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婖得很是卖力

　　面上覆下阴影，越发地近，那处润的在他脸上方落下来，正对着他的口鼻，在即将碰触的距离。

　　他的与齿关突然打开，舌头探出，急迫地将那一处包裹进口腔，、抚慰，原来他口是心非，他明明就很想。

　　＊＊＊雁拂山五十里开外的银曙镇上有个做沽酒生意的铺子，因老板酿酒技艺不佳，为远近居民诟病得厉害，年年说等着看它关门大吉，可偏偏他那处新客不断，每人走时都捎上两坛，竟撑着它开张了十来年。

　　“郭掌柜，我找的人有消息了吗？”郁晚叩响桌案，将瞌睡的人惊得丢了一半的魂。“诶哟！”郭小安拍拍膛给自己顺气，又一把胖脸“郁姑娘，你将我吓死，全廊州找不出第二个‘百晓生’！”郁晚斜他一眼“我哪里吓你，是你睡得太死，要么亏心事儿做多了。”帮手的店小二跟着笑哈哈。

　　言归正传，她又问一遍：“我找的那位，有消息了吗？”郭小安脸上多，一层一层堆出褶，他正捏了一层褶儿愁苦地叹气。

　　“我只查到他去了羲州，约莫在奉安县、莲花县和月远县三处地界。”郁晚瞬间来气“我可是给了你五十两！你就查出这个？人多地广地让我怎么寻人？”郭小安也不退让“五十两是不少，可你寻的是二十年前就没了踪迹的人！到处要打点，到处要花钱，一路下来，这五十两所剩无几，我倒是做了笔亏本生意！”

　　百晓生的赚钱门道，到底靠的是人脉广，有些人脉是靠钱堆出来的，这道理郁晚懂，她缓下脾气“那我再等等，有消息了早通知我。”

　　“那是自然，你是老主顾，该知道我每回替你办事都尽心尽力。”郭小安深知和气才能生财，对方给台阶。

　　他立马顺着下来，又笑呵呵道：“让郁姑娘动了气，今送三坛酒给您赔罪！”郁晚站在门口，手里的酒坛散着熟悉的气味，闻了许多回她都还没适应。

　　外头的人见着她，指指点点地窃窃私语，不外乎说她不懂享口福，有钱没地儿花。郁晚眯眼看一看天，那些人想不通郭小安的酒为什么能“卖”得出去。

　　就像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不改改配方与技艺，当作赠品都让人嫌弃。从郭小安的铺子离开，郁晚往南又行了十里地，去到凌县的城西杂货街，那儿有处曾氏典当行，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子，人称一声“曾姑娘”叫了二十来年。

　　“又缺钱了？”曾姑娘头也不抬，对着手里的簿子拨算盘。一墙之隔，郁晚脸上戴着遮面的布巾，声音比往常得沉，不答反问：“有活儿吗？”

　　“我这里何时缺过活儿？只是你规矩多，杀人越货的勾当还挑三拣四的，能做的自然不多咯。”“那有我能做的活儿吗？”“你来得巧，有笔单子晾了半月都无人接。”曾姑娘拣过一本红皮册子“杀城南冯府冯志良。”

　　“他有什么恶行？”“冯志良强占平民耕地，将雇主儿子儿媳活活打死。老两口报官无果，找江湖人讨个公道。”郁晚沉默一瞬，恨恨道：“确实该死！”

　　“但佣金只有六两银子。”曾姑娘叹一声“倾其家当了。”难怪这般久还无人接单。做杀手本就是脑袋系在带上的活计，往常都是三十两起步，这家才给六两，曾姑娘还要三成，到手便更少。对面一时无人回应，曾姑娘见怪不怪。

　　杀人为业的能有几个愿意白做善事，她起初也不愿接那老两口的委托，可恍惚之间想起这两年刚来她这处做活儿的一位女子，她最终接下这笔单，赚的钱排不上号，主要是看两位老人家可怜。

