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今曰这一闹

　　被点名的李书生有些惊喜：“能得宋掌柜作陪，这袄子我母亲一定喜欢。”于是同行的人便道别回家了，宋娇下了楼，也不看陈佑瞻。

　　自顾自走过，带着李书生去了库房。陈佑瞻本来就对她三番四次拒见就一团火，如今她分明看到了自己，还当作不在意，他狠狠地攥紧了拳头，跟在了两人股后面。到了库房，宋娇进去了，李书生也进去了。

　　门没关，陈佑瞻就站在门前，定定看着，半刻钟…一刻钟…陈佑瞻第一次觉得度如年，想起宋娇对自己在库房做的事，又想到她会不会也跟其他男人这样，想到了各种，他竖起耳朵听，可是没听到什么声音。

　　正当他控制不住冲动，想冲进去暴打一顿那个书生的时候。两个人出来了，书生拿着衣服，宋娇跟他有说有笑的，她手里还拿了一双靴子。陈佑瞻被刺得双眼发红，冲上去，拎起书生的领子，大吼：够了！

　　两个人被他吓了一大跳，书生本来就文弱。被他一吓，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宋娇见他莫名其妙，推开他：“你在发什么疯啊！”说着便要去扶起李书生。

　　陈佑瞻一把将宋娇拎起，宋娇感觉胳膊都快被人扭断：“你干什么，放开我！”陈佑瞻怒视地上的人：“还不走？”李书生回过神：“马上，马上！”

　　于是掉落的衣服都来不及拿，立马滚跑了，他可是听说，这位将军睚眦必报，稍有惹到他，当时不会怎么样，过后他肯定能将你扒了一层皮。宋娇也没搭理那个书生，双眼也瞪着陈佑瞻。可能是因为冷，身上毕竟穿着单薄。

　　在库房待得有点久，脸上冻得有些红，眼眶也有些红了。陈佑瞻心里烦到了极点，非常恨她拿这种委屈又决然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将人拉到库房，关上门，把人按到墙上。

　　砰一下就将拳头砸到了旁边的墙，宋娇被吓到了，话都说不出，看到她这样，陈佑瞻恻恻地说：“怎么，宋姑娘喜欢这样的男人？手无缚之力。他能足你吗？”

　　＊＊＊宋娇闻言，怒气一下子上来了，脸气得通红，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我宋娇虽然声名狼藉，但绝非人尽可夫的女人，快滚，想找人消遣，莫不是找错了人。”这一巴掌，打得狠。

　　宋娇觉得自己手都麻了，推开人便走。陈佑瞻被打得耳朵嗡了一下，脸上火辣辣的疼。没防备被人推开，呆站在原地。

　　消遣？他什么时候消遣过她？明明是她在玩自己利用自己啊？陈佑瞻也不知道怎么回到了府上，他心里只明白一件事，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误会了。宋娇被人这样侮辱，本来对陈佑瞻还有点好感，现在，半点全无，只当是看走了眼，被咬了一口。

　　晚上回去痛哭了一场，第二天继续又去铺子干活了，只是杏觉得，自家小姐还在生气，每无事的时候，还会跟她们这些丫头打闹取乐，自从那天陈将军去找她，小姐怒气冲冲回家之后。

　　这段时间笑也不是真笑，发呆安静的时候，还让人害怕的。最近陈将军天天来铺子，说是要买衣服，但是杏觉得，凭他的子，想见小姐才是真的。

　　不过小姐也真的有点恨极了，故意在他面前跟人说笑，调情，就是不搭理他。陈将军那个脸色黑的哦…杏以为他第二天绝对不会再来了。结果，第二天，同样的时辰。

　　他又准时出现。时间久了，两个人像赌气一样，谁都不搭理谁，也不先说话，就这样耗着，看谁先开口。某天，休沐的时候，碰上小姐出去见各家行会，他也跟着去。

　　就坐酒楼下，一杯酒一杯酒就坐着等。几天下来，某天一位贵夫人问宋娇：是不是得罪了这位将军。宋娇哭笑不得，她才是受害者啊。

　　这人甩又甩不掉，骂又骂不走，烦死人。这天早上起来，宋娇发现自己月事来了，肚子不怎么舒服，但是跟染料行会的人约好了时间，不好推。于是便让人驾了车，裹好衣服出了门。车刚走出坊门不远。

