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 亡羊补牢无间道
张紫星对⻩飞虎⾝后如临大敌的四将说道:“四位将军不必惊慌,贫道绝不会对武成王不利,只是陛下这道此旨只准武成王一人独自观看,故而须略施小术。”
⻩飞虎才一走近,张紫星立刻施出紫罗障。⻩飞彪四将就觉眼前一阵蒙,两人已经失去所在,不由大惊,回想刚才国师所言,心中略定,当下也不四处找寻,就在原地等候。
张紫星布置好紫罗障后,拿出一道圣旨来,由⻩飞虎——这份圣旨正是他刚才在朝歌写好的,可谓“新鲜出炉”所以才来得这么快,倒让众人⾼估了本事。
⻩飞虎连忙跪下接旨,张紫星却扶他起来,说是天子有命,此番大商有负⻩家,请他站立接旨。⻩飞虎感恩,接过圣旨仔细看来。他越看表情越是复杂,最后朝西方哭拜于地:“飞虎有负天子圣恩,万死难以恕罪!”
天子给⻩飞虎那道圣旨用语十分低调,完全是一封检讨质的认错书,大意是:此次朝歌之主要是那妖女媚娘作,但毕竟大错酿成,非是臣负君,而是君负臣。两名皇子犯下大错,一定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不管⻩飞虎打算到哪里去,哪怕是加⼊叛军,与大商敌对,天子也绝不怪罪。在天子心里,他永远都是镇国武成王。⻩飞虎从未见过君王对臣子下过这种语气的圣旨,他素重情义,从小接受⽗辈的愚忠教育,见天子语意恳切,又知两位皇子是受妖女琊术所惑,深觉叛逃有负天子深恩,当下愧羞无比。⻩飞虎请逍遥子将他头颅带回代为请罪。说完。拔剑就要自刎。幸亏张紫星眼疾手快,将那剑夺下,好言安慰,⻩飞虎出走也是背负了大巨的心理庒力,此时再无平⽇坚強沉稳。放声大哭。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伤心处。
“⻩老将军与夫人之事,天子十分歉疚,丽妃娘娘的故去更是让天子沉痛。天子本在西征时就受內创。伤了元气,此番急怒加,更是伤上加伤。”张紫星非常満意⻩飞虎所表现出的态度,但还是没有说出皇后与⻩飞燕三人没有死的惊天秘密,只是拍了拍他地肩膀,安慰道:“此时⽝戎虽平,北方尚有鬼方未平,南方有鄂焕叛未定。大商此时正需要武成王这样地栋梁支撑,不若你我同回朝歌如何?”
⻩飞虎头摇长叹道:“国师盛情。飞虎感,只是我已无颜再回朝歌。此番安顿了三个幼子后,我往北地而去。北地有异族鬼方作,甚是猖獗,闻太师远征至今未果。飞虎愿率家将前往。与那鬼方拼死一搏。将一腔热⾎撒于社稷之中,以死报答君恩。”
张紫星沉昑一阵。说道:“武成王果乃忠义之人,只是此举极其不妥,无异飞蛾扑火,届时只是⽩⽩牺牲。贫道斗胆再问一句,将军果真想报效天子厚恩?”
⻩飞虎表情坚决地点了点头,但他确实不想再回朝歌去。纵使天子对他的叛逃不加怪罪,他在百官面前也无颜面立⾜。况且两位皇子很有可能是将来皇位继承人,再怎么说也罪不致死。而他的⽗亲、妹妹、子都因两位皇子而死,又如何去面对他们?将来呢?将来他们中某一人登上皇位后呢?”
“若将军因此而背上真正的叛逆之名,将军可否愿意?”国师似乎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事实上,⻩飞虎不回朝歌的选择也在他意料之中,还准备了第二套方案。
⻩飞虎苦笑道:“飞虎原本就犯下叛逆之罪,国师何出此言,就算是⾝败名裂,飞虎也要报答圣恩,只有一桩,不回朝歌。”
“既然是如此,将军请看这里。”张紫星又拿出一道圣旨来,说道:“陛下真乃将军知己也,知将军忠义无双,不忘报效家国之心。这里还有一道密旨,请将军一览。”
⻩飞虎接过一看,神⾊渐渐凝重起来,最终坚决地点了点头:“陛下之意,飞虎已然明⽩。休说那等虚名,纵是拼得这⾝残躯,也要为陛下效命!”
张紫星面带欣慰,微微颔,忽然变出一壶酒来,替⻩飞虎倒了一杯:“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五关无故人!将军此去,亦是凶险无比,请多加珍重!”
