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屋外一片死寂
步伐有些晃,手脚处于酸痛状态,赤足缓缓的下了楼。餐桌上秋姿吃完精美的小餐点,看着落地窗外结着冰晶的漂亮园艺绿化,秋姿似是想起什么,神色都有些慌乱了,赶紧出声叫住了收走餐盘的保姆。
“等等阿姨,你、你能不能帮我买下避孕药?”避孕药只剩最后一粒,这个数字很危险。
阿姨神色有些古怪:“避孕药?”她见过太多攀附权贵的女人想母凭子贵,倒没见过这样避之不及的姑娘。秋姿咬着瓣点头,眼眶里是清透的泪珠,祈求的看着她。保姆心里发软。
这样漂亮的小闺女有资本选择走捷径,活该被少爷带回宅子金屋藏娇。可她有点犹疑,问:“少爷没准备么?”
秋姿一时间不说话了,快速思索起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准备了的,只不过…快吃完了…”保姆这才放下心来,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在第二天早上给了这个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姑娘一盒避孕药,还有一部久违的手机。
颇有些心疼的道:“女人还是少吃点这种药好…”很快她就住了嘴,谁会不爱惜身子呢,走向这条路那肯定就得付出代价了。
不等秋姿道谢,保姆摇摇头就走了。秋姿拿着手机的手无意识的发颤,神情还颇有些如梦初醒,不敢置信的回忆着刚刚保姆的话。
“方才少爷打电话吩咐我,让我这几天暂时把手机交给您,让您和家里人好好拜个年。”新年夜的晚上京都的夜空格外暗淡,秋姿抱膝坐在上,大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漆黑。心里的念头一直在叫嚣着让她报警!报警!报警!
秋姿的心里彷徨无措,强烈的思想拉锯令她头痛裂,似乎是出自于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它自动的将难题抛之脑,反倒想起了隐藏在心底的其他困苦。
家乡这个点夜空一片璀璨,烟花在空中绽放,热闹的攀谈道喜声,热乎乎的饺子、汤圆,精神的状态,小老太太还说给她准备了一个大红包。
秋姿想到这里勾了勾角,她在面前,永远是个孩子,可以任,可以撒娇。当时老太太还说,她一定要长命百岁,看着她的乖囡上大学,然后遇良人结婚生子,幸福美满,她是唯一的挂念。
她感觉眼眶酸涩,热泪盈眶。爸爸妈妈他们都在各自的家庭高高兴兴的吃着年夜饭吧,一家人和和美美,借着温馨的氛围给他们的孩子发红包,看着孩子喜笑颜开,儿女绕膝说着讨巧话。
真是美好的场面。自己曾经也拥有过的。秋姿垂眸看了看手里黑屏的手机,心口空空的,像是灌了京都二月的风雪,她永远是不被他们善待的。
他们是否有一瞬还记得自己有个远在他乡的女儿呢?会不会心里愧疚啊?秋姿了鼻子,抬手擦去眼泪,手机突然亮起屏幕,秋姿仓促的低头去看,上面显示着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犹疑的接听,话筒那头传来封嘉泽的声音,令秋姿连恐惧都来不及。
只听见他低了声音命令:“我祖母要和你聊聊天,你给我老实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想你比我清楚,你要是敢给我胡言语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难怪他会这样好心让保姆把手机交给她。
原来是为了应付他家里人。秋姿心里恨的牙,却不得不嘴哆嗦着答应:“…好。”好一会,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像是进入某个热闹的圈子,骤然安静下来。
一道慈祥的声音响起:“小姿啊…我是。”秋姿张了张口,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讷讷喊道:“”她鼻子,补充道:“新年好。”
对面的老人显然很高兴,连忙应道:“诶诶…乖孩子,小姿新年好,我都在埋怨嘉泽怎么没把你带来过年,给你包个大红包,让孩子们过个快乐的新年。”
秋姿心里听的涩涩的,一股说不上来的无名火,她连忙找借口:“谢谢,以后再去吧。”
老人笑起来:“哈哈…小姑娘家家面皮薄,可喜欢你了,你们好好处,以后嘉泽敢欺负你,你就打电话给,训他。”
“嗯,我会的…”没一会儿电话又传来令一道年轻的女声:“小姿啊…我是小姨,新年新气象,祝你学业有成,身体健康,和嘉泽长长久久的,改天小姨请你吃饭啊。”秋姿心里滞闷,对封嘉泽的怨怼却无法对旁人发。
她只感到悲哀,疲于应付。“好的小姨,新年好,您万事胜意。”封嘉泽小姨显然是个热闹子,拿着手机说了十来分钟。
后来终于被封嘉泽接过,恶心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最后挂断电话。秋姿楞楞的发了好久的呆,后知后觉才感到脸颊上的温热,眼里的泪淌了一脸。哭什么呢?秋姿她问。
一股莫大的悲哀汹涌而上,将她整个人裹挟在真空中,垂死挣扎,她又恨又悲伤。余下的时间她迷糊糊倒睡下。
接着在半梦半醒间听见汽车引擎的低响,秋姿瞬间就被惊醒。山别墅群的夜晚落针可闻,秋姿感受着自己膛的心跳超负荷运动,呼吸都不可抑制的急促起来。
封嘉泽回来了!他怎么回来了?!秋姿恨不得变成逃避的乌,时间一点一滴过的格外缓慢,磨人的厉害。
她等死般认命,神情淡漠,攥的发白的拳头表达着那颗燥热的心愤懑不平,思绪极力拉扯着,带动着她的身躯都轻手轻脚下了,绷直的身躯,似乎在下一刻受惊的要窜进底。
秋姿想起自己似乎是反锁了门,她害怕这样惹怒了封嘉泽自己会遭一顿毒打,可也怕直接面对撒旦模样的他。
她犹疑着,徘徊着,膛的心跳擂鼓般敲动,似乎神经质的想象着封嘉泽一步步迈上旋转阶梯,亦或者穿过富丽堂皇的客厅,选择最乘电梯上来。
下一刻,门骤然被敲响,秋姿的身子狠狠一抖,双腿瘫软整个人狼狈的倒地,像是一只绵软无支撑的布偶。
“砰砰砰”声音无孔不入的钻进秋姿的耳朵,被关在门外的封嘉泽发话,诡异的平静:“给你五秒钟,爬过来开门。”秋姿不敢,猛的拖着自己瘫软的身体往底下爬。
紧接着响起剧烈的敲门声。“砰砰砰!”“砰!砰!砰!”外面的门越敲越响,越敲越响,到最后甚至可以用砸来形容。
秋姿趴在底下,瞪大眼睛,脸色惨白,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失声尖叫,她颤抖着浑身发冷,虚汗浸后背的布料。
好半响,屋外一片死寂,秋姿呼吸在安静的氛围闲的突兀极了。屋外传来一声怒吼:“你完了秋姿!你以为反锁了门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是不是?!让你关门!我让你关门!”
突然门被猛烈的狂踹,烈的抖动与重响将秋姿吓的几昏厥。封嘉泽要打人了!他又开始发疯了!他一脚脚踹上门把手旁,门的力道将他的腿震的发麻,可愤怒到达了巅峰。
他的疯狂再无法被压制,直到门终于不堪重负,被恶狠狠踹开反弹到墙面上,巨大的爆裂声击败了秋姿最后一丝理智,她眼泪毫无预兆的滴落,喉咙里压抑的呜咽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