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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一把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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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广大,人称吴老三。”郁晚见他反应不平常,心里一动“公子认识?”“…不认识。”慕敛去情绪,不动声地打量面前的女子,口中喃喃“郁晚…”这姑娘姓郁。郁晚当他叫她,应声道:“嗯?”

  “你…你找那人何事?”“想见故人一面罢了。”她摆摆手“若是不认识便作罢,我打算过几离开这处,故而那快钱于我无缘,多谢公子好意。”

  慕盯着她,眸光一闪“若我说认识呢?只要姑娘愿意走这趟镖,我可以帮忙牵线。”郁晚不耐烦“你方才不是说不认识?”怎的说话颠三倒四。

  “自然有在下的顾忌。”他讨好笑着。“但我诚心邀姑娘入伍,若是姑娘愿帮这个忙,报酬照给,人也帮姑娘找。”郁晚存疑,不知这人是不是为了拉拢她而撒谎“我考虑考虑,晚些时候答复。”

  与那慕分别后,郁晚去领了她名下的三十两奖钱,带着银子往客栈回,在八羊台出口附近遇着一人,对方身形魁梧,一打眼过去很难不注意到,他遥遥看见郁晚,面上一喜,连忙上来。

  “郁晚姑娘,在下仓牙。”他着一口白牙对郁晚笑。“仓牙公子。”郁晚对这人有好感,是个讲礼的人。“多谢姑娘在台上手下留情。”仓牙面上羞赧,挠着头傻笑“姑娘身手当真厉害!我想与你个朋友。”

  “是我的荣幸。”郁晚笑道,又见针道:“有一事想问问公子。”“请说。”“你可听说过一位名叫吴广大的人?人称吴老三。”“吴广大…”仓牙面上作沉思状。

  他口中喃喃几回,不确定道:“实不相瞒,这名字总觉有些模糊印象,可又对不上人,好似在哪里听过…”郁晚心里一喜,看来那慕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吴广大约莫正是在这处地方,她又忍不住埋怨。

  她怎的这般倒霉,吴老三竟真的恰好住在从月远县划到丰梧县的巷镇上,害她白白找了那般长的时间。“那还请仓牙公子有机会帮忙询问询问,郁晚感激不尽。”“没问题,郁姑娘不必客气。”

  仓牙又问:“姑娘这回可会与我们一道走镖吗?”郁晚思虑半晌,点一点头“会。”既然慕的话可信,她便走一趟,早找到吴老三,了却一桩挂念数年的心事。

  ***巷镇以南有处叫驼峰坡的地方,竹林成海,漫地竹虬结,四季竹叶长青,春日里常有农人背着竹篓前来采摘竹笋,若是渴了。便往深处走上五里地。

  那处矗立着一间竹屋,里头住着个和蔼慈善的老人,竹编技艺极为巧,普通的竹篾在他手下能编出各种花样,见着他只管去讨碗水喝,对方定好生相待。

  眼下尚在正月,未到摘竹笋的时节,驼峰坡罕见人迹,竹林苍翠依旧,地上铺着成年累落的枯白竹叶,偶有野雉挥着细爪觅食。

  鸟雀踪迹消泯,少有婉转啼鸣之声,故而屋中窸窣的动静尤为清晰。坚硬的竹篾在老人手下如柔软的丝线般灵巧,穿梭于定型的支柱之间,一圆肚的竹篓已初见雏形,他背对门口盘腿坐在蒲团上,身下落雪白的竹屑,在他身后,人前骄矜的慕正垂首跪在地板上。

  “郁晚。”老人的声音尚浑厚,他哼笑一声“那小女娃长大了。”“是,且武艺超群,当是此回比武大会最为优越者。”老人叹一声,感慨道:“不亏是郁月浓的女儿,也是个能耐人。”慕自背后看不清老人的神情,忐忑道:“此回邀了她一道走镖…”

  “无妨。”他拂落身上的竹屑,声音平静“此行艰难险阻,谁能说得准意外之事。”“慕明白。”*郁晚答应慕的邀请后,被告知月底就要启程去最南端的浮海附近取货,除她之外,此回比武大会中通过二轮比试的另外十三位江湖人也被招揽走镖,奉运镖局给他们这些人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好将人聚在一处,到时一道出发。

  住宿的地方在奉运镖局附近的一间客栈,郁晚去得最迟,只剩一排坐南朝北的下等房,她将随身的包袱安置好,打开窗往外看。外头当是客栈的后院,眼下正是傍晚的时辰,冬日天暗得早,外间视物已有些模糊。

  客栈被奉运镖局包圆,只住了他们这些等着走镖的人,她住的房间较偏僻,也不知这一排还有没有其他住户。

  闲得无事,她当下做了决定,出门去周遭逛逛,正回身带上门时,忽闻隔壁的房中响起脚步声,朝着门口而来。郁晚下意识往那处瞥过去,心道原来这一排不止她一人住。

  她有意放慢手脚,想着一睹对方是何面貌。隔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来,先迈出一条长腿,是位身量颀长的男子,周身劲板直,声响得又轻又稳,视线往上,落到那人脸上…

  郁晚眼睫一颤,瞬时瞳孔骤缩,浑身筋骨绷紧,手上一挽,间的软剑闪出凌厉的杀意。对方自然也是高手,余光里的人手上起势时他便已旋身退开距离,手抚上铁刀做出防御。两厢对峙,他看清来人,面上一怔。郁晚咬牙切齿“符松蒙,你有完没完?”当真如厉鬼身,天涯海角都来逮她。

  他不死,她便过不了安生日子,早该在四年前就将他杀了。思及此,手上的剑一晃便作势朝对方攻过去。

  “你冷静!”符松蒙急促出声,放开铁刀以示诚意“我早已辞官,并非为逮捕你而来!”郁晚闻言,动作暂缓,但眼里杀意未退,目光如针般尖厉,势要看穿他皮囊下的真心。

  “待我片刻。”符松蒙朝自己房间一指。再回来时。他手中多了一迭皱皱巴巴、陈旧发黄的纸,他打开时分外小心,力道再大些就要将那纸撕破。

  “这是四年前的通缉令。”他解释道。上头的画像是郁晚那假扮成黄员外家小厮的男子模样,凶手的别也为“男”

  “我在你出狱后不久便已辞官。钟安署以权谋私,做过不少黑心事,确是该死。我那时…不得已为虎作伥,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并未打算恩将仇报,没有将你的真实身份告知官府。

  四年前曾在献州远远见过你一面,你看见我便跑,我那时便存了一份通缉告示,预想来若有机会解清误会,你也不必再提心吊胆。”

  他说完等了许久郁晚都未出声,她的反应甚是怪异,眼睛落在那短短几行字上久久未挪开,面上紧绷,眼睫颤着。手指用力得青筋凸显,似是极力着情绪。

  “你怎么了?你…呃!”郁晚毫无征兆地挥出一拳擂在他的骨上“砰”地一声闷响,他全无防备,瞬时疼得脸色煞白。

  符松蒙火气上涌,正要破口骂人,忽见她怨恨地瞪着他,眼眶通红,蕴着浓浓水意。“怎么了?”他着剧痛的口,见她这番模样,火气瞬间消了下去,莫名生出几分心虚。

  “符松蒙!”郁晚将这三个字狠狠在齿间捻磨,似要噬骨饮血般“你当真该死!”她将那通缉令烂摔在他身上,一把推开房门,再“哐”地一声重重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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