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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铺子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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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玉我再也不和你玩儿了!活该你当寡妇的女儿!还有你!”他一指郁晚“大人欺负小孩儿!呜…我要回家告诉爹娘!”郁晚不屑地撇撇嘴。

  闵宵在她身旁半蹲下来,看一看眼睛黑亮的桃玉,再看一看一脸得意的郁晚,煞有介事道:“你得罪了人。”

  “呀,那你怎么不拦着我!”郁晚佯做惊慌和后悔。闵宵笑出来“他欠教训。”“桃玉!”远处缓缓走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和小女孩一个模子刻出来般相像。

  “娘亲!”桃玉娇声娇气地招手。女子走到近前,看清桃玉身上的狼藉,当下明白发生了什么,感激地朝郁晚和闵宵道:“多谢姑娘,多谢公子。”“不用客气。我姓郁。他姓闵,敢问姑娘贵姓?”“郁姑娘,闵公子,免贵姓袁。”

  “袁姑娘,我们是刚搬来的住户。”“原是新来的街坊,姑娘和公子来我家做客,转角处第二间便是寒舍。”郁晚笑盈盈道:“晚些时候定上门拜访。”

  袁姑娘抚一抚桃玉的小脸,温柔笑道:“桃玉,和姨姨叔叔道别,回家了。”桃玉摇一摇手“姨姨叔叔再见,来我家玩儿!”

  “好嘞!”郁晚高兴应下。目送母女两人牵手走远,郁晚和闵宵也开始往家中走。“好可爱的小姑娘!”郁晚一脸回味无穷的慈爱笑容。闵宵“嗯”一声,手指轻轻勾了勾她的掌心。郁晚顺势看他,正对上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盈盈笑着。

  “你在想什么?”郁晚揶揄地笑。闵宵微微展眉“你猜我在想什么?”“故意勾我。”郁晚撇嘴“到时候又说我伤还没好,只管点火不管灭,还想些有的没的。”

  “今晚。”郁晚一听,惊喜看他,眼里亮晶晶的。“今晚要守岁,长夜漫漫,找些事做。”闵宵眼尾微微上挑,好似勾人心魄的钩子“我们…慢一些。”

  晚间用过饭后,郁晚带着闵宵出门给附近认识的邻居拜年,林大娘、葛二叔、宋婆婆、素香姐、袁姑娘、明叔…每去一户都受到热情款待,年货将肚皮都撑圆。

  “我们来这里还不足一月,你竟认识了这般多人。”闵宵感慨。“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郁晚着肚子消食“以往住的地方没这般多的邻居,很是新奇,这里的人也大多淳朴友善的…”

  “啪!”一颗爆竹冷不丁地在郁晚脚边炸开,火星子亮了一瞬,再冒出一股刺鼻气味儿。“除了某些顽童!”她放开闵宵的手,气势汹汹地上前。除夕之夜,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红灯笼,将巷道照得通明,不少人家门前都有孩童捂着耳朵玩鞭,有些坏心眼的往人身上扔,待将人惊得身上一抖、或尖叫一声,便听童稚的嬉笑声起。

  郁晚不怕爆竹,这顽童敢故意吓她,她便瞪眼咧嘴地恐吓回去,见小孩被吓得怔愣,她又嬉皮笑脸地逗对方。

  闵宵在一旁看着。视线随着郁晚移动,边带着轻浅的笑。待在外头闹腾的时间久了。回家时郁晚的脸颊已冻得冰凉,闵宵抚了抚炭炉上的茶壶“还温着。”他给郁晚倒了一杯暖身。

  “过年都没能喝上两杯。”她颇遗憾地感叹。“明年再喝。”他顿一顿,又道:“明年我陪你一起喝。”郁晚抱着茶杯笑出来。

  明年他们还一道过年,想想便觉得心里生甜。“我们往后都一起过年。”闵宵抚着她的脸,将散在鬓边的碎发细细别到她耳后,认真看她的眼睛“余下的日子,你我一路伴着。”

