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后不坎散
后者因为要等,常让十五岁的裴音失去耐心,摸着表面干了就跑走,后面摁指甲的时候,才发现里面都没干透,剪破表皮用力去挤,从甲油间隙出的颜色依旧丽,却让人觉得就像脓一样。
正如现在他们之间的事,看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又完全不起推敲,而李承袂又不肯承认。裴音彻底绝望了。
她在里面泣了很久,直到李承袂认为已经久到了她身体的极限,裴音才哽咽着开口:“哥哥,你不要来医院看我了好不好?我会很伤心的。我已经答应妈妈回喜了,或者我回自己去住校。
那个叫‘承樱’的女孩子,你喜欢就喜欢好了。”***“承樱?”李承袂缓慢地念出这个名字。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裴琳给你讲的?”他问。刚才一句话都不说,现在提起心上人的名字,他就开始追问了。
裴音心里恨得要死,憋着眼泪穿上内,用力打了一下他的手:“裴琳?明明她现在也是你妈妈了…你就这么对妈妈直呼其名吗?而且,哥哥女朋友的事,和妈妈有什么关系?”
她捂着口了一会儿,虚弱道:“你给她买竹刀,买护具,为什么要借我的意?明明是我先要的…”就这么说着,裴音又想哭了:“我要出来了。不想你看,你到房间去。”
李承袂张了张口,面恍然,他没说什么,把手自门内收回,看了眼上面的水迹,如裴音所言来到别间,站了十分钟才出去。
病上被子重新拢起了一个小堆,看起来很可怜。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挪回去的。李承袂走近,静静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我知道你恨我,毕竟如果那天林铭泽没去,你可能已经死了,而当时我正和林照在一起。
裴音,我不喜欢被讨厌的同时又被误会,所以即使你不想见我,我还是要解释一件事。”他走到裴音边,垂眼看着她的后脑勺。
“按家里走字的辈分,你改姓之后,就会叫‘承樱’,不过原本不是这个‘樱’。”李承袂手上还有方才妹妹留下的意。
他捻了捻指腹,拉开被子的一角,俯身在她瘦窄的背上写了一个“撄”字。“撄字硬气一些,女孩子用其实很好。可你的身体情况,不住反而会出事,所以换了樱字。”
李承袂耐心地替她好被子,动作稔:“但那天我听到你和裴琳打电话,说你不想改姓。”没想到你会因为喜欢我,而不要这个名字。
“…所以临时重新定了一套,原本那套绣了‘承樱’的被杨桃忘在车里,没有告诉我。”李承袂捏了捏眉头,对这种巧合感到费解:“毕竟我不经常自己开车去公司。
那辆车的车型也不适合,我不会闲到去看一辆车的后备箱里装着什么东西。”他的语速不快,刻意要裴音听得清清楚楚。“我没有出轨。”李承袂道,他拿起大衣,发消息让杨桃来收拾文件,最后看了一眼上的妹妹。
“照顾你的人摁铃就会过来,因为我不习惯,来的时候让她们暂时离开了。”“抱歉,”他低声道:“有些事情现在不是说明的最好时机,但我想你应该知道…”
“算了。”他像是呓语般地:“…你先休息吧。”***“出轨”一词口而出之后,李承袂自己也感到意外。讲出来时完全出自本能,以为理所应当,但再解释就难免显得刻意。
见女孩子缩在被子里一声不吭,想着裴音年纪小,应该还听不懂这个词的分量,李承袂关了灯,于深夜从妹妹的病房离开。裴琳这次来临海,就是抱着把女儿接回家的目的,却不想李承袂以妹妹伤口还未完全恢复为由,把人扣了下来。
他是这么跟裴琳说的:“我爸最近身体也不大好,劳您多费心。金金这边,等过几天她的伤口好全,我会通知您来接。”裴音这次出事,父亲李宗侑并没有来。
一是裴音本就害怕爸爸,裴琳没敢再做刺她的事。二是李宗侑近来身体仍在调养,怕过了病气给小孩,于是只能在视频通话里,关心亲近自己相认才半年的小女儿,他人倒是意外的和善。
但裴音依然表现得无比抗拒,只勉强能应上爸爸一两句。裴琳在中间不断打圆场,让整个通话过程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其乐融融的意思,期间李承袂退到门外冷眼旁观,他的目光常不经意间与裴音望过来的视线对上,又很快被裴琳忙活的身影打断。
慈母孝女真是…让人心烦…李承袂隔窗冷淡望着,口中问着杨桃:“裴音的住校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李承袂背过身,看向自己这个向来尽职尽责、做事面面俱到的秘书:“上周说要搁置的那套绣错字的剑道护具与竹刀,为什么会忘在裴音开走的车上?”杨桃一怔,立刻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回忆着前因后果,隐约意识到裴音这次出事。
或许也与这套物什有关系,冷汗立刻就下来了。低头道歉:“先生,是我的疏忽,那几天一直下雪,车开到公司后停了两天,所以…”李承袂表情未变,显然已经想到是这个原因。
“许钧回国了吗?”他捏了捏额角。许钧是李承袂爷爷当年留下的人,原本是李承袂的特助。
李承袂接手公司之后,让许钧去处理国外公司的事情。许钧工作效率高,工作强度也大,近两年一直忙得没时间回国。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十月,李承袂为躲妹妹出国的那一个周里。杨桃以为自己要被外调,面上镇定,心里已经泛起了嘀咕。
“一切稳定的话,大概明年第一个季度,许特助那边的工作就会结束。”她道。“嗯。”李承袂随意点了下头。
***裴音回家后,发现自己的卧室被换到了另一个房间,原来房间的血迹被清理干净,直接被李承袂腾空。对此裴音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
她看起来又恢复到初见时任人圆捏扁的怯弱样子,休养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缩在房间的小沙发里发呆。林铭泽在她出院的第三天下午来家里看她。
“天啊…我还没见过那么多血,你怎么做到的?”林铭泽向裴音讲了自己看到的事发经过。“我没敢碰你,简单用巾给伤口止了血,幸好救护车来得很快。”“你为什么突然…这样?”他指了指裴音的手臂:“就因为那天回去之后你哥骂你吗?”
裴音不想细说她和哥哥的事,而林铭泽说的内容似乎又确实发生了。便点了点头。“我们…互相辱骂对方,我说了他不想听的话,他说我是白眼狼,不要我了,最后我们不而散,就这样。”
裴音撇开脸,默默看着窗外。林铭泽出一个裴音不常能见到的表情,那是一种很成的表情,它出现在十八岁男生的脸上,显得有些太过违和了。
“众所周知,从挨打的那一方听到‘双方打了一架’这样的话,往往意味着他单方面挨揍。“如果你和你哥一起自杀,你的话可能还有一点说服力,等等,他是不是打你了?”林铭泽大惊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