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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迟钝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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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徐云书耐心和她解释,才不情不愿地下去,不得不说,道士找的点位又准又舒服,观众陆续进场,人再多,有头顶的月亮她也不会感到难受,等到演唱会开始后,粉丝的欢呼如排山倒海,阿星的兴奋劲上来了。

  倒数、尖叫、跟唱,站着又蹦又跳,一点不嫌累。周杰伦唱起《粉海洋》,馆内所有荧光被统一调成粉红,一片浪漫星光。阿星捧场地挥手,见徐云书无动于衷,晃着他肩膀说:“你怎么不唱啊!”徐云书喜静,身处热闹人,反倒有些不适应,他被她晃得低下头,视线里,浅粉的裙角上下翩飞,像粉海洋。徐云书闷闷开口:“…没听过。”周遭太吵,阿星没听清“啊?”了一声,把脸凑到他跟前。

  他画了一下午她,那五官早就印在他脑海里。一直知道她漂亮,可此时玫粉的光映过她脸颊,那份漂亮变得愈加张扬。徐云书略微拘束起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哦。”这次阿星听清了。拍拍他肩“这歌比较新,你没听过也正常。”聊天间,歌曲换到下一首。阿星握住徐云书胳膊,一脸期待地问:“这首你总听过吧?”小臂上的触感比她的话先一步抵达。

  她似乎很习惯与人产生肢体接触,也可能是太久没碰过活物,逮着机会就摸摸碰碰他。徐云书不一样,他从来都和异保持安全舒适的距离,即便是和小芙,也不曾像这样直接上手碰过她胳膊。

  她用了点力捏紧,似在催促他回答。一阵麻意隔着布料传到他皮肤,肌不自觉变硬,徐云书对上她晶亮的眸,分神听了听前奏,轻声说:“《园游会》。”阿星读出他口型,满意地扬:“不错哦。”

  许是受演唱会氛围感染,徐云书也轻轻跟着全场合唱。到了副歌,阿星忽地笑起来,指着大屏说:“像不像你?”怕他听不见,她是喊着说的。

  徐云书抬头望去,一句歌词一闪而过…我顶着大太阳,只想为你撑伞,他一下懂了她在说什么。闭了嘴,耳霎时滚烫。阿星第一时间联想到了他撑伞等她的场景。

  男人在晴天撑伞,有时会被奇怪的人看作娘炮,但他毫不在意这些,那一天,为她撑了一路。徐云书不回答,阿星也不追问。

  只是盯着他脸看,试图从他表情中得出什么,他仍然穿着道袍,规整领口外只出一小片白净肌肤,好看的锁骨严实地隐在衣物之下。阿星还偏就喜欢这种“藏着着”的男人,要是他直接敞开了给人看。

  她便一点也不稀罕。阿星在人声鼎沸中注视着徐云书,回想起小白狗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走入黑暗的画面,目光里多了层其他意味。别的道士捉鬼、灭鬼,唯有他渡鬼。

  多奇怪,可如果放在徐云书身上,又很合理,他纯良板正的模样无意便勾引鬼靠近,阿星闻到了那阵香气,甜得让鬼想要侵犯,她的心思歪了。

  歌曲唱到下一首,阿星连前奏都没听,开始胡说八道:“欸,一般唱这歌的时候,需要亲一下旁边的人。”语毕,她一下踮脚环住他脖子。

  徐云书愣了愣,身体瞬间发僵,她一点不按常理出牌,连给他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后颈被捏住,她柔软的指腹一下下在那摩挲着,燎原的星火片刻燃起。

  徐云书第一次来演唱会,什么规矩都不知道,有一刻竟信了她不正经的话,扭头去看周围人的反应。阿星自然不让他看,一只手蒙住他眼睛,尾音含笑:“小道士,你怎么想偷看别人接吻呀。”

  她一用这个称呼,徐云书就知道她在骗他,他轻轻握住她纤细的腕,拿下她故意挡在眼前的手,低低说:“阿星,你别…”

  视线清晰的那刹,入眼的是她近在咫尺的笑眼,他一惊,话语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嘴角一,有比棉花糖还要软的物体贴了过来。

  所有事物在那一秒好像被放慢,声音也渐渐模糊,只剩下边的绵甜。徐云书还保持着捏她手腕的动作,像是没反应过来。

  片晌后,蓦地烧红了脸颊,全身涨热,像小时候误食了厨房里的米酒,迷糊糊醉倒,连气息都变得沉重。阿星从不是磨叽的人,想亲便亲了。

  不过她很讲道理地没亲他嘴,也没气,只蜻蜓点水般吻了他嘴角。看他呆愣、木讷,面颊越来越烫,她心情好极了。道袍之上,他的喉结突出明显。

  随着他咽口水的动作而上下滑动。阿星见状,笑意更浓。道家讲究对称平衡,她想了想,又在他另一边补了一吻。周边人山人海,聚光灯缤纷,眼前离缭

  边轻软的感触去而复返,这一吻更,风一吹,凉凉酥酥,还掺了几分温柔。徐云书错地低头,看见粉海洋,白皙的脖颈亦染上粉意,他想一定是场馆人太多,空气都要被干,不然他怎么快缺氧。灯光闪烁的黑夜里,有什么开始肆意滚烫。

  身边人很快恢复演唱会状态,开心地手舞足蹈,跟偶像合唱,和粉丝一起挥手。徐云书按着口,想按下那怦怦直跳的心脏。可没用、没用。

  他的思绪飞到天际,隐隐约约听见她喜欢的歌手唱着:漂亮的让我面红的可爱女人温柔的让我心疼的可爱女人透明的让我感动的可爱女人坏坏的让我疯狂的可爱女人月明如练天如水。徐云书仰头,却只看稀疏零落的星子。

  完了、完了。***阿星一直亢奋,一点没被那个吻影响。亲完人,继续嗨。仿佛跟他开了个玩笑。徐云书想问点什么,找不到机会,也不知如何开口,眼眸逐渐暗下,后半场一直沉默。听完演唱会,回到清云观,已是半夜。

  阿星保持情状态太久,一沾枕头,酣然入睡。自灭鬼师走了后,徐云书便管不着她晚上做什么。有时半夜醒来,会看到她在院里逗猫,在窗边看报。

  或跑下山去,找不到踪影,这晚直接霸占起他的铺。徐云书没叫醒她,独自别扭着,她总是如此。看起来随心所,毫不在意,却次次轻易把他。一觉醒来,怕是忘得一干二净。连个代都没有,多么不讲理,不负责。

  上一回是为了气,把他当工具人,这一次更是毫无理由地亲他,她真的好过分。阿星遵循及时行乐的准则,想亲便亲,可他不一样,他在意得要死。很不公平,可又有什么办法。

  他默许了她的动作,就该知晓后果。夜里,无奈的叹气声响起。徐云书局促地站在边,抿不语,他一点也不擅长处理这种事。

  小的时候,他没有同龄玩伴,观里都是比他大至少十岁的长辈,和他待的最久的,是这院里的风,山间的雾。因为性格安静,在学校遭到孤立也从不会和师父抱怨,他习惯了把事情藏在心里。

  十六七岁时,别的同学情窦初开,背着老师家长偷偷早恋,徐云书则忙着应付各方的鬼,那会儿他业务生疏,常常被鬼们闹得焦头烂额,自然也无心留意别的事。

  上大学后倒是有异向他发出过信号,可徐云书不解风情,迟钝无趣,只当这是繁华首都对他道心的考验。因而,毫无经验的他面对这迟来的体验,很是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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