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向席卷来
同时肚子也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咕噜声。至少有一件事,穆至没有欺骗穆启,她这一整天确实都没有吃饭。穆至想象着。穆启看到她逃跑之后的模样,打了个冷颤,大夏天的她却起了一身的皮疙瘩。
本地的小旅馆对于身份证查的不严,穆至给前台多了两百块钱,前台把钱进口袋,递给她一张房卡。
穆至在楼下的小饭馆叫了一碗馄饨,呼噜呼噜地吃下去,胃里有了底,穆至身上才暖和起来。
穆至躺在洗到泛黄的白单上,眼睛盯着布污垢的天花板,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该往哪走。穆至不知道,穆启到底是怎么查到自己在这。
明明她足够小心,穆至烦躁地翻个身,右腿的小腿不小心碰到左腿膝盖,穆至疼得“嗷呜”一声,她一灵坐起来,低着头检查自己的膝盖。
膝盖刚开始还只是红,经过穆至这一路的折腾,现在又肿起来,穆至小心翼翼地屈起膝盖凑近嘴边,对着红肿的地方吹风。微凉的风,减缓了膝盖火辣辣的疼,穆至又伸手下去摸了摸自己的两只脚腕。
穆启不知从哪来的麻绳,穆至拖着椅子走时,绳子直接把脚腕磨破皮,陷进里。穆至的手触摸到破皮的地方,一阵钻心的疼。
穆至立马收回手,她像了气的皮球,向后瘫软在上。几个小时过去,哪怕现在她躺在这,她依旧觉得不真实。穆至把头下的枕头扯出来,拉过自己的包枕在头下。下体异样的感觉,直到现在都未消去。
穆至想起那支被放入自己体内的蜡烛,恨不得把它碾成泥。手机充电,自动开机的声音打断穆至出神。
穆至刚想拨打柳慕江的电话,却突然想到什么,按住关机键,刚亮起来的屏幕又重新变黑,她从上爬起来,忍着浑身的疼痛走下楼,借用前台的电话按下熟悉的号码。电话接通,响了几秒钟,无人响应。
穆至着急地咽口水,心里默念:“江江,快接电话啊…快接电话啊。”终于,穆至的祈祷奏效,电话被接起。“喂。”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穆至松口气,随后焦急地说道:“江江,是我。”
“木木?”“对,江江,穆启出现了。”穆至言简意赅,用几个字概括今晚的情况。
那头的柳慕江立刻心领神会:“木木,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立马去接你。”穆至看一眼桌上摆着的名片,把名字念出来:“财源来酒店。”柳慕江记下,对着电话嘱咐:“木木。在我去接你之前,别出门。”穆至“嗯”一声,说道:“江江,我等你。”穆至放下电话,心里有了盼头。
她既希望天赶快亮,可又害怕天亮的太快,穆启会在柳慕江之前找到她。穆至拖着疲累的身体爬上楼,打开房间门,爬上,沉沉得睡了过去。
*穆至这头睡得正沉,梦里她看到穆启拿着那只壮的蜡烛冲她走来,睡梦中的穆至蹙起眉头。
“穆启…”穆启一个人坐在停电的屋子里,屋外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地板上像撒了一层霜。
好不容易找到穆至,可转眼就让她跑了。穆启坐在穆至的上,慢慢品尝着海鲜粥,正是因为这碗粥,穆至才跑得了。穆启缓缓喝着粥,回忆刚刚穆至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模样,他的嘴角弯起。
他以前真是小看她了。一碗粥见底,穆启把空碗扔到地板上。踏着脚步,巡视整个屋子。小刘来之前,穆启刚进门不久,他还来不及好好看看这间穆至生活了半年之久的屋子。
要说穆启是怎么找到的穆至,还得感谢小刘。小刘对穆至有好感,可穆至却一直不冷不淡地对他,两人连独处的机会都很少,为了多接近拇指,小刘便借着修理东西的理由,往穆至的办公室跑得勤。
偶尔有几次,小刘趁着穆至不注意偷拍她工作的照片,之后更是大胆把穆至的照片发在网站上,谎称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每次看到下面各种嫉妒的留言,小刘都要暗喜半天。无巧不成书,网吧里的一位小弟看到小刘发的照片,立马告诉了大熊,大熊又转发给穆启。没两天,穆启就查到小刘的信息,顺藤摸瓜。
就这么找到了穆至。可还是让她跑了!穆启拉开柜子,里面空空如也。跑得倒是快,穆启合上柜子。这次是他心软,下次他可不会再犯傻了。
穆启琢磨着穆至下一步动作,把手指扳地咯嘣响,正在这时,大熊那边打来电话。穆启走之前特意嘱咐过,不是急事,不要打扰他。大熊向来有分寸,穆启清楚。他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大熊看着地上,已经被狗啃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他语气沉重:“穆子,张李全死了。”***柳慕江挂上电话,匆忙赶往穆至的地方。
临走前,柳慕江犹豫了一下,到底该不该给孙琦打个电话,经过斟酌,柳慕江还是决定不冒险。
穆至至今未把他们兄妹之间的事向孙琦坦白,孙琦自然不会想到,穆至口中,令她心碎的男朋友是她的哥哥。柳慕江拿出车钥匙,关上大门。夜朦胧,离开桐城之后,路上便不再有路灯。
车灯照耀着前方的泥泞,车子颠簸得柳慕江发晕。挨过一段坎坷的小路,车子开上国道,路好走许多,同时,也热闹许多。
接近凌晨的时分,不少货车加足马力,把本地的货物运向全国四面八方。柳慕江把车里的音乐调到最大,穿梭在货车之间。穆至还在等着她。
柳慕江踩下油门,打开车窗,让外面的风灌进车厢,赶走几个小时赶路的疲劳,在忙碌的车中,柳慕江并未注意到,有一辆黑色的越野和她的车面擦肩而过。
车里的穆启,面色如铁。柳慕江赶到“财源来”酒店时,天刚破晓。橘黄的晨曦,洒在酒店斑驳的墙上,像是一张年迈的脸。
柳慕江向前台描述了穆至的长相,前台睡眼惺忪地抬眼看了柳慕江一下,随即有气无力地说:“204。”
柳慕江道声谢,沿着脏兮兮的楼梯上了楼。柳慕江到来时,穆至在半梦半醒之中。离开穆启的这半年,穆至总算摆了梦魇。可昨晚,那些噩梦又像涨时的河水,向她席卷而来,把她卷入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