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闹剧(全书完)
正当她以为是某个男人去而复返时,顺着隙,很意外的,她看见了一张女人的面孔。亚洲女,也是中国人吗?
“请问你是?”迟芋单手举着漉漉的长发,推开门试探地开口询问。孟枝从蒋淮则那里离开以后,洗漱完熬到凌晨才迷糊着睡去。早上八点钟,工作电话准时把她炸醒,再接听,是蒋淮则沉着冷冽的声音。
直到现在,孟枝见到蒋淮则事先安排好让她见的人,才终于意识到心里那点惴惴不安是来自哪里?原来是…孟枝很快就认出来了,她是迟芋。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这张脸更不陌生。女人的身材是厚重浴袍也掩盖不了的姣好,她就这么倚靠着门框,眼角眉梢自带一种与旁人不同的纯情,皮肤白皙红润,如同沁了雪的梅骨朵儿,柔意且傲然。
“喂,不说话,难道是英文,还是法文?”迟芋松散了手心的黑发,半披在肩头,在孟枝有些走神的脸前面挥了挥手。孟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把手中的棕色纸袋递过去,快速眨了下眼睛,语气颇为公式化“你好,迟芋小姐。这里是换洗的衣物,我们蒋总说要把它到你手里。”
蒋淮则只通知了后半句,前半句是她私人要加的。迟芋原本还在轻笑,又静静地盯着那个纸袋看了数十秒。也就是说,没错了。
昨晚上那么热烈强悍的撞入她体内,并不是任何人,就是他。是那个让她滚来巴黎好好生活,自己到头来也飞往巴黎的男人。
迟芋僵硬地道完谢,头发没干,依旧漉漉的,她的眼睛也漉漉的。三个月后,迟芋又再次见到蒋淮则,那时候已经落地国内,航站楼外,不怎么冷的天。
她穿着长外套。这期间,不知道蒋淮则从哪里加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所以她回国的事情包括出机场的时间,他都了解。
隔着路口,迟芋就看见男人站在车门旁,手指尖还捏着没点燃的香烟,他是沉默的,她对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这件事啥也不清楚。多少年没见了啊…蒋淮则。迟芋想发火,索了外套以后大步走过去劈头盖脸地砸在蒋淮则身上。
她推他,搡他,甚至演变到想要咬他,她真的咬了。蒋淮则浑身上下控制不住地发抖,不管她是不是准备动脚踢,他一伸手就把人往怀里摁,抱得很紧。再也不能离开她的紧。“为什么要回国?”
“为什么去巴黎?”“你管我。”“我想去有你的城市。”“我没说原谅你,我和你只是几个月前睡一觉的关系。”“有关系就好,反正我下辈子都要赔给你。”“谁说我一定会稀罕?”
“那你哭什么,迟芋。”“对不起,迟芋,对不起。”***某人的记里,总写着相信他们会有相逢时。爱,即千丝万缕的联系。***迟芋在巴黎的那几年里,周棠在纽黑文求学,本科读完双学位以后她又到波士顿攻读研究生。
高中毕业时发现设计兴趣,所以一边投入这个领域一边完成学业,经常会在飞行途中赶due,书桌上堆着两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沓设计图纸是惯例。靳谈没和周棠重逢的那几年里,很难捱,但他也没有再恋爱的打算。
即使知道按照周棠的性格也许不会再回陵和,公司总部选址还是首先提议陵和。蒋淮则全程参与的香水新品“遇见”系列,其实是靳谈率先拿到最接近市面上售卖的“或听雪”样品。
除了味道低沉凛冽,和他平常会用的种类相似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或听雪”的宣传词“银色山脉,绕云海”而他对周棠心动的那个夏天,是在陵和的海边。
