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拨通了病庥上
“从认识到现在,两年多了。”爸妈觉得霍家不合适,但不是说觉得霍景融人不好,所以在燕清试图说服他们的时候,他们非常慎重,却也没有表现出反对。
燕清看着爸妈渐渐染上岁月痕迹的面孔,鼻子一酸,扑进他们的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撒娇“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副热带高的作用下,高温天气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农历六月二十九这一天,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给这个闷热的夏天带来丝丝凉意。燕殊的车停在燕家的院子外,七八点的时间,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他坐在车里,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死死捏着手中一个昂贵精致的天鹅绒盒子,黑色的丝绒盒子里,里面是一条项链,项链上坠着一个戒指。
今天是燕清的20岁生日,家里没有一个人通知他记得回家吃饭,给妹妹庆生。浓墨般的夜掩饰了他眼中的悲,不远处是灯火通明的家。
他的爱人他的亲人在饭桌上其乐融融。更反衬出独自坐在车内的他寂寥落寞,然而现实比燕殊认为的还要残忍,燕家的餐桌上,不仅坐了燕家一家三口,还有霍景融这个原本应该是外人的人。
两个红色的小本本就摆在桌面上,爸妈拿起来看了很久很久,眼泪出眼眶,慢慢爬上他们在这个晚上变得苍老的面庞。霍景融桌子下面的手将燕清的手紧紧抓在手心。
他笑得十分得体,真诚郑重的做出自己的承诺:“爸妈,我会好好爱燕清,您放心将她交给我。”燕清强颜欢笑,瞳孔中是爸妈苍老哭泣的面孔,无力感袭遍全身,悲恸从心脏开始蔓延。
指甲深深陷入霍景融的手背里面,她微侧头去看他,那个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的样子,似乎在质问他:怎么样?你满意了吗?
霍景融维持着面上的体面,只是剑眉沉了下来,幽深的眼眸中两个光点狠狠跳动了两下后,再度恢复平静。这顿饭到底是吃得食不知味,当晚霍景融名正言顺的留宿。外面。
那个盒子被燕殊珍重的放在西装口位置的口袋里,他失落的看着手机里的回信,他请求妈妈,让他回去看燕清一眼。
她的每一个生日他都不曾缺席,可不可以让他回去把礼物送到她手里?妈妈的回复是:你明天再来吧。礼物我代为转,可是过了今天。
那生日礼物还是生日礼物吗?燕殊趴在方向盘上,双眼平静的像一潭死水,静默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家,他在车里坐了一夜,那条项链终究是没有在应该的时间送到应该的人手里。
他从第三视角,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见霍景融搂着燕清从家里出来,而爸妈站在门口不舍的抱了抱燕清,目送他们离开,那辆宾利从他面前驶过,车里霍景融的微笑极其刺眼,而燕清的侧脸有些冷漠。
燕殊绷紧了腮帮,下颌角折出锋利的线条。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青筋暴起的拳头用力到骨头发出“咔咔”的声响。他面色阴沉,黑眸中闪着两团幽幽火焰,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猛踩油门,迈凯伦的声像一头咆哮的巨兽。
在公路上飞速行驶。迈凯伦很快追上宾利的距离,紧紧跟在后面咬住宾利的股。霍景融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似笑非笑的对上后面燕殊阴沉的视线。轻蔑的勾起嘴角,视线一转。
他看向燕清,伸手将燕清的手扣在手里。宾利开进了北一滨江苑,但很快去而复返。霍景融将车停到燕殊的车后面,推开车门走到燕殊的车边,食指弓起扣了扣车窗。燕殊面无表情的从车上下来。
他反手关上车门,倚靠着车身直视面前一脸云淡风轻的霍景融。两个气场强大的男人相对而立,视线锋。霍景融向来冷峻的脸上此时带着浅薄的笑意。
他率先打破僵局“燕总昨天怎么没有回家吃饭。”“不对,今天我就该同燕清一样叫您一声“大哥”了。”
他轻笑一声,面上是一副真诚友好的做派,倒显得一脸阴沉的燕殊失了礼数,不太体面。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听在燕殊耳里,无异于起惊涛骇。
全身的瞬间肌紧绷,燕殊紧皱的眉峰之下,是愈发锐利的眼睛,像一只被侵犯领地的恶狼,充攻击的狠狠盯着霍景融。
“她不可能嫁给你!”这几个字几乎要被咬碎,从他微张的中挤出来,志得意总是令人身心愉悦,相比燕殊的紧绷,霍景融姿态相当放松。他甚至笑意盈盈,慢条斯理的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拿出那本红色的结婚证。
“现实总是让人感到惊喜。”霍景融的放慢了语调,结婚证被他拿在手里,打开后单手举起给燕殊看。
民政局的公章,还有红底的双人合照,他们的头靠的很近,燕清脸上并非面无表情,而是带着轻浅的微笑。比那张照片底更红的是燕殊此时此刻充血的双眼,血丝像蛛网一样遍布整颗眼球。
他目眦裂的盯着照片。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轰然坍塌,颤抖的手臂撑在车上艰难的支撑住身体,仿佛被走灵魂一般弯了他高大的躯干。燕殊的狼狈被霍景融看在眼里。
但这也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他沉下脸,似陈述也似警告的说:“看来确实让你很惊喜。
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往后就麻烦您做好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燕清现在是我的子,不该想的就不要去动这个脑子。”
说完霍景融转身准备离开,离开前他背对燕殊,侧头眼角余光扫到仍然在怔愣中的燕殊“我和燕清能这么快这么顺利的领证,说来还是要多谢你的帮助,毕竟如果不是你,爸妈可没有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
杀人还要诛心,霍景融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扎进燕殊原本已经血淋淋的口,搅得里面血翻飞。霍景融已经离开,只留燕殊一个人站在原地,他慢慢坐回车里,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气急攻心,面色苍白如纸。
突然,浓烈的腥甜味滑过喉咙,一大口鲜血如同血雾一般到车窗上。燕殊无力的后躺到座椅上,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到全身,好像每一个细胞里都扎了一针一样。
疼得他手指都抬不起来,呼吸越来越浅,越来越慢。口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小,仿佛随时都会失去心跳。
鲜红的血从嘴角蜿蜒到脖颈,视线模糊到什么也看不清,还是强撑着努力睁开眼,看着不远处的北一滨江苑。***一位身着职业套装的女士拎着包下班回来,不经意看见车里居然趴着一个男人。
她不由得好奇的回头多看了两眼,回头的霎那却瞪大了眼珠,看着挡风玻璃上的大片血迹惊叫出声,她吓得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愣愣的看着前面的车,拨通了120。病上,燕殊的眼珠动了动,慢慢醒了过来。
睁眼就是医院刺目的白,他皱着眉不舒服的又将眼睛闭上,等身体适应之后再睁眼,漆黑的眼睛将病房环视了一圈,失魂落魄的垂下视线。冷冰冰的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