  郁晚面上笑容收敛,视线下移落在他上,轻轻点一点头“嗯。”面上阴影落下来,气息相闻,两相贴,捻磨吻。外头人声热闹,偶有尖锐爆响,漆暗的夜幕中炸开火星子,留下缥缈的白烟。

  帐幔晃隙间探出一只光的手臂,将褪下的衣裳置于椅背上,急切得没有留意一方海棠小衣不慎掉落到地毯上。人影勾声起。

  ***正月初五,铺面相继开张。荣衣行提早半个时辰上工,掌柜的云娘给伙计与绣娘们发了喜钱,一道清扫数积下的薄灰。

  在门口挂上喜庆的旌旗与络子,将年后主销的新样式摆上货架。待消停些许,云娘拿出簿子对账,余光里映出两道人影,她带笑看去。

  来人是一对年轻男女,虽举止算不得亲密,但衣袂时常相擦,可以见得,两人无知无觉中都想朝对方靠近。云娘边笑意更深,热切地上前去。

  “两位客官,新岁吉祥!”郁晚笑着拱一拱手“掌柜的,新岁吉祥!”云娘如往常般接待客人“两位客官这般早前来,是需看些什么?”闵宵将契纸递上前“如今这家店已转至郁晚姑娘名下,这是凭证,请您过目。”云娘恍然大悟,细细读上一遍,未有错处。

  “先前已有耳闻这家铺面转手新东家。”云娘看向郁晚,面上多了几分拘谨与恭敬“多有怠慢,请东家见谅。”郁晚笑着摆摆手,无半分威严架子“不必担心,没有怠慢,掌柜的如何称呼?”

  “东家叫我云娘即可,快请楼上落座用茶。”云娘引着郁晚与闵宵上楼,见新东家新奇地张望,颇有眼色地讲解:“这家铺面开了十一年,我接手已有八年,一楼售成衣,二楼售布匹,三楼是绣娘们日常做工与歇息的地方。”

  年后开工第一,时辰尚早,无甚客人前来,往来的绣娘和伙计见掌柜的对这女子分外恭敬,心下有了分寸,路过时便也向她行礼,嘴皮利落的还会说上几句吉祥话。

  郁晚囫囵相看,视线掠过几位绣娘时突然顿在其中一位身上,对方正惊喜地看着她。“袁姑娘!”郁晚朗声叫人,明快笑道:“原来你在荣衣行做工!”袁姑娘知晓郁晚是新东家,一时生了距离感,举止拘谨了些,面上倒是真的高兴。见她正忙着。郁晚示意不必特地上前招呼,让她继续忙手上的活计。

  “袁姑娘是我们铺子里的工了。自我来时她便在,手艺好,人也好相处,挣得一份工钱供一家用。”云娘未将袁姑娘的家事道与旁人听。

  她不知晓郁晚与袁姑娘是邻居,清楚她的家境,供一家用便是养活她们母女二人,知她在自己铺子底下做工,既觉欣慰又多一份安心,往后若有什么变故。

  她也能稍作庇护,让她不会因被辞工而断了家用来源。寒暄几番,郁晚道明来意,一是需请人帮忙将何峰瑞被脏的衣裳改些丝线,二是想跟着她学习一应事务,往后好管理手下的铺面。

  云娘将那脏了的衣裳里外看了几看,一口应下“半个时辰就可改好,东家与公子可先在此处歇息些时间,我现下便着人去改。学习之事,姑娘何时有空找我便行。”郁晚欣然道谢。

  云娘走后,屋里一时无人出声,郁晚慢悠悠啜茶,转着眼睛打量屋子,这里间与外间一般规制,素雅别致,看得人眼睛与心里都舒服,她缓缓感叹一句:“云娘是个好说话的,铺子也管得好,我跟她定能学着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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