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字不好看

　　“好的，临姐。”半个小时后，门口风铃声响了。小c低着头径直往另外一边男更衣室走，不似往常的活泼热情，小丽疑惑地问了一句“小c，你怎么回事，昨天哪不舒服？”

　　“没有。”小c含糊地说道，小丽察觉出不对劲，边打郁前临办公室的电话边喊住他“你站住，今天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站这儿别动。”小c没走，但是依旧拿背对着他，抬手低球帽，没一会儿郁前临就从办公室出来。

　　见他这幅样子，心里有种熟悉的感觉，冷声道：“小c，转过来。”“师父，我先去工作了。”说完用手着帽子就要往里面走，郁前临双手叉“你再走一步试试。”

　　小c弓着背，站在原地依旧没有回头。小丽也知道事情可能有点严重，吓得大气不敢出。大厅气氛凝固了。三个人情绪都很紧绷，以至于连开门的风铃声都没注意到。柳月蓝进来后，刚准备和大家打招呼，就感觉到一股低沉的气压在郁前临和小c之间弥漫，她冲小丽使了个眼色，手指偷偷指了下前面站着的两个人。

　　小丽手在下面小小的摆了摆，表情难看地摇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王小c。”郁前临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叫了他的大名。小c咬了咬牙，握着背包带慢慢转过了身，头垂得很低，球帽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

　　郁前临几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掀开他的帽子，小c瑟缩了一下，拿手挡着脸，但还是让人看清了他现在的模样。

　　“啊！”小丽看到他脸上的伤惊呼出声，想问什么又忍住了。郁前临把帽子用力丢在他身上，咬牙切齿“你又跟那帮人混到一起了是不是？”小c本就红肿的脸又被砸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但还是着急解释说：“我没有，师父，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们了！”

　　“那你脸上这是什么？别跟我说自己摔的！”郁前临愤怒地大吼，手指着他的脸“王小c。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其他员工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都堵在门口看着。窃窃私语。小c面红耳赤，急得话都说的磕磕绊绊“是他们找我的，我没想过去。

　　他们说就是帮忙凑人数，干完这次就放过我，我就，师父，我没干别的，我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再找我了。我也再也不会见他们了！”郁前临口剧烈起伏着。摇了摇头，失望地看着他“没有下次了。请你马上离开。”

　　“师父，别赶我走，我求求你了。”小c哭着抓着她的胳膊“除了这里我不知道还能去哪儿了。师父，我错了。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郁前临把他的手指一掰开“给你10分钟。”说完转身离开。

　　小c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叫喊着师父，看到门口站着的柳月蓝，噎着求她帮忙劝劝郁前临，柳月蓝担忧地看着郁前临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

　　郁前临靠在更衣室门后闭上眼睛，许多不好的回忆一件件浮现，眉头越皱越深，用力踢了一下墙面，往自己柜子走去。柳月蓝打开门探了个头进来，见她在迭衣服，双手背在身后乖巧地走了进来，还没开口，郁前临就先说话了。

　　“他爸妈一个酗酒一个赌博，天天吵架，离婚了都没人愿意养他，把人丢给了他，老人捡废品做环卫工供他上学，他却跟着学校的小混混打架偷钱抢劫，少管所的人都认识他，老人为了他眼泪都干了。”

　　郁前临边说边把迭好的衣服重重放到柜子里“后来他想偷我的车被我发现了。老人跪下来求我不要把他送到派出所，我放了他一马，结果他知道我的工作后着我想学修车，老人拿一堆零钱过来求我教教他，他再三保证不会再跟那些人来往我才答应。”

　　“中间又被我发现了几次，我见他学得认真，也孝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人临走前求我帮忙照顾孙子，我答应了。

　　跟他说再敢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就不要再跟着我，这还没一年。”郁前临啪地关上门“如果你听完这些还想帮他求情，那就当我没说。”“呃…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柳月蓝拿出背后的盒子“我只是想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甜品。”

　　郁前临扭头看向她，眼神诧异，看着她手里提着的粉盒子，心念微动。“我排了半个小时才买到，要不要来点？”柳月蓝笑着冲她晃了晃盒子。

　　郁前临被她的笑容晃了眼，收回视线又打开柜子，下身上的外套随手到里面，双手捏着T恤下摆准备往上提的时候，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偏头一看，柳月蓝正死死盯着她的上半身。

　　“我要换衣服。”“换呀！”柳月蓝即答。郁前临撑着柜子看向她，柳月蓝这才意识到什么“都是女生你怕什么？我也可以给你看，如果你想的话。”郁前临瞪她一眼，把要换的衣服拿出来去了淋浴间，反锁上门。

　　柳月蓝轻笑出声，坐在长椅上打开盒子，拿出一个小蛋糕用勺子舀了一口。“嗯…好好吃，没有枉费我等了那么久，果然不错，我向你强烈推荐，待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他们家还有好多种类，我觉得下次去可以办一个会员。”

　　柳月蓝在外面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没见淋浴间有一点动静“喂，阿郁，换个衣服而已，为什么这么慢？你再不来我都要吃完了。要洗澡也没看见水啊！”她咬着勺子悠闲地晃着脚。

　　想到了什么坏笑着说：“你不会在里面自吧？偷偷摸摸的，这么安静，需不需要我给你营造点气氛，比如放低声音，用气声说话，就像这样，阿郁，嗯…”“嘭！”郁前临在里面踢了一下门“闭嘴！”柳月蓝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没一会儿郁前临就换下了工作服出来。狠狠瞪了她一眼，把工作服放回柜子锁好，坐下来换鞋。柳月蓝舀起一勺蛋糕凑到她嘴边“呐，请你吃蛋糕。”

　　郁前临皱眉躲开，换好鞋就出去了。柳月蓝在里面笑着把蛋糕吃完才慢悠悠晃了出去。郁前临刚出现在大厅，就被等待许久的小c冲过来拦住了。“师父！”郁前临绕开他，小c着急地又堵了上去，举起一张纸放到她面前。

　　“师父，柳姐姐说如果要让别人相信自己就要拿出实际行动，所以我写了保证书，还按了手印，以后我再见他们不用你赶，我主动离开。”

　　郁前临停下脚步，但是不耐烦地别过了头，小c又把纸往她面前送，补充道：“还有我今年的两个职业技能证书考试一定努力考过，如果考不过你也可以赶我走！”

　　郁前临听到这儿看了他一眼，小c见她听进去了赶紧指着保证书上的条件给她看“你看，我都写了。还按了手印，大家都是见证人。”郁前临低头看着他写的保证书，虽然字不好看，但看的出来努力了。有些字写错了又划掉。

　　即便如此郁前临也一眼能看出来几个错别字。“师父，我真的想好好跟你学技术，将来也像你一样做个特别厉害的人，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辜负你的期望！”

　　后面小丽也走了过来“临姐，我看他这次很有诚意，要不再看几个月，如果他考试没通过再把他赶走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