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在陈思尔裑上
江衍眼眸一错不错地看着陈思尔倒尽瓶中酒入自己杯中,眼波转地环顾全场,风情无限。杯壁细而薄的曲面陷进江衍的手心,边缘在他虎口勒出痕迹,他咬紧了牙。
陈思尔再度把杯口掩到自己嘴边…“别喝了。”江衍手心一用力,剔透的酒杯就应声碎裂在他手中,崩了干净衬衫一身的碎片,他掷开碎片站起身,低吼声里带着嘶哑:“陈思尔,你听到没有?”
上位者的气势顷刻显现,江衍和陈思尔遥遥相对,浓墨一样的凤眸凌厉迫人。这威压陈思尔半点没感觉到,她忙着扯纸巾,擦拭自己的袖子和一截白得发光的手腕。刚刚他突然发难,她一时执杯不稳,酒不慎泼了出去。
“真讨厌。”陈思尔抱怨了下,把多余的纸巾丢还给易驰。全场鸦雀无声,后排的职员战战兢兢,无一人敢注视这八卦因子外溢的一幕。
陈思尔重新抬起头,昏昧的灯光掩映,隔着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她看不清对面的江衍,无意也不敢和他相认。无人得见,高高在上的江总立于孤光之下,凤眸眼角晕开布水汽的红,五官滞重地盯着陈思尔,结实漂亮的手臂肌群隐隐发抖。
“江总说什么?”陈思尔歪歪头,疑惑地问道。玻璃碎片摁进手心,江衍握着桌角,偏开头没有和她对视,开口的声音轻得和神态不符:“你…陈思尔,你不能喝了。”
陈思尔微微皱眉。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行为越界了。可实在是…江衍抹去虎口的血迹,看她一眼,低声道:“刚刚不是说不喝酒的吗?我替你喝就是了。”
***陈思尔不置可否。江衍慢慢收敛了神色,抬手替她饮一杯,殷红嘴染着光泽:“还有谁想给她敬酒吗?”
几个高管都被这一出吓醒了酒,红涨着脖子鸦雀无声。易驰拉拉陈思尔的衣袖,有点茫然:“小sarah,你认识他?”
陈思尔拂开他没做回答,深深呼出一口气,绕出坐席往前面走。没人敢挡她的路,她走到江衍面前,啪地拉起他的手。江衍素白的脸垂下眸,目光落在她拉住自己的手腕上。温热柔软的手指环住他的皮肤,指尖是鲜润的粉红。
久违又熟悉的电感传来,江衍几乎瞬间神思游走,眼皮垂下来,以轻不可见的频率轻轻抖动,一句本能的念念到了嘴边,不顾场合地百转千回。陈思尔冷冰冰的问话打断了他:“江总这是干什么?”
江衍低着头不肯说话,陈思尔便用力拽起他手腕,带着他往外走。门外,陈思尔扯着江衍,自己气吁吁地停下来。江衍恍然回神似的,看着她的脸轻声道:“陈小姐,我不认识你。”
“刚刚怎么不说不认识我?现在装什么?”陈思尔有点好笑,想看看他还能绷着这张冰块脸到什么时候。
她松开了他的手。魂牵梦萦的热度从他皮肤离,江衍仿佛被冻了下,指头微僵,但他只是盯着她的手,半点反应也没有表。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过来,见到陈思尔就在门口,给她递上柠檬水。
“您要的柠檬水,加热过了。您请慢用。”陈思尔这时候哪有心情喝,挥了挥手就让服务员不用管自己、“谢谢,不要了。我准备走了。”江衍一看就明白了。先一步把杯子截过来,扶着陈思尔亲手喂给她嘴边。
“头疼?”陈思尔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温热清新的水从食管入,对缓解偏头痛起着微妙的作用,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喝了一口,语气不无抱怨:“嗯…头疼,就知道躲不过,但我今天真的不适合喝酒。”
江衍搁了杯子,把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手法轻柔地给她太阳。“可以不喝的,盛骏对女员工没有酒桌要求。”指腹在额边反复按摩,陈思尔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缓了缓,从他怀中站稳,他们靠得这么近,仿佛情人之间拥抱的姿势。从江衍的角度看,陈思尔就在他的怀里一样,他脸色疏淡无惊,眸光却一暗再暗。
陈思尔抬手替他理了理衣领不存在的皱痕,笑得婉转,可开口的语气里尽是生疏客套:“怎么能不喝呢,江总费心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我陪盛骏的高管喝几杯酒算什么?说起来还是我该谢谢你。盛骏的员工确实有这个方便。
但我只是个受人摆布的乙方新人,还是得识抬举才对。”江衍反擒住她的手:“盛骏本就有意向和贵司合作,我没有为你提供机会。”陈思尔“哦”地挑眉:“这么说还是我自作多情了?”江衍望着她酡红的脸颊,轻声道:“…也没有。”
“算了。”陈思尔拂了拂他在壁灯下卷着金色边的小卷,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我希望是公平竞争,凭实力获得盛骏的认可。”
她终于愿意接近他,借着那杯酒带来的晕乎醉意,江衍悄悄把五指扣进她指里,勾了勾她掌心,睁着乌黑的凤眸道。
“本来就是你凭实力获得的,陈小姐自己的履历,还要我再重复吗。”陈思尔没阻止他的小动作:“那你今天这样沉不住气,别人怎么看我?怎么看我们的关系?”
“陈小姐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全都认。”江衍被她温柔地摸着脑袋,忍不住微微低身,无比乖顺地凑过去试图拱她,他伏着头,平里精明得不可一世的凤眸是依赖欢喜。想抱着念念亲亲。
想得骨头都疼了。陈思尔近距离地仔细看了半晌,江衍的确比几年前生得更加成俊美,凤眸幽黑狭长,带着能把人进去的魔力。
刚刚在上面那副贵气不可侵犯的模样更加人得紧,陈思尔回身捏了捏自己鼻子,生怕肾火旺盛得当场飙出鼻血来,她转回来,顺势抱住他的,下巴抵在他前笑眯眯地问:“江总,反正都被别人误会这样了。不如我们索去坐实一下?”
江衍听了脸色忽然就变了。外面的野男人叫念念都那么亲热,她现在见了他就只肯叫江总?他眼圈酸酸的,语气生硬地抬了抬头:“坐实什么?”“坐实情啊。”
“、情?”江衍盯着她,咬字冷冰冰的。陈思尔好整以暇,瞧着他不知怎么又犯轴的模样,幽幽叹了口气:“又给我摆脸?也是,江总今时不同往日,看不上我才是应该的。”
江衍不语,陈思尔提起自己的手腕道:“既然如此,您赶紧松手吧。”江衍默了半晌,眼看着她真的在甩自己的手,背部肌一下就绷紧了。“不松。”非但不松,江衍眉目微沉,手劲鲁地提了把陈思尔的按在墙上,又快又重地亲了下去。
***江衍很擅长在犯错后就立即更正自己的错误,并保证绝无后例,他天生就是出色的领导者,对自己容错率的要求标准高到不像一个人,而像一台密运转的机器,不过在陈思尔身上,他好像总是这样不长记。
恋爱的时候明知她喜欢的是什么类型,却笨拙得照着样子学也学不会,做不到独立自主不粘她,没出息地得到一点反馈就很足。分手后做不到遗忘她,暗自许诺的再也没能做到。现在更加做不到,一辈子不见她。一辈子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