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啥啥不行

　　她又想起成亲那自己曾说过最喜欢月桂，本是随口一提，可三年后陆释得胜归来，便在庭中种了月桂。月光撒照在庭中，夜凉如水，芙姝静静倚靠在廊下，鼻尖传来细腻的月桂香。

　　她阖上了眼。花开花落，她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正随着那一树花香魂归天外，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人踏月而来，发如藻，僧袍如昙，目含悲悯，她想开口喊出他的名字，却只张了张口，眼神暗淡下来。

　　这是她的陆郎吗，陆郎怎么会穿僧袍呢？这一定是仙人，他宽大的手抚上她的头顶，微，簌簌桂花落下，落了他身。

　　芙姝抿起一抹笑，轻轻握住他放在头顶的手腕，随后将那手拉下来，将脸颊轻贴于他手掌之上，轻声念道：“仙人抚我顶，结发…结发…”

　　她狡黠一笑，抬眸望进男人眼底：“结发为夫，恩爱两不疑。”这下，仙人像是被雷劈中，完全僵住了。翌，芙姝病逝于家中。

　　＊＊＊烟雨朦胧的四月，上京浩浩地来了一群僧人。一个个白袍蹁跹，不染凡尘，让人不怀疑他们是仙人化成的，不过即便是仙人化成的，洛水镇民也已经少见不怪了。

　　在这混乱的世道，崇四起，上京也不例外，每年都有来自太华仙山的修真者来镇上驱崇。

　　他们一个个生的红口白牙，容姿清隽，走在街上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可是这僧人他们却还是头一回见，百姓们不揣测，莫非镇上是有大崇，才引来了这么多佛家大能？一时间人心惶惶。

　　为首那个却是一头靛蓝如海藻般的头发，颧骨线条如金刚般坚硬，慈悲狭长的凤目中带着些女相，可一旦肃穆起来却又是十分清正俊朗，眉心点缀着一颗赤红的砂，宝相庄严。

　　他生得也高大健壮，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依稀可见宽大的僧袍之下，暗藏着紧绷的壑。“看这带发修行的僧人，可是西域来的吧？”“哎哎哎，他们往七柳巷去了！”

　　“我去，看不出来啊…这些大师都玩这么大的？”“别恶意揣测！或许是有什么魔崇在那儿呢！”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往那七柳巷探。

　　只见那领头的和尚在著名的南风馆前下了马，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罪过。芙姝今是瞒着父皇偷溜出来的，正在南风馆挑着面首，心情颇好。

　　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桌上，芊指挑起一个红齿白的少年下巴，饶有兴味道：“都说七柳巷有七柳，我猜猜你是…”小少年怯懦又期待地望着芙姝：“奴…奴家是二柳，名知意。”

　　面前女子贵为大鄞三帝姬，泼天的富贵近在咫尺，知意只觉得自己声音都发颤，脸颊泛红，呼吸也越发急促。芙姝满意地娇俏一笑：“你会不会伺候人，不会我可不要。”知意羞涩地点点头：“奴会，阿兄教过我…”

　　“我想也是，看见你这张漂亮的嘴，我这里都有些心难耐了。”芙姝将脸凑近了些，将他的手拉到自己前，她今年刚及笄，容姿绝的脸上还带着些未长开的婴儿肥，显得她t愈发娇俏。

　　她一对秋瞳如水，两颗墨眼珠宛如世上最耀眼璀璨的明珠，分明是这样清明的眸子，却说出那等引人遐想的荤话，看得知意脸颊更红了，她今还特意换上了火红的胡罗裙，层迭翩跹的裙摆丽得挪不开眼。

　　“容我想想，我府中每月二千石，一百五十个面首，一个月便是…”一百五十个面首？！知意抬起水眸，愣愣地瞧着她，这位帝姬当，当真是…水性杨花，荒无度！

　　察觉到他发白的脸色，芙姝不乐意了。“怎么了。你嫌多？”知意疯狂摇头：“您府上那么多人，我…”若芙姝要宠幸他一回。

　　那岂不是排到猴年马月去了！？更何况，若是情况再差些，他或许会被她遗忘在角落，一个人孤独终老…芙姝瞬间下头：“算了。我不要你了。下一个。”南风楼里的老鸨擦擦额角的汗，这都是她今天看的第三十个了！

　　嗒嗒…一双草鞋踏入了南风馆，她扭头望去，直直望进男人悲悯的眼中，恍惚间，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有力地飞快地搏动。咚咚…

　　咚咚…门口竟站着个长头发的和尚，她两眼微眯，戏谑的目光审视着男人壮的身材，好半才轻嗤一声，嘴角弯了个弧度：“阿妈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一款的？”

　　僧人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听见她孟无礼的话，眼里并未有过半分动容。一旁的白袍小和尚站在男人身旁，低声问道：“尊者，这便是您在凡间未了结的因果？”

　　妙寂凝着她，脸色微妙，见她角的笑慢慢消失，才朗声应了句：“是。”外头下了些小雨，那一袭月僧袍却并未沾上半点雨丝。芙姝皱皱眉，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可又为何，分明是陌生人。

　　她却潜意识地觉得这人与她相处了好久，甚至已经到了老夫老的地步…总之都是令她不舒服的感觉，管他什么神大师，天色也不早了。找个机会先跑。

　　“我爹喊我回家吃饭了。先走了阿妈，我明再来。”可当她走过他身边时，那脚却像被糨糊黏在地上了一般，完全挪不开步子。

　　雨丝夹杂着土腥味，打在她的脸上，头上，芙姝对气味与声音十分感，她特别讨厌雨天，很臭，但是她拼了全身的力气挪开步子，却依旧徒劳。

　　她怒目瞪了眼那和尚，一定都是他搞的鬼！他开口，珠微动：“施主，多有得罪。”和尚富有磁的浑厚嗓音如敦敦佛音，不断地回在耳边。

　　“你要对我做什…”么字还没说出口，他伸出一指往她眉心一点，芙姝顿时只觉天昏地暗，整个人都软倒下来。

　　紧接着，又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牢牢接住，墨香顷刻充盈鼻翼，她陷入了一个微微泛苦的怀抱。待芙姝再次醒来便是在宫里了。皇后泪眼婆娑地托着她的手放在自己下巴处，一副二人即将离别此生不见的模样。

　　芙姝一边小心替她拭去泪水，一边疑惑道：“娘，怎么哭了？”皇后哽咽着嗓子：“娘的姝姝要与仙人走了。娘是高兴…高兴！”

　　芙姝一头雾水，皇后随即便同她说了方才的奇遇。芙姝听完，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想起那个悲悯温良的身影，她纤长玉指紧紧扣着被子，声音平静得发凉：“娘，我的名声再臭，您也没有必要将我嫁给一个和尚吧…”

　　“您这是断送了您女儿的终身幸福！”“不会的，咱们姝姝是有仙缘，要跟了仙人去那太华仙山享福！”可是这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大餐？

　　芙姝觉得倒不如说是自己前半生作恶太多，连佛陀都看不过眼，这不，已经派人来制裁她了，紧接着，皇后又同她说了那男人的法号，他名唤妙寂，是太华山来的和尚。太华山，是修道修仙之人所居住之地。

　　“姝姝不用怕，娘早已替你备好丰厚嫁妆，咱们全天下最尊贵的帝姬出嫁，这嫁妆也是最丰…”“我不嫁。”＊＊＊芙姝是个美丽的废物，做啥啥不行，每不是在宫里摸鱼，就是偷溜出宫摸鱼。因为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