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说不清楚话

　　他就激动成这样吗？她到底把他当做什么了？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二楼传来动静，是他妈要下来了。乐美依依不舍地将手挪开。李致忱终于可以呼吸了，腔却依旧火热热的。

　　＊＊＊李致忱他妈没想到能在客厅里看见乐美，亲切地喊了她两声，说要给她准备点水果吃。乐美甜甜应下。

　　然后坐在李致忱旁边的沙发上，继续看荧幕上的电影，她坐得惬意轻松，没看一眼李致忱。刚才在他喉结上过火抚摸的人仿佛不是她。

　　李致忱搞不懂她的演技怎么能这么好，也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她一样铁石心肠，说身就能身，他妈端着果盘出来，亲昵地坐在乐美身边，询问着她最近的情况“这两天都没见到你，是不是一直在家里读书学习啊？”

　　乐美点点头“快开学了，我先预习一下，不然担心跟不上，高三的课程跨度有些大。”李致忱听着她的话，品出了更深层次的意思。

　　所以在乐美心中，他是学习疲累之余用来慰藉的玩物吗？她学累了就来这里逗逗他。李致忱他妈听了却很欣慰，又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儿子“如果李致忱能像你一样就好了，他没你聪明，但如果有你一半勤奋就好了。”

　　她一下忘了这几李致忱是怎么努力的，刻板印象并不是几天就能消除干净的。李致忱本就心情不好，被他妈在乐美面前这么了两句，更是气得闷堵。

　　铁青着一张脸，起身就离开了客厅，他妈问他去哪里。李致忱打开落地玻璃窗，走向院子“除草。”

　　他们家上一次除草，是他为了躲避乐美主动请缨。算下来，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夏天热，阳光充沛，草木生长得飞快，院子里早就绿油油的一整片了。

　　李致忱关上落地窗，对着一整块铺着阳光的草地叹气，他每次被乐美惹急了都习惯用躲到院子里的这一招。太幼稚，没出息。每次面对乐美，他都会莫名其妙变得幼稚。不想再胡思想。

　　他埋头于眼前的除草事业。已经做过几次，他自然熟练，低头就是一顿修剪。当脖颈被晒得发烫的时候，他才差不多处理干净。

　　他站起身来，已经被热出一头汗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手，就差浇水了，他拣起角落的水管，打开水龙头，开始向草地浇水。透明的水在阳光下散出细碎的光芒，他盯着汩汩出的水，心情也稍微平和些，但就在这时，身侧传来动静。

　　他扭头看过去，是乐美，她推开落地窗，就站在不远处安静看着他。李致忱浇水的动作顿住，并不是很想理她，故意转过身，背对着她，去浇更远的一片。

　　身后没有任何声音，两分钟后，他忍不住了，回头再看，发现乐美已经走到院子里了，还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那双水亮的眼睛里带着点笑意。李致忱觉得她像是在嘲笑他。笑他没用，笑他演技差。

　　笑他正没出息地喜欢着她，他拧了眉，想起这段时间自己被折磨的焦灼情绪，讨厌她又忍不住想起她，想她又要忍着不去见她。脑中一会儿是她一遍遍说自己喜欢他的情景，一会儿又变成她冷着一张脸说自己有更重要的事的模样。

　　反反复复，就像被煎烤，他毫无招架之力，而如今，她却这样看着他笑。明明是天使的模样，却像是恶魔。

　　在他眼中，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戏谑的意味，但他还是不地为之心动了，他对自己感到失望气愤，就在他情绪复杂的时候，乐美突然朝他慢慢走来。

　　李致忱莫名有些恐惧，想要后退或者出声阻止，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也喊不出，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乐美一点点朝他靠近，他的心脏狂跳。

　　手中的水管依旧在汩汩往外冒水…最后，在乐美离他只有半米的时候，他看着她，将水龙头对准了她。冰凉的水如雨一样倾洒而下，水管的水虽然不算大，但也足够将她。

　　乐美莫名其妙淋了一场雨，下意识闭上眼睛，头发和裙子都透。李致忱他妈在客厅里正好目睹了这一场霸凌，大声制止：“李致忱你干什么啊！”李致忱这才如梦初醒，找回魂来放下水管。乐美睁开眼睛看他，睫都成了一片小扇子，睫尾挂着水珠，她眨了一下眼睛。

　　那水珠坠下，砸在地上，消失不见。见到眼前她这幅狼狈的模样，李致忱却体会不到一点快，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个傻，他妈着急在客厅里找巾，跑出来对乐美一阵嘘寒问暖后，又问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李致忱知道自己有病，是个神经病，所以说不出一点反驳的话，像块木头一样任他妈骂。乐美拿着巾先将自己的脸擦干，低头看了看自己掉的衣服，扭头对他妈说自己想上楼换个衣服。

　　“你有衣服吗？我去你们家给你找一件吧。”他妈这样说。“没事，阿姨我上次回家的时候留了两件在楼上客房。”“好，那你赶紧上楼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他妈推着乐美往楼上走，李致忱愣愣站在原地，等乐美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他才回过神来，他妈似乎已经在他旁边骂了他很久了。

　　他一点没还嘴，只是自顾自地陷入一种愧疚自责悔过的情绪里，突然，他往屋里走，他妈在他身后喊他，他也不应，他直接上楼，来了二楼的卫生间门口。客房的房门是打开的，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所以乐美应该在里面换衣服。

　　他深一口气，想好要怎么和她道歉之后，准备敲门，但就在手指即将扣上门板的时候，他顿住，莫名的，他觉得乐美没锁门。将手放在把手上。

　　他往下按，果然，门没锁，他推开门，乐美就在里面，她像是在等他。卫生间不算小，对着门，有一扇朝西的窗户，此刻，西沉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到卫生间里。乐美就站在那道光辉里。

　　她还没换衣服，头发也还是的，倒像是落魄的天使。见到他，她出一种意料之内的神情，她出声“进来。”李致忱能察觉到危险，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踏入。乐美走近，伸手从他的身侧穿过去，他的呼吸猛地停住。

　　“咔哒”一声，她将门反锁上。李致忱的脑中莫名出现一个词语。瓮中之鳖。＊＊＊李致忱下狂跳的心脏，努力镇定下来，他看着她，低声说：“对不起。”

　　他很诚恳，十分后悔自己做出刚才的举动，就算她耍他，用甜言语骗他，然后又将他抛之脑后，他也不应该刻意去捉弄她。太幼稚了，跟得不到就撒气的小孩没什么两样。乐美说：“没事，我原谅你了。”

　　李致忱一愣，虽然早就知道乐美不会跟他计较，但是她这般坦直白地说原谅他了，还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你怎么这么就容易原谅我？”他疑惑地问。乐美忍不住笑“原谅你也不行？”似乎是觉得他这话说得奇怪。李致忱也自觉脑子短路才说出这样的胡话，他一碰见乐美就变成这样，恍恍惚惚，说不清楚话，脑子也混乱。

　　“不是…我只是说…”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又发现自己什么语言都组织不出来，最后只能说：“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