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声音倒是诚恳说
“快看!百里邀月!”少女一身暗花凤纹红裙,霍然出现在栖云阁二楼。美目盼,天仙绝,她眉眼间存了一丝女子少有的英气,不笑时令人不敢视。笑时溢出意,令人心神驰。
不止是台下,台上两人俱是看痴了,直到有长老传音催促才开始比武。江弥目不转睛望着她,可她只是淡淡看向台上,没往他这里投一眼。
环视一周才发现,已经没几个人有心思看比武,全都直勾勾盯着二楼,他兀自起了一股无名火,仿佛自己被淹没在这人群中,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特别。
台上凌无劫也不知发了什么疯,不止用万剑山的剑术,还添了凌霄宗的法术。剑光过处,花如雨下,再冷不防凝聚成花阵,向对手盖去。
这百花阵剑斩不断,源源不绝,没几招对手就认了输。谁承想凌无劫胆大如厮,突然几个纵身跃至栖云阁二楼,立在红衣少女面前,笑得春风面。
“素闻螭雨仙子剑法超群,不知能否有幸一眼福呢?”闻言,星渊脸上一黑,一旁的凌朗立即皱眉呵斥:“没规矩!”
“诶,我觉得无劫这提议不错啊…”万剑山掌门云良赶紧打圆场“螭雨仙子可否施教一二,让这群弟子开开眼呐?”邀月角懒洋洋一挑:“既如此,我便一招。”话音刚落,覆水剑“呛”
地一声出鞘,如蛟龙出海,一道青光闪过,少女已飞了出去。捷比猿猱,疾如飞鸟,脚尖点在枝头,轻飘飘地自树梢间掠过,所经之处,枝头极轻地震一下,叶片上沾的水都没掉下来。
纤臂一甩覆水离手飞出,带着细微的嗡鸣向眼前花林一斩,远处十棵大可数抱的海棠花树应声倒地,飞回的覆水剑尖还立着一朵粉白的海棠花。
海棠花树横卧地下,上面还生着无数未离的花骨朵,受了一些晨朝阳,好似不知根本已伤,元气凋零,依然在那里矜争,含笑人。
即使这群长老心如古井,只怕也很难忘记这惊鸿一剑的神采,更不必提台下这群青葱少年郎,一时间鸦雀无声。
只见少女皓腕一抖,剑尖的海棠花向人群中飞去,所有人都忍不住伸手去接。可那朵花却像是长了眼睛,不偏不倚地落在他手中!明明是极轻的一朵花,他却觉得捧住了整个世界。
腔里有一道难言的情绪在,剧烈的跳动震得口都有些发麻。海棠是浅浅的红,而不妖,素而不淡,秾纤合度,与花间之人如出一辙,她恣意自处,有着翱翔于苍穹的飘扬,融于俗,又于俗。
这样的钟灵毓秀,谁人不羡,谁人不心向往之?四目相接,时间于他好像停滞,周遭喧闹的人群投来的羡、嫉妒、鄙夷都与他无关,只想将那人的姿容烙印在心间。少女双颊微红,容貌娇无伦,眼神之中只余三分傲气,倒有七分羞涩。
一个呼叱群豪的掌门,霎时间变成了忸怩的小姑娘,但这也只是瞬息间的事,她微一凝神,脸上便恢复如常,身形一晃飞回栖云阁。多年之后,这一天还时常在他深夜遥远的梦境里出现。
如此霸道、持久、鲜明,让他为之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白烟已隐,夜月清辉,照得万剑山五峰好似蒙了一层银纱玉雪,弟子散去各回庐舍,喧闹了一天的少峰终于静下来。宗门考核的结果有些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四位长老和掌门各选拔一位真传弟子,江弥和凌无劫却双双入选,只是让凌无劫改投在长老云慈门下。云家是仙门世家,历代万剑山长老都有他们的族人。
这一代甚至是两兄弟同时身居高位,人员变动也不过是他们一句话的事。这下江弥倒成了万剑山的红人。
毕竟掌门云良宁愿将凌家世子让出去,也要收江弥为真传弟子,足可见对他的重视。以前瞧不上他出身的人也开始一口一个江师兄喊起来,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真传弟子的佩剑由普通的青钢剑换成了用玄铁锻铸的寒潭剑,连漆黑的剑鞘都刻着他的姓名。按照万剑山的规制,衣服也换成玄镶红边的弟子服,衣领手腕处的红色让他心情莫名畅快。
“江弥,不至于吧?”顾不凡看着身旁捂着自己口做西子捧心状的朋友,十分诧异“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青年微笑不语,只是摇头。
前几天还为心上人半夜买醉,今天接了百里邀月一朵花就小心翼翼在自己口,生怕有人和他抢一样。
而且一整天嘴角都是扬着的,从来没见他高兴成这样,跟中了似的。“一朵花而已,百里妖女就是随意丢的。”顾不凡其实也有点酸,当时他就站在江弥旁边,还以为那朵花要落进自己手中,心期待落了空。
感觉遭到了莫名的戏,索直接改口喊起百里妖女了。江弥脚步突然一顿,面容严肃到有些阴沉:“她不是妖女。”
那双褐色眸中好似堆着昆仑冰雪,且寒且冽,把顾不凡吓了一跳,有些莫名其妙,但不敢再说“哦”了一声,悻悻地回了内门弟子的庐舍。
万剑山的外门弟子住的是大通铺,内门弟子则是四人一间,到了真传弟子就有了自己的房间。以前睡哪里对他来说都没区别,但现在有了这朵花。
他便不想让它再被任何人瞧见,他找了白釉彩瓶将那朵海棠花了进去,又施了个生息术让它不至枯萎,才吹灯就寝。江弥侧躺在沿,如此方能让窗外的月光投在自己身上。
一天星斗,庭树摇风,他半边身体晕染在银白色的光影里,轮廓俊美如画,发丝像是收了月的光华,如缓缓动的溪水,柔和润泽。半梦半醒间,忽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夏日的衣衫轻薄,少女的肌肤热气都似乎能隔着衣服透过来。
呼吸在他的脖颈之上轻轻掠过,一道轻如梦呓的声音在他脑后响起…“睡在沿,是为了给我留位置吗?”心跳蓦地变急。
他有些茫然又惊喜地回头,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发间深着气,让她身上的冷香充斥鼻息:“邀月…”
“不是说考核结束要来找你,怎么把门锁了?”她捏了捏他泛红的耳朵“我用穿墙术才进来的,得跟做贼一样。”“我…我怕花丢了。”他想起白之事,涨红着脸,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涌而出的爱意,一个接一个的吻啄在她脸颊和耳间。
她才喊就被他一口噙住丹,含着两片软的瓣,大舌闯入檀口中,揪住香滑的小舌一阵,将两人逐渐紊乱的气息混合在一处搅拌。
“唔…”邀月不住嘤咛了一声,一吻方罢。她粉面含,连耳垂都染着红。衣裙被他解开,一只大手正覆在她酥上捏,她着气想要拂开他的手“等等,我、我还有正事要说…”
那滑腻细的触感像绵软的针扎在心底,泛起酥酥麻麻的,挥之不去,他不但不肯松手,还将另一只手移至玉门扣,捻住花蒂旋按起来,声音倒是诚恳:“你说,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