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怎么想都不合理

　　＊＊＊柔软的手臂像粉藤花在江衍脖子上，绵长的呼吸抵着口起伏。陈思尔了模糊的眼睛，发现自己正以八爪鱼的姿势搂着江衍，他清浅的鼻息打在她额头，手臂拦在她后。

　　“不舒服…”黏腻的触觉、炙热的拥抱、下体清晰的痛感…陈思尔动了动腿，却发现自己的大腿横跨在江衍的上，这一动江衍也跟着醒了。肢体率先恢复知觉。

　　他漆黑的眸子迅速聚焦，很快变得如潭幽黑，带着沁人的凉意，意识却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醒了？昨晚后来都没有洗澡。”陈思尔着酸痛的肩膀，抬腿踢了一脚江衍，腿间一动就有大股黏涌出，她语气尤为不：“嘶…都出去了。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进来，脏兮兮的。”

　　江衍在她的话里终于惊觉眼下的窘况，触电似的下意识拿开手坐起身，他坐在一旁，羽睫和眸光都没有定点地慌乱扑朔着，低垂的视线避无可避触及躺在自己手边的陈思尔。

　　白腻如冰牛似的身体上遍布着被摧残过的凌乱吻痕，陈思尔扯着一角被子聊胜于无地盖在口，微微瞪着眼睛看他。视线下挪几寸，一对笔直白皙的腿踹了被子躺在空气里，混浊的体顺着腿侧光滑的肌肤蜿蜒到脚踝。不堪入目的靡。

　　江衍眸子盯着陈思尔的腿，大脑有那么几秒完全陷入了宕机的状态，他脸颊绷得很硬，嘴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陈思尔支起脑袋好整以暇地观察他的反应，茸茸的发尾从他手背的青筋上拂过，江衍的指节也僵成了石头，她勾着手朝他笑：“哎，江衍，我们这算不算复合了。”

　　复合，她是为了复合这么做的…又是为了玩他，为了玩他，陈思尔可以不在乎他，也不在乎她自己，就算她不在乎他，她难道不知道这会很痛，也不懂得心疼自己吗？她不知道紧急避孕药的坏处，也不清楚潜在的怀孕风险吗？

　　刚刚二十岁的年纪在江衍眼里她还太小太小，完全不足以承受这些，他亲自呵护保护了这么多年，捧在手心里舍不得疼的人，为了一时兴起的作闹到这种地步。江衍太阳突突地狂跳起来。

　　无数疯狂的情绪像涂鸦扭曲的黑线条在脑袋里一团糟，他深了口气：“先去洗澡。”陈思尔顺势翻身滚到他身边，张开手臂，示意他抱自己去浴室。

　　江衍被她身上的痕迹烫到了眼睛似的，着黑沌沌的目光不多看。下颚弧线绷得冷冽，却还是动作轻柔地把她抱了起来，陈思尔酸腿软，私处隐隐传来不妙的撕裂感，自然要耍耍小子赖着他给自己侍妥帖。

　　江衍也果然照顾得很细致，她教他给自己洗哪里，只消哼哼地指指肿的头、或者在花洒蓬头下转个身、稍弯下，江衍就扶着她轻轻地自己留下的淤痕，再把手指探进去红肿的处掏挖。

　　只不过他做这一切时脸色半青半白地极为难看，仿佛她欠了他钱似的。替她处理腿心时他就屈膝蹲在她身前，白从糜红的花瓣中被他指尖导出，汇进水里哗啦啦地消失。

　　陈思尔看着他不知道把自己的下咬了多少次，直咬出了殷红血丝，还是拧巴得一句话也不肯说。

　　等着他给自己收拾干净，裹上浴巾，陈思尔站在浴室门口看他润的手指拿起手机打字。视线扫过他的屏幕，是让前台送避孕药来的消息。江衍帮她洗澡时衣服透了。

　　在仄的浴室里蒸腾着热气，连带他苍白的俊脸也染上了不正常的血，白玉烧红，像是极度的羞难堪。发完消息，他把手机随手放了。抿着角抬眼看她。陈思尔和他对视几秒。

　　原本调笑的笑意随着他的反应散了个干净。“江衍你这个样子给我看的吗？不想复合可以直说的。都是成年人了。我不知道你拧巴什么，你不就是在意你那破贞吗？还是你打心里觉得我配不上你，不配和你上？你的贞洁要留给真正的爱人？”

　　她恶语相向，江衍垂下眼，浓密纤长的睫抖得厉害。陈思尔目光不及处，他捏着自己戴着红绳的腕骨。绳子上坚硬的玉石陷入白皙皮，几乎在他的力气下化为齑粉。

　　片刻后，江衍出口话音竟然是抖的：“我会负责的。”憋了半天就这么一句话，陈思尔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冷冷扯开嘴笑了下：“说得这么为难就别说了。

　　我是稀罕你负责吗？还是说，你在羞辱我？”江衍脸上不正常的血霎时褪去，水雾仿佛侵入到他的眼眶中，如黑曜石覆了一层薄雾。陈思尔不愿再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倒退几步给他让出路：“可以，这是你选的，你不后悔就好。”

　　＊＊＊浴室里沉寂了片刻才响起水声，前台把避孕药送来，陈思尔去门口取了。接一杯水在边坐下。手机充上电开机。屏幕上正好弹出一个消息对话，是夏禾发来了一个论坛链接。

　　链接名称上是不陌生的“京大智越论坛”字样，陈思尔一挑眉，点进去。1楼：[滑稽][吃瓜]有人发现没有，最近江衍和京工的陈思尔好像很少走在一起了2楼：我也发现了！他们是不是分手了！

　　以前不是江衍去京工找陈思尔，就是陈思尔来我们学校找江衍，最近起码都一个星期没看见了3楼：是陈思尔不怎么来了吧，江衍不知道。4楼：我觉得就是分手了吧。

　　他们这样的组合分手也正常？5楼：9494，陈思尔一看就配不上江神啊，那可是江神诶…看时间，该帖被激动的吃瓜群众们已经人工置顶一晚上了。从周五的深夜一直讨论到周六的大清早。讨论内容则从江衍陈思尔是不是分手了。延伸到究竟是翡翠大白菜江衍终于不瞎了。

　　还是陈思尔良心发现不来祸害良家少男了，经过数百楼的热烈讨论后大家一致断定？：肯定是江神甩了陈思尔。

　　就知道他们不可能长久的。388楼弱弱地在后排爆料：那个，我和江衍在同一个课题组，似乎是江衍被甩了…389:卧槽！

　　楼上保真吗？389楼中楼：真，那天陈思尔在教研楼底下甩开江神的手，语气很凶，江神当时脸色就变了390楼：！后来呢！391楼：+111蹲后续392楼：后来不知道。

　　但是我都已经几天没看江神笑过了393楼：啊怎么会这样！居然是陈思尔甩了江男神吗！394楼：不可能，怎么想都不合理，我们京大第一男神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要？除非陈思尔是傻子。

　　395楼：楼上别发癫，咱们思尔也是京工一枝花，不比你们江男神差多少哈396楼：？这怎么还有京工混进来的，赶出去！飞快刷完几百层留言，陈思尔看得磨了磨牙。真是闲的，她和江衍谈恋爱连分手自由都没有了？要听她们使唤？

　　懒得切号上去争辩，陈思尔退出论坛页面，那边夏禾发来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包，料想已经在屏幕对面笑起来了：【陈老师，你这可是一渣成名天下知啊。】陈思尔：[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