽媛便先上来，在走廊看到独自站在病房门口的殷商，高大拔如劲松的背影此时微微佝偻下去，视线往里，久久停留，他转过来，看见殷丽媛，轻点头：“姑母。”

　　“阿商，怎么不进去？”“不用了。我一会儿有事，进去怕宛宛着。不好身。”殷丽媛点点头，宛宛最爱黏人“那你先去忙吧，这里我和阿深看着。”殷丽媛说完往里面走，刚一进门血立即飙升。家里那个不安分的小公主举着受伤的那只手蹬腿往常深身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