“多谢国师!”⻩飞虎知道那一句“无故人”地意思,对这位古道热肠,忠心为国的国师逍遥子也十分敬佩。当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觉此酒醇厚无比,似有绵绵后劲,不噤赞了句:“好酒!”
张紫星连敬他三杯,撤去障法,当即告辞而去。众将就见原地忽然又多出⻩飞虎与国师的⾝影来,纷纷放下了悬着的心。那国师也不多说,驾遁光飞也似地消失在空中。
⻩飞虎表情凝重,对四将说道:“四位兄弟乃我心腹手⾜,生死之,方才相会国师之事,请万勿外传。⻩明,你且去追龙环,我等折回,先寻个地方歇息,过些时⽇再上路而去。”
众将领命,并问去处,只见⻩飞虎表情坚定地说出两个字来:“西岐!”
解决⻩飞虎之事后,张紫星立即返回朝歌。找寻应龙地下落,但只见到一路生物战士自爆的痕迹,甚是惊人,而应龙却是下落不明,连孔宣那边都一直没有消息。张紫星大是心急,暗暗咬牙:若是这位兄弟有什么差池,将来定要让那阐教三仙一同陪葬。
此时,女魃在彩云仙子姐妹的护送下,也来到了朝歌,与张紫星会合一处。
对于应龙的安危问题,女魃另有说法。因为她与应龙在按⻩帝所授的秘术修炼后,在丹田中渐渐凝出一颗双修之心来,有些类似凝丹期的金丹。这双修之心应龙也有一颗,两隐隐相互感应,若是一方遭遇不测,那双修之心必然破裂,如今双修之心完好,说明应龙暂无命之危。
张紫星闻言,心中稍定,而女魃说出朝歌之的罪魁祸——媚娘的实真⾝份时,却让他大吃了一惊:居然是喜媚!九头雉精!
张紫星明明记得,九头雉精上次被自己和应龙夫妇围剿,已经化作飞灰,为何还会复生?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个死而复生的喜媚,结果让她掀起了这么大地风波。提到喜媚,张紫星就不免恨之⼊骨,还有那该死的阐教三仙!
张紫星回到皇宮,现子郊依然跪在宗庙中,问道:“为何不见洪儿?”
子郊答道:“那妖女狡诈无比,洪弟也是受其法术媚惑,才闯下大祸,使武成王反出朝歌,心中惧怕,已随那位叫⾚精子的道人一同离去。”
张紫星一听子洪虽然也是受媚娘影响,却连⽗亲面都不敢见就畏罪逃走,不由怒气更盛,子郊忙道:“洪弟年幼无知,只因畏惧⽗皇,才有此举。”
张紫星沉昑一阵,忽然问道:“你为何不走?”
子郊将广成子当年所赐⽟符出,说道:“⽗皇曾说,男儿当负责。儿臣犯下大错,罪大恶极,不敢逃遁,情愿一死,以谢天下。”
张紫星看了⽟符一眼,知道子郊是一心求死,情愿放弃生路,目中闪过不忍之⾊,长叹道:“你错已酿成,死有何用?纵然你⾝死,此事也无法善了。于你而言,死,只是一种逃避,带着罪责,努力活下去,为死去的人做些什么,比死更需要勇气。”
子郊一震,似有所悟,问道:“儿臣该如何赎罪?”
“现有两条出路,任你选择。一是远离朝歌,奔赴荒夷,避世不出,延我大商⾎脉;二是依广成子之言,投⾝九仙山桃源洞,虚与委蛇,权作內应,⽇后相机而动,为大商出力。”
子郊毫不犹豫,当即拜倒:“儿臣不才,愿选第二条路!”
张紫星见他毫不犹豫,心中不由感慨,说道:“你须得考虑清楚,此事有莫大凶险,⽇后或难有善果。”
子郊眼泪流了出来,目光却十分坚定:“儿臣有负教诲,败坏朝纲,又亲弑三⺟,连孙萸也…简直禽兽不如,纵百死亦难赎罪。纵无善果,也无怨无悔!”
张紫星扶他起来,缓缓颔:“郊儿,莫要担心孙萸,我已将她治愈。至于你⺟亲与姨娘之事…我也知你同是受害之人。你投⾝阐教之事极其凶险,须得小心翼翼,纵是你至亲之人,也绝不可怈露半分。大商不久将有大劫到来,你此去是福是祸,也不得而知。若是你我终能侥幸不死,再续⽗子之情。”
子郊闻言,哭拜于地,良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