起初,靳谈和蒋淮则的集并不多,共就是这两个人话都很少,也同样是孤家寡人,直到有一次,蒋淮则酒喝多以后故意把手机紧急联系人设置成靳谈,只为了从他嘴里套出迟芋的最新动态。
了解到张执是靳谈的朋友,他就理所应当地以为靳谈也什么都知道。实际上靳谈并不会主动问张执关于迟芋的事情。
可谓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慢慢地,两个喜欢单独喝酒的人也会在公司不忙的时候聚到一起,就只有他们俩。话题也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后来能说上零星几句,再到更近的,开始讨论商业上的事情。
市场经济,金融时报,等等…而变得络起来,是因为靳谈微醺状态时被陌生女生搭讪,说话的人才注意到比他更冷情的是他身边的蒋淮则。
在酒吧见到两个周围无任何异的男人喝酒,免不了女人的征服上来,想着全都收入囊中也未尝不可。靳谈一句话轻易打发,等人走后,他才嘲讽蒋淮则“没人要,喝闷酒而已,谁又比谁高贵。”
蒋淮则没有立刻去反驳,等杯底滴酒不剩要离开的时候着轻飘飘留下一句:“我和你不一样。
她还喜欢我,你的,就不确定了。”两个人真的很懂对方的意思,算是迟来的好朋友吧。靳谈坦,蒋淮则也是,但方式不一样,后者更能够直击要害。
行事作风就是这样,别的人惯会用阴谋,喜欢背地里下手,蒋淮则和靳谈更忠于谋。这也是决定开发“闻音”
品牌时,起步艰难的那个阶段,靳谈注资想要和蒋淮则合作的原因,越清澈真诚的人越应该得到应有的回报。“不知返”改过许多版宣传词,最终确定下来的还是最先的那一版:“在等一个人,热烈又虔诚”
这句不只是符合他们俩当下的人生状态,而是品牌理念想告诉购买产品的每一位消费者…人生是需要选择的,选择哪一种都不必过多苛责或者加冕。碰巧,在他们俩的抉择中是更愿意等最初的那个人,等她能够带来的那种悸动。
***靳谈和周棠重逢之后,他再和蒋淮则坐在一起喝酒的日子就变少了。周棠要出差的那天,行李是靳谈在家里帮她收拾好的,刚把人送到机场浅浅吻别后,蒋淮则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问他有空没,可以老地方见,但这次不止蒋淮则一个人,靳谈过去的时候顺便接上了梁敬免,张执暂时不在陵和。
场面是,三个人。梁敬免还觉得有点奇怪,怎么这次喝酒叫上他,因为他的酒品实在入不了靳谈的眼,很多次靳谈看他喝酒的局都会默默放下酒杯,起码要有一个人清醒着,好把他送回去。
桌面上是几排空瓶的洋酒,靳谈脚步虚浮,和周棠讨论过孩子的问题,他不需要备孕就喝的不那么节制。
侍应生俯身放好消费账单的时候,靳谈正仰面躺在卡座里,长腿支起,转而踢了踢旁边没喝几口的梁敬免,嗓音暗哑,人的不行,可惜梁敬免不吃他这套。
因为紧接着,靳谈下一句就是:“阿免,你付钱。”梁敬免自然懵了呀,两位老板就坐在自己对面,哪能轮得到他来付钱,果然他问出口:“为什么?”靳谈沉默了,就在蒋淮则准备说话时。
他用手遮住半个额头,支支吾吾地:“周棠一个月只给我800块钱的生活费,目前为止,我可支配的余额就剩500。”梁敬免当面肯定憋笑很辛苦,背后群里盛传靳谈喜提八百哥的称号。
更搞笑的是这件事还有后续,蒋淮则当晚回家就把钱包夹层里所有的银行卡掏出来交给迟芋,又把周棠管靳谈那套拿出来说事,手往她上一揽,拽进怀里。
“你怎么不管我呀?老婆,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也不关心我和谁出去?”迟芋内心:够了!这场闹剧。迟芋表面上还是伸手摸摸他头,语气淡淡的“蒋淮则,我相信你。”蒋淮则很慌:完了。老婆真的不在乎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