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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于是俯了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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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是和这页对应的,这门账特殊,你才会看不明白,这其实是咱们府里账房先生一贯的记法。”心柔思考了两秒“唔”一声,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劳烦爹爹帮我圈一下吧,下次我就记住了。”说罢便拿了一旁的笔,蘸了墨汁,递给赵景山。

  他刚接过,圈了几下。心柔“啊”的低叫了一声,他便突然被人从肩头淋了一身水,原来是心柔收回手时,那宽袖一不小心,拂倒了案上的砚池。

  看着赵景山肩上到前被洇的水痕,还有几点墨迹,心柔哀叹一声,连忙道歉:“抱歉,爹爹,我一时不小心。”说着。

  情急之下,便拿了袖间的帕子帮他擦拭,从肩上到前,赵景山感到一只素白的手带着手帕在他前或轻或重的游移,他们又靠的极近,气息融,她就像靠在他前似的,更别提还有那动的小手。

  赵景山回过神,察觉到这距离太近,连忙往后一靠,心柔的手停住,映入他眼帘的粉面上是一丝急切和一丝抱歉,仿佛刚意识到有些不对,退后身子,不再擦拭,带着点尴尬,只递出帕子,小声呐呐道:“脏了。爹爹要不先擦擦。”

  看她的样子,估计刚才也是无心之举,赵景山身为长辈,也不会和她计较,只是刚才前的触感仿佛还残留。衣服了不好受,拿过帕子胡乱擦了才,只道:“无妨,我回去换身衣物就行了。”说罢。

  就起身大步离开了书房,浑然没发现手里还捏着那块属于女子的手帕。心柔站直了身子,目送他急匆匆的出去,忍不住得意的微微一笑。

  ***年节将至,府里上下一片张灯结彩,忙碌又热闹。心柔坐在案前,放下管事递来的采购单子,抬手捏了捏因垂首太久而疲累的脖颈,如月见状,连忙适时的上前为心柔按

  想起刚听到的消息,迟疑着说道:“小姐,方才大爷那边递信的小厮来传话,说年关事忙,大爷今年便不回来了。”赵烜离家这么久,重要的年节也不回来,如月真担心小姐会难过生气。

  谁知心柔听到,也只是眨了眨眼,自若的应了一声,看起来不甚在乎。如月却很是为自家小姐气愤:“小姐都不生气吗?一定是那外面不知羞的女人勾的大爷过年都不回家。”

  “生气有什么用?左右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了。”如月还要再抱怨两句。心柔却低下头继续去看手里的单子,一边缓声道:“如月,其实他不回来好的,我也清净一些。”如今的她,懒得再关心和赵烜有关的事儿,他外面有女人也好,有孩子也罢,她早已经死心了。

  很快到了除夕夜,照例要全家人聚在一起。府里灯火通明,因着赵烜外出未归,人丁又少,二子赵炀和小女儿赵茗俱年幼。

  也不必拘泥于辈分男女之防,晚膳只摆了一席在正院厅里,赵炀和赵茗由下人伺候着净了手过来,心柔招呼两个小人道:“炀儿和阿茗快来。”

  阿茗8岁,乖巧又可爱,穿着鹅黄的襦裙,瞧见心柔就依过去,嘴甜道:“嫂嫂今天真好看。”心柔笑着抚了抚她发间簇新的簪花,笑道:“我们阿茗也出落成小美人了呢。”

  寒暄间,赵景山也姗姗来迟,他访友才归,坐了主位后,儿媳和一双儿女也依次落座。心柔虽说是坐在他旁边。

  但桌面宽大,离得较远,她坐于侧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他,因为前些日子不期而然的相触,赵景山似乎有躲避她的嫌疑,连着几都早出晚归,偶尔遇见也是简短的说几句话就走了。

  现下倒是一贯的温和含笑,方饮了心柔敬的一杯酒,正认真听着阿茗讲话。阿茗正在炫耀自己得了哪些礼物,有二哥的,大嫂的,娘的,旁支亲戚们的,说着道:“噢对了。

  还有大哥寄的好多小首饰,阿茗最喜欢这个了。”说罢指了指头上的簪花。赵炀也搭腔道:“是了。大哥也给我寄了好些东西。有弹弓和月明珠。爹爹,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阿茗在一旁歪着脑袋忍不住抱怨:“大哥怎么过年过节的都不回来,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嘛。”赵景山闻言,不由侧眼看了看低着头显得分外娴静的儿媳,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这夫妇俩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

  赵烜在北边养了个外室,还让外室有了身孕,甚至年节都不回来,虽然大儿子前几已来信解释了一番冠冕堂皇的缘由,但他也知道必然有那外室的原因。这么想着。倒觉得心柔那光滑柔婉的侧脸好像都笼罩着一层哀怜,似乎整晚都泛着沉默。

  赵景山收回这突来的思绪,摸摸小女儿的头发:“你们大哥忙着生意,约摸再过月余就回来了。”阿茗失望的嘟了嘟“好吧。”不一会儿又开心起来。

  还安慰一旁的心柔道:“大哥虽然忙,不过想来也是惦记着我们的。嫂嫂,大哥也一定也送了你好些东西吧?”心柔刚习惯性扬起的角瞬间展平了些,送是送了。

  但她只瞥了一眼箱子就让下人抬进了库房,自然也不知道有什么。抚了抚鬓边垂落的发丝,心柔自若笑着。也未多言:“是啊…回头小阿茗上我那儿挑一些喜欢的拿去。”阿茗开心的应了好。

  赵景山在主位慢慢出声:“好了。动筷吧。”一家人用了晚膳,又玩了1个多时辰时下流行的叶子牌,已至深夜,因为是除夕,赵炀和阿茗往日这个时辰早已经睡了。

  现下也困意连连,不再有精力玩闹,赵景山吩咐娘将他们带回去睡觉,两人乖乖的被牵走了。心柔这头,却倚在桌沿有些迷糊,她今晚话不多,但吃饭和打牌时默默地喝了不少酒。

  此刻大脑有些昏沉。赵景山目送两个孩子出了院门,返回正厅时便看到了心柔倚靠着桌椅醉眼朦胧的样子,坐在灯下的人一手撑着困倦的头,侧影纤秀丽,脸上带着薄淡的粉红,他知道,那是酒意的残留。

  印象中他还没见过儿媳喝醉,又想到今晚提到长子的事,以及她的些许反常,赵景山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慢慢踱过去。

  在一旁坐下,道:“夜深了。心柔,回去睡吧。”心柔闻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眼里却是朦的,眉心微蹙,卷翘的睫像只鸟儿似的翻飞,似听到又似未听懂,无意识的嘤咛一声:“嗯…”眼看着她缓慢把酒后微红的脸儿埋在桌上的双臂间,只眨着水润的眼出神。赵景山便知她醉的狠了。不再对她说话,径直叫了门外的如月进来。

  “你们大喝醉了。去厨房要碗醒酒汤喝了。再扶她回去吧。”如月看了看自家小姐的醉态,全然没了以往的矜持有礼,还是在老爷面前,也觉不好意思,忙应声去了。

  今晚赵景山放下人们聚在后面的院子里过节,他随身的小厮也去了。无人看守。赵景山不便留喝醉的心柔一个人在此,打算走至窗边站着等一会儿。

  却不料起身时被一只手抓住了宽大的袖口,回身,心柔仰着头,眼眸发亮,红微张,似乎想要说什么,他于是俯了身,高大的身影笼住了一片光影“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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