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声音很好听

　　即便他从没留意过我，即便他总和班级里长相佳、人缘佳的女生拍拖，我就只是有那么点点羡慕，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或许我只能在梦里才能和他有那么点绵的场景吧？这样我也不贪心了。我喜欢偷偷暗恋他的感觉，就这样偷偷地单恋。很艰难地熬到下课。

　　当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全齐刷刷站起来致敬后，我才了口气颓坐回座位，呻着一身的疲惫。冷眼看向讲台上被多名借故借题发问的女生包围的游星辰，我心里平静了不少，这种家伙也只有那些不带眼的花痴才会喜欢。

　　姑且等他认识多几名好学生后，以后就不会再留意我这个默默无闻的差生了吧。合上书本，我缓慢地收拾课桌，低头整理抽屉中的物件时，却觉眼前光线一暗，有人站到我桌前挡住我的光线。

　　疑惑地抬头，我心底立时起了疙瘩，黑线爬上了额头，他又想干嘛嘛…“莫同学，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游星辰居高临下地酷酷垂视着我，面无表情道。

　　“是，老师。”我弱弱地点点头，无力地站了起来。唯唯诺诺地跟着他去了办公室。敞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我和他，其他的老师是上完课就走人了。走得慢的也在我们前脚踏入办公室，他们后脚就离开了。游星辰平静地拉开椅子，单手撑着桌面坐了下来。

　　而后无声地注视着我，脸上不带一丝情绪，沉默的样子更让人揪心。我绞手站着。大气不敢出，就等着他的训话。“你上课不专心。”终于在分外折磨人的几分钟凝窒之后，他发言了。我无话可说，我默认。

　　“你好像很喜欢往身后张望，在看谁啊？”我心里大骇，这他也留意到了？我更不敢坦白发言了。继续低头呈无声鸵鸟状。

　　“喜欢谁了？所以一直都在分心去看人家？”我惊愕地望向游星辰，我想不到他留意的事情还真多，看着他依旧挂着一脸的平静，可那双黑瞳却阴沉地吓人，透着煞气。一时一样的情多变，我真的搞不懂他是怎样一个人，就像昨晚和他的蜻蜓点水也像是虚梦一场。

　　“没…没有…”我矢口否认，视线虚虚地瞟向别处，不敢与他正视。“你最好没有，如果你一门心思放到学习上好好用功，你也不至于会是现在这种成绩，这样成绩差劲的你，谁会喜欢！从今天起，我每天晨读都要考你的公式概论，如果你背不出来，你每天都给我罚站！”

　　“啊…”听言我差点想哭，腔的悲戚汹涌起来，强忍着心底涨的情绪，我咬牙点了点头。无力去还嘴，他的话那么恶劣，那么凌厉，我无言以对，此时此刻，我真的很讨厌他，很讨厌他只针对我，只为难我。

　　＊＊＊朗朗的晨读声响彻了整个校园，有的同学很全神朗读着书本的每段内容，有的却是睡眼惺忪地张着嘴，滥竽充数。

　　而我亦是其中努力的那一份子，我瞪着大眼，捂着耳朵，用力地啃着数学书本上的一条条公式，背完一条又一条。从昨晚开始我就一直努力到现在了。

　　从未试过这么用功地看数学书超过三秒钟，可就一个晚上，我把能背的公式全都进肚子里，难得我第一次会对数学表现出这么浓厚的‘兴趣’。我边默诵着边朝门口张望，小鹿撞地等待着某人的出现。

　　想了想，还是尽量再啃多点，要自己争口气，别以为我不会，我背书的记忆能力可是超强的！不过…对于背数学，我只能死记硬背，因为完全不理解说的是什么意思，很难啃。

　　“莫默，游老师叫你出去。”带读的班长来到我面前，轻敲了下桌面，对我传话。“呃？哦。”我从书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看向教室门外，他赫然如阿波罗般俊逸拔地站在门外。

　　我咬了咬，拿着数学课本，努力地看了最后几眼，而后极力着怦怦直跳的心脏，撑起那点仅剩的勇气，在全班众目睽睽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他今天穿得仍然是一成不换花样的白衬衫，一样的清，金灿的晨光铺洒在他身上，像在他身上镀了圈梦幻的光环，他就那样双手着袋，看着楼外的风景，酷酷地背对着我。

　　“老师…”我心虚地呼了声，紧张地把手中那本数学课本卷成了圆筒形。“嗯。”游星辰淡然地回身，仰头瞥了眼我，手伸了过来，拿过我手上的数学课本，翻了翻，问：“你回去有好好用功吗？都会了吗？”

　　“我很努力去背了。”虽然话说得没有一点力度，但我觉的我真的努力了。就等他快点发问，显摆我的成果。

　　“什么是函数？”随便翻了某一页，他沉声问了起来，眼睛直直地凝视着我。“函数啊，就是…表示每个…输入值对应唯一输出值的一种对应关系！”

　　我绞着脑汁，结结巴巴地回答起来，他挑了挑眉，扯嘴一笑，倒也没说我答错，继续翻着书本一条条提问起来，接下来的回答我都使出十八般武艺，挤出一晚上的努力成果。

　　虽然呢，有些问题回答地很结巴，有些还有点胡诌的嫌疑，但大致上十题我都能撑出七题，我自认很厉害了！终于看到他把书本合了起来，递到我手上“没有背出来的你要继续背，背了还要明白每条公式的真正含义。

　　做地不错，这次回答地还行，你要继续努力了。”说罢，他投给我一个大大的笑靥，灿烂地好像冬日里的晨，耀眼地让人昏眩。

　　我立即有一股自豪感从心底油然而起，不由自主地也咧嘴傻傻地笑了起来，就说嘛，我认真起来还是很有实力的，这下他该刮目相看了吧？

　　“好了。别一点点甜头就自了。快进去读书吧。”话未说完，他就已转身离去。看着那酷酷的背影，我抿嘴浅浅地笑着，其实啊…好像这位新老师也没有那么差劲，至少我开始觉得学数学还不全都那么枯燥无味…

　　“如果把这个数代入…”游星辰磁沉稳的声音绵绵传入耳，我双手撑着腮帮子，懒洋洋地睇着讲台，一副很认真听讲的模样，其实却是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些什么东东。听入耳也没用，听了也不懂…自从那次以后，偶尔游星辰也会查我的公式概论。

　　而背过一遍早入了脑的公式越来越清晰，我每次的回答流利地让他满意，连带他对我的态度也发生微妙的改变。好像他不再尖酸刻薄地凶我，不再针对我。

　　偶尔，上课见我认真看着他的时候，眼神接触的那一刹那，他会回以淡到难察的微笑，笑里好像有点点赞赏的味道，或许，又是我想多了吧。

　　不过，我好像开始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游星辰的课了，他的声音很好听，他授课的方式很轻松也并不苦闷，他翩翩的身姿也赏心悦目的。

　　我好像喜欢看着他上课的样子，而并不是开始喜欢学数学…渐渐的，我不习惯在他上课的时候涂鸦，也提不起精神涂鸦。

　　也渐渐的，我好像很久没回头留意坐在身后，我心中的那个他了…这样的数学课好像比以前上得有那么点乐趣了。又一次数学小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