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杏儿裑旁
“我与哥哥虽无血缘关系,但是我们更甚亲兄妹!他一手将我养大,我视他如兄如父!我们两个…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关系!”
“你不是他的未婚子?”明楼问道。“怎么会呢!那些传言都是坊间瞎传的!”曲小兰也不知如何自证清白,她回握住明楼的手,真切言道:“哥哥心中从来都只有你。
他那么多年不近女,拒了多少求亲,都是因为心里只有你!哥哥爱慕你好多好多年,他不敢说也不肯说,他自知配不上高贵的帝女,他…他也知道你心里没有他…”明楼脑中嗡嗡作响。
早已听不见曲小兰之后所言为何。所以,他待她小心翼翼并不是拒之千里?所以,他唤她明楼却总是言又止。所以,他才会含着泪万般不忍对她说…
“你就如此…厌恶我?”回想对他的所有冷漠。原来都是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冰刃,一次又一次的刺穿他炙热的膛,他忍受着一切,他默默疗伤。不敢去想,那时他看到离亲书时会是什么模样?
“我与孟将军没这夫缘分。”“我再不想见到你。”她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他该有多痛。“孟…孟峥在哪?”明楼的声音带着微微起伏,她想见他。想与他诉说很多很多。既然他不敢开口,那么就由她来说。
“哥哥已经启程多了…”话未说完,屋外一阵嘈杂。杏儿冲进屋中,紧紧将门关掩,她着气面色无比惊恐。
“是…是散兵…”杏儿惊魂未定:“是散兵团!他们入侵了这座村庄!”***散兵团来势汹汹。孟峥留下的守卫士兵终究敌不过人碾的散兵团,最终全数战败。所有村民被团团围在一起。
人们瑟瑟发抖,妇孺小儿发出声声低泣。遍地是穿着詹南盔甲的士兵尸体,血腥味直冲鼻腔。散兵团为首的男子走向前来,他身着重甲,脸上是藐视一切的轻蔑,他高的鼻梁上横布着一道暗的陈年旧痕。
即便如此也遮不去他不凡的英俊面庞,他轻盈的翻身下马,从间出一把短匕,朝村民中的一位老者走去。玩味的将匕首抵在老者的侧颈,他勾一笑:“那群外来者,在哪里?”老者瑟瑟发抖头冷汗。
他颤抖的抬起手,指向了身后明楼所在的宅院。男子顺着他指向的方向,投去了目光。屋内。
曲小兰镇定的披上了明楼的淡红色披风,将放置在一旁的明楼的簪花一一戴在头上,低声嘱咐道:“嫂嫂,你从后窗逃出去,一直往前走,便是这个村庄的后山。”
“你这是要!”杏儿看出了曲小兰将要以明楼的身份正面应敌,惊呼着。曲小兰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下山后是一条小河,那是我采药时发现的,顺着小河下走,一直一直走。”
“不要去!”明楼紧紧握住曲小兰的衣袖,担心至极。曲小兰回握住她,眼神温柔的望着她的小腹。
“我还要听他叫我一声小姑姑呢。”她咬了咬,郑重的对明楼说道:“我去拖住他们,你一定要趁机逃得越远越好!”不等明楼言语,屋外的声响愈加靠近。
“要去也是我去。”杏儿说罢将门打开,孤身冲了出去。眼前是散兵团众人涌来,将杏儿在地上,鲁的用麻绳捆绑起来,大门被撞开。站在那里的是身着淡红披风的曲小兰。兵团中一个矮小男人走向曲小兰,对她上下打量着:“你就是詹南的公主?
把你抓了。皇帝能给我们几个钱?”他抚着八字胡笑得猥琐至极。“那你们可要快些动手,孟将军可就在赶来的路上了。”曲小兰丝毫不惧,扬声威胁道。
“孟将军?”矮小男人捧腹大笑:“我们会惧他孟峥?!”“孟将军可是我们头领的手下败将!那时被我们头领伤的何等狼狈,啧啧啧,犹如一只丧家之犬!”
原来,孟峥归朝时身负重伤是散兵团头领所为。曲小兰恨得咬牙切齿。“你们头领原来是个无小人!光明正大战不过他,偷摸狗的暗算算什么本事!”
“有没有本事,那就看他孟大将军能不能把您救出散兵团了。把詹南的公主抓回去!”声落,散兵团众人朝曲小兰冲去。明楼一路逃至了后山下。小腹隐隐作痛让她眉间一皱,她心忧于曲小兰和杏儿的安危,但她知道,她必须逃出去寻找援兵,忽然。一个身影挡在明楼身前,阻了她上山的路。抬眸望去。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身形与孟峥相差不二,却更多了一分煞戾之气。最为引目的,是他鼻梁上那道长长的伤痕,他垂首笑道:“抓到你了。”***“将…将军!散兵团突袭!”遍体鳞伤的士兵侥幸逃脱不知赶了多久的路。
终于追赶上了孟峥一行人。脑中一阵轰鸣。孟峥跃下马背疾步走近虚弱的士兵身前。“…将军家眷被那歹人…带走了!”说罢最后的话,士兵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孟峥青筋暴起,眼中焚燃着熊熊怒火,切齿念到:“沉…令…”…散兵团。各国叛逃者的收容之地。被通缉的无恶不作之人,临阵逃的士兵,山贼与劫匪。
他们无国无家,驻扎在相临边界的山谷之中,他们靠截获各国行军队伍来装点自己的军队,他们烧杀抢掠从不心慈手软,他们拥有不可小觑的战力。没有哪个国家愿意轻易“动”他们,他们像一群杀红了眼的老鼠,虽能除。
但也伤及元气,何不掷碗食粮填了他们的腹,还能为己所用做一些见不得台面的勾当。孟峥带领队伍,快马加鞭的来到了散兵团的营地。
他当然认识散兵团的头领…沉令,他们可不止一面之缘,那年孟峥还是无名小将,护送军粮途中被散兵团扣押。
主将不想耽搁,命人遵散兵团之需,给他想要的一切,而孟峥不听军令,擅自集结其他士兵一举击垮散兵团的守卫,带回了军粮。本是头等之功,却被主将惩戒。
“尔等蝼蚁没必要与其周旋!”主将怒言。孟峥与亲王谋反前夕。亲王雇佣散兵团之人为己用。
那是孟峥第一次见到沉令,他眉目间暗藏凶光。举手投足间是遮不去的汹涌气焰,他似一头咬断铁链的猛兽,无人能真正将他左右。如孟峥所料,散兵团早就安奈不住想在各国朝堂谋取一席之地。
沉令不要金银,要实权。亲王表面答应,自不会留下这枚不安定的棋子。谋逆称帝,随即命孟峥绞杀散兵团所有人,那一战,沉令占了下风。
故而,沉令从此结怨于詹南,结怨于孟峥。散兵团营地门前,是两具身是血的女子尸体…那衣衫凌乱,身青紫,口大张死相极为凄惨的女子,是明楼的贴身婢女杏儿,而在杏儿身旁,淡红色的披风早已染成了深红色,头上华贵的花簪似乎显着她不凡的身份。
孟峥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冰冷的尸体旁,泪水横的将其抱起。却在看到女子面目时愣了许久,她早已面目全非…数不清刀痕有几道,重重迭迭密密麻麻,不见一寸完好的肌肤。
“明楼…”他为怀中的女子擦拭着面的血渍,他哑声泣一直唤着她的名字:“明楼…明楼,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