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漏，全

　　他伸伞挑开小抱住脖子的手，她支撑不住，重心后倾，尹立见状，册子随手一丢，双手急忙抱住小。啪滋，册子掉入篝火。深夜，湖畔，一片寂静，徒留纸张在熊熊燃烧的柴火中啵啵的响。

　　＊＊＊早晨，首城客栈，饭桌围坐三人，桌上除了馒头清粥小菜，还有一个笼子，里头有一只花栗鼠。

　　吕忘脸色非常难看的啃馒头，化肖不发一语默默夹菜，尤绦则是愁眉不展拿几粒花生米放进笼子，花栗鼠摇摇柔软尾巴，两三步跳过去，拾一粒在手心啃。今就是会试，尹立和小自从掉入湖里后，仍下落不明。

　　吕忘放下馒头起身：“今会试，就我们三人，走吧！”那天去救被珑拐走的小前，以防中途出差池，吕忘已经事先代，无论发生什么事，最后都要在首城会合参加会试。

　　果然不出所料，尹立与小双双落湖，随后赶上的吕忘气得差点劈死珑，在化肖的阻止下珑被打回花栗鼠原形关进笼里，即使如此。

　　他们等到天黑仍不见尹立与小两人踪影，天色一亮，寻遍湖边也毫无所获，眼看再不启程会赶不上会试，无能为力下，他们带着花栗鼠前往首城，若是那两人有不测，便拿花栗鼠抵命。

　　对尤绦来说，担心那两人的安危多过其它事，他甚至认为应该直接放弃选婿，立刻出发去找失踪的二师父与师妹，万一他们真的受困于何处，拖越久越不利。

　　但是身为区区一介徒弟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担忧的望向化肖，但愿化肖也有相同想法，开口劝退吕忘，但是化肖并没表示什么，他放下手上的筷子：“尤绦，走吧！”

　　以尹立的身手，那两人照理来说不会有事，化肖希望他们迟迟没出现是因为尹立是路痴…但愿如此。

　　尤绦垂头丧气，提起笼子，跟着师父们走出客栈。首城不像梅兰镇单纯以黄鼠狼女妖为大宗，龙蛇混杂，尖嘴猴腮，凸眼凹颊，诡异老人，森小孩，男不男，女不女，各式各样的妖好不热闹。

　　告示前挤了妖，大家对上面贴的某张公告指指点点：“选婿会试延期拉。”“说是考官病了。”“那是推托之词，听说实际上是失踪。”“失踪？真的假的，那会试要延到何时？要是公主怪罪下来可不得了。”

　　“这会试考官，似乎来头不小，为人冷情，却跟上回选婿冠军的珑公子一样得宠。若不是长得特好看，刁蛮任的公主怎么可能事事由他，连会试都给延了。”

　　“笨蛋，你小声点，想被五花大绑体游街吗？”吕忘停下脚步，与化肖对望，似乎是跟会试有关的事，两人不约而同围近妖群，尤绦也抱着花栗鼠笼子昂头垫脚跟上。

　　他们身后刚好匆匆走过两男一女，分别是肌男、臭脸男、丫头。肌男、臭脸男、丫头三人经过妖声鼎沸的告示前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拐入一旁巷子里的青楼区。

　　＊＊＊“你家到了。”小指向传来姑娘嬉闹声的小楼，清风徐徐、珠帘轻摇、帏幔漾、花香百里。

　　艾路脸很臭。没错，左手手心上的字，就是他的名字艾路，右手手心上的字，册子是他的脑，身为每睡一觉就会失忆一次的章鱼妖。

　　就必须仰赖记维持记忆，可是如今册子已经烧的灰飞烟灭，他能依靠的只剩最后一个阅读那本册子的人，偏偏那人就是脑袋七八糟不正不经的小，正是他最讨厌的类型。

　　根据小的说法，他叫艾路，是一只章鱼妖，家住首城，至于详细从事什么行业册子并没写明。

　　他的兴趣是游泳（毕竟是章鱼），一他根据册子里纪录的路线，像往常一样来湖里游泳，正巧遇见掉落湖中的小与她师父尹立，顺手救起他们后便是这场悲剧的开端。

　　当天夜里发生这样那样的事后，隔清早，根据小断断续续的记忆及他潜意识的直觉，三人顺利离开湖边森林，好死不死他家在首城偏与那两人同路，没羞没臊闲来干几炮的师徒两人硬是他一起走。

　　由于没了册子，他不敢轻易睡觉，每晚听那两人咿咿阿阿简直煎熬，总算在今来到首城…然而，像他这样正气凛然的帅哥，怎么可能住在门歪道的青楼。

　　一位姑娘，纤罗裙，手摇团扇，掀起珠帘，自小楼内玲珑走出，见门外三人，目光停在艾路身上，圆扇子遮住吃惊微张的小嘴：“唉呀，艾大人回来了。”

　　娇声一出，小楼里姑娘们纷沓而来，你一声我一声，艾大人叫得亲昵。平常装得正派的模样，原来家里是这么回事，小跟尹立头接耳。“你们两个最没资格议论我！”今早还是他去把师徒连体婴给硬分开，才有办法继续赶路。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我等您等的好苦。”从姑娘堆里走出一个小男孩，明眸皓齿，双眼咕溜，他感动得差点哭了。用袖子擦眼。不只养女眷还娈童，小跟尹立窃窃私语，他黑一张脸：“谁是你主子，小鬼给我说清楚这怎么回事。”

　　“主子，我是阿福阿，您又忘了吗？”小男孩阿福伸出双手，艾路下意识把手中黑纸伞递给他，彷佛每必行公事般顺手。艾路感觉到自己的自然反应，看来这小男孩真是他身边的人。

　　“您的册子呢？您没读册子？”阿福抱着伞，在艾路身上左看右看。艾路斜睨身后的小一眼。

　　“是主子的客人？阿福这就去准备茶水。”“不用。”艾路一把抓住小的手腕，直接拖进小楼：“准备纸笔，这丫头要把册子内容一字不漏全写下来，没招出来不准走。”尹立见状要阻止。

　　他跟小可也没时间拖延，既然靠艾路抵达首城，他得赶紧带她去与吕忘他们会合，然而姑娘让开一豁口让艾路拉着小进楼后，那口子又被姑娘们挡起来。

　　他被团团围住，轻煽的扇子送来阵阵胭脂香，朱红粉红桃红各式荳蔻指尖对他又摸又戳，莺声燕语：“公子身材真好。”“公子长得好俊。”“公子体力该当不错。”“公子必能整夜不睡。”

　　“公子还会金不倒。”“公子定是一夜百次。”众姑娘叽叽摸摸笑成一团。这些妖孽，尹立只要使出啪啪啪，一定立马全被啪飞，然而却提不起气，他这才发现那些胭脂香粉不寻常。

　　然而已经太迟了，此时楼内，阿福已研浓墨，白宣纸平整的摆在桌上，递给小小楷笔。

　　她握住笔，用笔尾戳戳头：“要写什么？”艾路站在她身后，一掌越过她肩头，啪一声打在桌上。

　　气息吐在她耳边，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册，子，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全，写。”小缩缩脑袋：“这样凭空我想不起来。”

　　“那我就盯到你想起来为止。”艾路表示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反倒是阿福有些急，他小心翼翼地提醒：“主子…您是不是该先处理，柔雪公主一事。”

　　“柔雪公主？”艾路眯眼看小：“什么事？”“嗯…”小转转小脑袋瓜，似乎曾经在册子上看过这个名字。阿福不等小想出答案，毕竟这事已经延宕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