　　就见到路上有一伙人拖着一个女人。女人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孩子抱着女人在哭，女人一边喊救命一边求饶。路上不少人都看到了这对可怜母子，只是那伙人个个凶神恶煞。没人敢上前，加上他们认出了这是惜阁的伙计。

　　想必是哪家的姑娘被人发卖了，还带着孩子，可怜哟。宋娇听到动静，开帘子一看。为首的赵五嫌哪个孩子吵闹，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小男孩本来就瘦弱，这一巴掌下去。

　　直接就打晕了。女人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样，直接就疯了，不管不顾去撕咬。宋娇气急了，扬声道：“住手！”一伙人闻言，看到是宋娇，为首的赵五抱了一拳：宋掌柜好啊…有什么事吗？杏问了赵五，为何拖行这母子俩，赵五说。

　　她们欠了钱还不上，人家把她们卖给我们惜阁了。女人闻言：他胡说，我是被骗钱的，我没借那么多！一个伙计见她还敢还嘴，扬起手：“闭嘴。”还没打下去。

　　宋娇高声喝止：慢着。走近一看，女人脸上挂着伤，衣着单薄，手臂青一块紫一块，那小孩现在也昏了过去，不知道怎么样了。

　　宋娇让杏将人送到府上，找个大夫。马夫也过来将孩子抱起。赵五见状，想阻止：“宋掌柜，您这不是让小的们为难嘛。”

　　宋娇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她是欠了你们钱，但是这光天化的，你打孩子，是什么道理。孩子又没做错什么？怎么，想闹出人命嘛？我倒是想问问惜阁的妈妈，怎么教的下人做事。”

　　赵五知道宋娇的手段，跟自己的主子也来往得不错。默默忍下这口恶气：“是是是，宋掌柜教训得是。”“她欠你们多少钱？”宋娇懒得跟他多纠，便问。“一百五十两。”

　　赵五陪着笑。宋娇给杏使个眼色，杏将一张银票拿了过去。“这是两百两，就当是给惜阁的妈妈陪个不是了。”说完，宋娇跟杏扶起女人，便带着人走了。陈佑瞻今也跟着去了，左等右等不见宋娇来。

　　眼见楼上的行会把头下来了，他有点奇怪，这宋娇怎么没来，他绕去铺子，也没见人。想着宋娇一般不会无缘无故约，何况还是染料行会的年末会。

　　应该不会迟到才对，除非是出了什么事，但是铺里的伙计也打听不出什么消息，陈佑瞻觉得，还得自己今晚冒险去一趟。安置好许清如母子俩，见孩子没什么事，大人也只是皮外伤。宋娇心安了不少，让大家都下去。

　　让她们好好休息了。回房路上，杏听了清如母子俩的遭遇十分愤懑。＊＊＊她十几岁嫁人，夫君对她不好，嗜酒好赌。孩子出生一年后就病死了，她一个人将孩子拉扯大。本就十分不容易，哥嫂还骂她是丧门星，将她赶了出来。

　　千里迢迢跑来京城投靠亲戚，没想到人家直接打发她们走了。孩子那么小，生了病，举目无亲的。做母亲的着急上火，就被放贷的人给骗了。

　　杏觉得很可惜，为什么世上的女子活得如此艰难，偏偏还是越好看的女子，活得越难。许姑娘是一个，她家小姐…也是一个。宋娇不知道自己丫鬟在想什么，今这一闹，本来身体就不怎么舒服，行会那边再去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