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好莱坞评
荆夏一口气说完,有些气,她顿了顿,问“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吗?”霍楚沉不说话,撑在栏杆上的双臂晃了晃,看着远方的眼神有些放空。
“我不仅回不去平凡人的世界,现在你还把我隔绝在你的世界之外。”荆夏有些累,语气缓下来“你说,我该怎么办?”
霍楚沉依然沉默。深邃的轮廓背着光,略微有些模糊,削弱了五官的锋利。荆夏突然觉得,他比两年前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改变了太多,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遇到了她。
“算了…”荆夏扔掉手里的烟蒂,转身要走。胳膊却被霍楚沉从身后拉住了。动作依然轻巧而迅捷,男人一个转身,把荆夏困在围栏和身体之间。“这十个月我每天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他的声音很绵,低沉而蛊惑,像一把优雅的大提琴。
荆夏按耐住悸动的心跳,倔强地仰着头瞪他,想好的质问还没出口,霍楚沉的膛和手臂就了下来,把她狠狠摁进怀里。“我不联系你,是因为我不敢,那天带走我的人是中情局。我一直在为国防部做事,他们都知道。”
“那为什么…”“内部清洗,”霍楚沉说得很轻巧“无论你是谁,只要势力一强大,总会被忌惮的,他们想除掉我很正常。”
“那你又是怎么出来的?”荆夏怔愣地抬头,这时才感到了一股心有余悸。霍楚沉笑了一下,依旧是那副轻松的语气“我虽然做地下生意,可说到底我是个商人。商人逐利而生,任何时候都要懂得控制风险,也不需要有立场。”似是而非的话,荆夏却隐约听懂了。
所谓控制风险,就是给自己留后路。什么样的后路,能让霍楚沉跟中情局抗衡,荆夏想着就觉得背心起了一层薄汗。
“你不会…”她顿了顿,踟蹰道:“你不会暗地里还帮其他政府做事吧?”霍楚沉只是温柔地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让别人帮你无非两种情况,帮你对他们有利,或者不帮你对他们有损失。我跟他们打交道那么些年,多多少少会知道些对我有利的消息,关键时候拿出来跟对立政权做易,能救我一命不奇怪。”荆夏这时才想起来,刚才霍楚沉撕护照的时候,他的护照封皮是红色的。
“又在想什么?”霍楚沉把她抵在栏杆上,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心,笑着问“害怕了?”荆夏摇摇头,不说话。
下一秒,却伸手还住了他的。“你这么做是因为我吗?”她问,声音闷闷的。霍楚沉被她这天上地下的发散思维问懵了。愣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反应。
他是不想让荆夏知道这些的,更不想让她觉得是自己连累他,从此对他有所亏欠,但安慰的话还没出口,霍楚沉就听到她颤抖却清醒的声音。
怀里的人晃了晃脑袋,理直气壮地说:“看吧,做坏事就要遭报应,任你当初怎么怼天怼地,该栽还得栽。这都是你自己作的,跟我可没关系,别想赖我身上知道吗?”
“…”霍楚沉了嘴角,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下颌突然被印上一个软而热的东西,是荆夏的,她从霍楚沉怀里爬起来,仰着头在他下巴上嘬了一口。
然后有点惋惜地道:“那你以前那些华丽的头衔,什么航运巨头、纽约老钱、军火教父、Navoi总裁…就都变成过去时了。”
“我去年不是让贝斯给你户头上转了钱?几百万不够我们在阿廷养老?”“那是我的钱!”荆夏严肃地提醒某人“你现在只是个身无分文的、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啊!”掐在她上的手收紧,霍楚沉低头攫住她的视线“我还有酒吧。”
“哦…”荆夏挑眉,淡淡道:“那你就是个酒吧小老板,但我可是坐拥百万美金的小富婆。”“诶?!”她眼睛一瞪,像突然想到什么,看着霍楚沉道:“那跟你结婚,你是不是要分我的财产啊?”
荆夏表情凝重地想了想,推开霍楚沉道:“那要不之前的订婚就算了吧,反正你也没正式求过婚,我们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霍楚沉的脸黑成锅底。但仍秉承着一贯高冷的作派,低声提醒道:“那是连锁酒吧,范围覆盖整个南美,市值不会比你账户上的美金少。”
面前的女人果然愣住了。眨着眼睛看他,出一点尴尬的神色。这下换霍楚沉不慌不忙,低头往荆夏瞪圆的眼睛上吹了口气,然后慢悠悠地松开了她。
屋里那群躁动的年轻人终于按耐不住,开门催促两人快回去继续玩游戏。“不好意思,我们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了。”荆夏从霍楚沉身后走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
大家愣了愣,出点遗憾的神色。人群中却突然窜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荆夏看过去,发现是那个“替身捐肾梗”的男主角。他看着荆夏缓缓“切”了一声,怪气道:“我早就听说我们钢琴系有朵高岭之花,难打交道得很,原来人家一点都没夸张。”荆夏耐心地听完,什么都没说,只笑着对其他人表示了歉意,牵着霍楚沉往外走。
“你们如果没有事的话…”有人还在劝说。荆夏没回头,只对他们挥挥手道:“我们有事,我们十个月没有做了。现在有点着急。”
“…”众人没想到会收获这么直接的回答,愣了一秒,有人窃笑,有人尴尬,而荆夏说完,也没管那帮人的反应,拉着霍楚沉就走了出去,之前她能忍,是因为想要尽力融入那个普通的世界。
可现在她不需要了,她有霍楚沉,他和她就可以构成一个完整的、属于彼此的、最契合的小世界。身后的门被人甩上,里面又是一片热闹的、跟她们两人格格不入的世界。荆夏看着身边的男人笑起来。
正要继续问他关于酒吧的事。一只温热的大手扶住她的后脑,背上传来轻微地撞击,回过神的时候,霍楚沉已经把她抵在墙上,俯身。
等到她所熟悉的、疯狂而热烈的吻上瓣,荆夏才发现,刚才那个离开的借口,霍楚沉好像是真的听进去了。呼吸被攫取,黑暗之中只剩齿的声音。
荆夏息着想推开他,却只换来他更深的入侵。两人从顶楼吻到公寓的门口,一路上,廊道里的灯熄了又亮、亮了又熄。
“砰…”闷闷的一声响动,荆夏被霍楚沉锢在门板上。趁着他低头开门的功夫,她有些不甘地看着霍楚沉,诚恳地解释“刚才那么一说只是个借口。”
男人才不理她,暴力捅开门锁的时候,还不忘一把将门板上的男海报也扯了下来。荆夏被这人一如既往地“醋王”举动气得想笑,扯着他的手道:“别皱了。这是房东的东西。”
霍楚沉一边咬她的耳朵,一边把人推进房间,口齿不清地问她到“他是谁?”荆夏想了一会儿,如实回“好像叫保罗·路德,好莱坞评的,世界最感男人,嗯…”不知道是哪句话刺到了他,原本缱绻的拨变得狠戾,霍楚沉把荆夏翻过去背对他,在她侧颈那颗朱砂痣的地方重重地咬了一口。猝不及防的进攻让荆夏下意识前倾,伸手往桌上一抹,把刚才去超市买的牛和面包勾到了地上。客厅里的灯也在这个时候被霍楚沉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