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等抓到师姐和我那徒儿,便来比一比,谁的更正宗,好不好?”“对了…说起来,你专门为我调教的好徒儿,我还没吃到嘴里,可惜得很!”
她说着可惜,他却极是开心,又保持着耳语的姿态,死死住笑音,听来尖细妖异,直若疯癫,正笑着,他又站起来,散人先一步闪开。
看着他踉跄迈出两步,扶着亭柱,手伸出来,指着崖下小湖。湖水中央,便是中枢小轩所在,轩中还躺着赤身体的林无忧。
“那也是个可人儿,当然,她娘亲也是!现在,总算不用再碍着谁的面子了…记着了,若是栖霞过来要人,不光衣服,莫让她进来!”
气势如虹地一挥手,却险些把自己带倒,李珣顺势转了个半个身,又看向散人,这时,他忽然发现,散人的眼神很有问题。
“你看我做什么?”李珣直勾勾地盯过去,明败人没有与他对视,默默移开视线,她越是这样,李珣心里越是着恼。
他大步迈过去,伸手揪住女修的衣襟:“重华,明师叔,你不会把“师叔”的称呼当真了吧?你那是什么眼神,嗯?”“看疯子的眼神,嗯。”针锋相对的回应,惹来的便是一记重拳,散人没有抵挡,被一拳轰倒在地,李珣随即扑了上去,两个巴掌之后,还不解气,又撕扯她的衣裳,可了半晌,他忽又没了兴致。
就那么倒伏在软玉温香之中,发着呆,慢慢地睡了过去。清醒的寸候,他不愿思考,但在梦里,他却止不住思绪的动。
他梦到了被斩空神剑劈碎后,透入的纯生机,他梦到了剑意雷光倾倒时,铺开的梦幻天地,当然,他也梦到了血影妖身即将崩溃之际,突然移去的致死电光。
类似的场景组成一个单调的圆,循环往复,无休无止。又像是不断堆积的巨岩山石,一层层地垒砌在他身上,得他不过气来。
她这个梦不好…缥缈的念头闪过,梦里场景忽然有人笑语:“…有一点不明白,你逆使化蝶归梦法…百幻蝶法体。而这蝴蝶逆态,逆成什么?”
“茧啊…取混沌未明之态,孕育万物之姿,有什么不对?”“再向前推,茧前面呢?”“前面…”前面?李珣忽然惊醒,脸上漉漉的。
她颇有些难受,他抹了把脸,却发现梦里的问题被带出来,且得到了解答:“茧的前面,当然是…那个东西!”
他伸手盖住额头,喉咙里呛了两下,却不知足什么声音发出来,而且,他想笑,臂弯的阴影根本挡不住嘴角的笑纹:“那个东西!”如果真是那个东西。
那么,他就明白了水蝶兰避而不见的理由,是的,那娘们儿有充分的理由…现在,他应该没有作梦,对却像深坠在不见底的梦里,如果这只是梦神的捉弄,就让他水远都别醒来吧!睡吧!
再睡一会儿,这一睡不知多久,眼前忽地一片金红,随即一波连传导过来,将李珣从梦中惊醒。柔纱似的梦被撕破,带着心的不悦。
他有些迷糊地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看八角亭外的天空,一轮朝阳正在升起,红彤彤的太阳周边,还披着一圈夺目的光环。
但是,像李珣这样修为的,却能看出更多的东西:“那不是太阳吧!”旁边,散人轻声道:“大约又是一波身劫。”“身劫?”李珣眯起眼睹,看着太阳外的光环,这时候,光环在慢慢内缩。
而其最核心处,却有一道炽烈的光芒反涨出来,从李珣这边的角度看,那像是从太阳中心投出来的一道光束,初时只有小指细。
她但当其延伸出光环的范围,与外界稍一接触。难以想象的高温便点燃了周边的空气,掀起无边火海。
闷雷般的音波穿透了雾隐天的屏障,与之同时,那道已膨至极限的光柱,仿佛韦陀巨杵,重重轰上了东南林海的天空。
她李珣清楚地听到了那声琉璃破碎般的鸣响,整个空间在瞬间塌陷,陡现的黑暗似乎要把所有人的灵魂没进去。
但很快,灰白的火光便填了那个空,然后才是发的冲击波,可以看见的巨大波纹以“巨杵”的撞击点为中心,疯狂扩散。
这一击已经超出了雾隐天的承受极限,爆鸣声中,冲击波席卷天内外,李珣栖身的八角亭都在摇晃,其上的琉璃瓦更是被掀掉大半,似乎随时都能崩塌。亭中的人却都没有动弹,李珣甚至闭上了眼睛。
劫煞的威力只是表象,真正令人震撼的讯息,则被是隐藏在这惊天动地的冲击下,随此热风,转眼消逝。
一击之后,令人恐怖的劫煞迅速退去。雾隐天在呻声中重新与外界隔离,可就在这段空隙内,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从这天地间抹去了。
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也仅此而已。李珣静默片刻,摸到旁边一块酒坛碎片。里面还有一点几仙酿余沥,他拿起来,旋又抛出亭外。“呜呼,尚飨!”
碎片摔落崖下,连声音都没传上来,洒落的晶莹滴则在阳光下闪摆五彩,像是千百道彩虹,乍现乍灭。“一了百了…不过,记得她说过,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不还是看到了吗?女人的话,果然是不能信的!”
哈哈两声,他伸臂盖住眼睛,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那一场旷古绝今的大战过去了七天。整个通玄界所有门派、所有人都在用尽浑身都力量,舐着血淋淋的伤口。从这里开始,九劫血魔李珣纵横天下三千年。
“该杀的杀了,该玩的玩了”一直等到红颜知己水蝶兰睡了三千年的长觉,秘法渡劫而归,才踏上登天之路,找寻前一位此界顶尖儿的人物,去了结算计自己一生的恩怨情仇。
然而在通玄史册记录之外、天下人的理解之外,我们的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真实却更加残酷的脉络,这一的东南林海。
天空中,一片火红的颜色,从遥远天际蔓延过来,看似缓慢,但只不过几次眨眼的工夫,那铺天盖地的火云便将整个天空全数遮蔽。
她朗朗晴空,刹那间燃烧起来,赤红如血。当雾隐轩的主人察觉到来客的怒火,开门户。天地间的火红又倏忽而去。雾隐轩,山顶小亭。
亭中有一男一女。男者,素白长衫,年少英俊,潇洒轩昂,只是面无表情,空的眼神中隐隐闪烁着红光,无声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