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拿出钞票结帐
五年多没让她的容颜留下什么痕迹,一如当年在书桌前作画的女孩般美好,似家乡的冬雪,冷凝而纯净。你好吗?雪彦。
雪彦开门拾起了花又匆匆关上门。自某一天开始,每天总在固定的时间会出现一小束颜色、品种各异的鲜花。起时。
她戒慎恐惧,担心自己是不是给什么奇怪的人盯上,甚至开始疑心那个说要来开杂货店的男人。可观察了很久,不是熟悉的左邻右舍,也不是那个陈敬峰,更不是老爱叫自己bella的家伙。
雪彦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现在的习以为常,隐隐的,居然开始好奇究竟是哪个人这么有恒心,摆了三个月的花都不面,是什么秘密仰慕者吗?
她有点好笑的暗骂自己太自恋,也许别人家也有,自己不知道罢了,她随意扎起了发髻,用铅笔固定住,提着画具就要出门,今天是假市集,早些去可以占个好位置。
将画具固定在后座支架,她跨上单车哼着曲子渐渐远去,没看见那双深幽的狭长褐眼正凝视自己的背影。
市集里的雪彦借了张桌子摆好画具,跟相的摊商自在的聊天,其实,来市集作画并非为了糊口,她看着一双双的情侣,或是携家带口的夫妇,吵杂又温馨的氛围让她能汲取这些人身上一丝丝的温暖。
是啊…温暖,她注定不配拥有的东西。雪彦甩了甩头,想把爬上心的尖锐疼痛甩掉,此时,刚好有客人入座,她便定了定神,作起画来。夏彦观察着姐姐的一举一动,包括那个她一闪而过的一脸痛楚,他的瓷娃娃究竟是碎在了自己手心里。青年忍不住捂着心口。痛。
可是仍想见她…呵…就算俩人都成了碎片还是只要姐姐,他慢慢踱步过去,快六年了,他们从融合成一体的骨血,又回到了初时那么远又这么近的距离,现在,自己再不会松开手。雪彦收了钱,低着头正将钞票进口袋里的钞夹,此时。
她听见不远处自己那张给客人坐的小板凳拖曳的声响,她头也不抬的轻声招呼:“等一等,马上就好。”对方没有回应,她心下纳闷,仍是顺手慢慢整理了画具才抬头。这瞬间,如落雷击中自己般,脑中一片空白,她完全无法思考。
“姐,好久不见…为什么约?不是说好要等我吗?”对面的青年冷冽的眉眼却隐泛着泪光。
那双上挑的褐眼正直直盯着自己,有痛,有爱,更多的是绵的不舍。雪彦无法动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位客人竟会是自己思念已久的弟弟,夏彦。
***雪彦的小脸由红润渐渐转为苍白,再由苍白隐隐泛青,她无法说出任何一字,只能盯着那张熟悉而魂萦梦牵的脸庞。
记忆中略带青涩的眉眼如今已褪去,却多了几分沉稳。深情镌刻在眼底,刀雕的深邃,她万般情绪拉扯着自己,彷若利刃加身却又甜蜜不舍,想见与不见间徘徊,久久无法平复。
夏彦起身,慢慢走了过去,轻抚上那张心尖上的脸,摩挲着她的颊,触感一如记忆中美好,他的指尖慢慢移向那精致的眉眼,看着漠然,但微微的颤抖出卖了姐姐的心思。
她也从未忘记过自己,对吗?缓缓的,他俯下了身子,轻轻印下一吻在她的额间,低低道:“姐,终于抓到你了。”他的手轻托着她的下颚,双眼凝视着姐姐的眸子,那瞳孔映着两个他,一如雪彦心上那身影般一样清晰。
时间凝固在这一刻。俩人间那曾斩断的线,丝丝缕缕再萦绕到对方身上,终是织成了网。响亮的口哨声将雪彦拉回了现实。
不知何时,相的摊商们纷纷开始对着他们友善的哄笑,挤眉眼的对着这始终独身一人的女画师,送上开心的祝福和善意的笑容,她收敛了心神,格开弟弟托在自己下颚的手冷声道:“我结婚了。”
夏彦眸子却漾着笑意:“结婚?我见见你的丈夫好吗?”她一时语,只能慌乱的低头:“…他…他还在工作…”
轻轻的笑声飘在她的头顶:“姐,你的谎言跟酒量一样差,知道吗。”雪彦登时红了脸,只好默默开始收拾画具,想逃离弟弟身边。
夏彦懒洋洋的盯着手忙脚的姐姐,心情莫名好了许多,他伸出手慢慢替她收拾着,雪彦更是慌张,张了嘴想拒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好不容易,整理完毕,她冷着脸直向自己停单车的方向走去,强自镇定的刻意忽视身后的弟弟。
固定好画具,跨上单车,头也不回的朝家骑去,她只暗暗期盼夏彦是偶然间才发现自己,却又隐约觉得这不是巧合。夏彦望着逐渐远去的雪彦,轻笑。姐,以为我这么好打发吗?
心神震的雪彦边走神边骑车好不容易到了家,七手八脚的卸下支架上的画具,低头翻找包里的钥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后靠近,轻松将她抱了怀。
雪彦挣了几下,徒劳无功,只能低声道:“你走吧。我们再没有可能。”夏彦轻声说:“我都知道了。
他们将你当成诅咒,可在我眼里你是祝福。依靠我,好吗?”她蓦然鼻酸,却强忍住眼泪,只想躲回家里,将自己关进那个小世界,再不用去感受这些绞碎心脏的痛。又挣了几下。
他却细碎的落下了吻在她的发心、颈间,手臂只箍得更紧,想告诉姐姐,自己从来都只在乎她。
她僵着身子,却一点也无软化的迹象,自己是被诅咒的怪物早深蒂固的郁结于心。雪彦闭了闭眼,将心绪强住,恢复以往的漠然:“我谁也不依靠。没错,我心底仍有你,那又如何?”
霎那间,她微侧了身,使狠劲将肘撞向身后弟弟的肋骨。夏彦不防她会如此对自己,痛得松了劲,雪彦大力一挣,开了他的怀抱后,回身用蛮力推倒他,抓起钥匙便开了门闪身进去,落了安全锁靠在门板上,眼泪已掉了下来。为什么他要出现在自己眼前?
上天给她的折磨和惩罚还不够吗?雪彦缓缓伏进膝头里,泪水无声的滑落,一如当年自己离开时那样疼痛。夏彦自地上挣扎而起,却见那已锁上的门,如她的心,他抵着大门低头不语,原来,姐姐的拒绝能比冰雪还冷。
次,雪彦小心翼翼的将门开了条小,左右张望了许久,确定没有弟弟的踪影,才出门去教画,她的心却再无往常的淡定,心不在焉的上课,却连红蓝也搞错,后来。
在学生的错愕里,雪彦草草结束内容,魂不守舍的踏上单车。匆匆骑着,却连回家的路都走错。
她索停在路边,狠狠的拍了脸颊想,干脆去买些用品好了。拐了弯进了小舖,雪彦挑着些罐头,女用品等什物,拿出钞票结帐,此时天色将要暗下。
她匆匆抱起袋子入单车前的篮内,跨上车没骑多远便被拦而来的车手给撞倒在地,雪彦痛得来不及反应,颈上已多了支小刀:“钱!快点!”
她抬起脸却挨了一记耳光,发髻散下又趴倒在路边,遮住了视线。雪彦边挣扎起身边慌乱的轻喊:“我拿钱!别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