　　“要接吗？”她问一声。郁晚捏着手指，心里两厢撕扯许久，最后一咬牙“我接了。”蚊子腿也是，郭小安那处花钱如水，她实在穷得厉害。再者，就当行侠仗义了。

　　曾姑娘意料之中，赞赏地朝隔壁看一眼，并看不见对方相貌。做这等见不得光的事，自然不能轻易暴，杀手与雇主和中间人不相见是开店初便沿袭的规矩。

　　“那便尽快。”黄昏时分，郁晚去到雁拂山下最近的驿站问了信件。意料之中，尚未收到闵祥安的回信，该是没有这般快。一整在几处地方奔波，头落山时郁晚开始上山往家里走。木门“吱呀”一声敞开，庭院里空空，风中夹着些土腥气。

　　郁晚早上出门前将天井里的杂草拔了。砖里的碎土翻出来，头晒了一天已经干枯。屋后的山上鸟雀啼鸣婉转，树枝被风吹得摇曳，发出些窸窣声响，她听了片刻，屋里一点动静没有，闵宵是睡着？

　　还是死了？穿过走廊进入主屋，墙壁边缘比平常多挂了一道铁链，这链子从堂屋一直延伸到卧房，两头镶进房柱里。

　　郁晚顺着铁链看过去，在卧房门口处找到了铁环。铁环上牵了条细些的链子，另一头拴在闵宵脖颈间，通过铁环与铁链，他可在堂屋与卧房间自由走动。

　　她离开时闵宵心如死灰地躺在卧房地毯上，眼下铁环在外头，说明他出来过。是见她出门了。试图逃跑？郁晚笑他不自量力，将手里的油纸包往桌几上一放，提了声音往房里喊一声：“吃饭了！”

　　奔波一整，难免沾一身风尘，郁晚说完便转身去冲凉，一盏茶过后回来，那油纸包没动，铁环位置也没变。真死了？郁晚着半的头发，提步往卧房去。

　　距离近些，从门口看进去，早上躺人的地方已没了身影，上也无人，视线之内都没看见人。闵宵那般文弱的人不可能挣脱这链子。郁晚心下正纳闷，甫一踏入房门，眼前突然晃过一道黑影，雷霆万钧之势兜头砸下。

　　若是换作不会武的人定要避无可避地挨上，而郁晚身体早快过脑子，不及眨眼的时间侧身一闪，同时一腿扫过去，重重踹上墙边的人。闵宵骨一道闷响，冲力大得他摔出半丈远，颈间铁链哗楞抖动。

　　他趴伏在地毯上，捂着口缓和那股震碎肺腑的剧痛。郁晚看一眼倒落在一旁的木椅，怒火中烧，两步并作一步上前一把翻过闵宵，腿一跨将人骑在身下。

　　“想杀我？就凭你？”她极尽嘲讽。闵宵张着口息，身上轻颤，睫眨得极快，眼里因疼痛泛上些水意和红痕。郁晚看他半晌，没来由地消了一半气，闵宵这番又痛又怕的模样，真是惹人怜惜。

　　“我只用了三分力。”她竖起三手指，声音缓和了些“别再做这等自不量力的事，你家那十个武仆都不是我的对手。”闵宵直直看她，鼻翼翕动，一开口带着轻微的气声。

　　“你杀了我吧。”他眼尾滑下一滴泪。郁晚手支在膝盖上撑着头，闻言覆上他的口给他按伤处，语重心长道：“何必这般想不开，闵祥安定会救你的。”闵宵瞪她，到底是谁把人往死路上。郁晚不做计较，脸上揶揄笑着。

　　轻哑的声音听得人浮想联翩“你是不是不记得昨晚多快活了？你明明很喜欢被我坐着。自己将脸深深埋进去，我那处着你，你得很是卖力，将我的水全进嘴里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