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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绷得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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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竹不知道他讨厌长安的原因,只是发觉一提起长安,师父总会不悦,自此便不再提。想要去长安这件事,她一直埋在心底。

  甚至连凌霄也不曾告诉过,然而昨夜又久违地梦见了长安城,梦里她策马站在高高的山头,山下就是那个她向往的城,被灯火照亮,背后是黑色的夜幕,扑面而来的是繁星般的烟火。

  城很近,她驾马沿着去往山下的大路,一路狂奔,想早点进城看看书上描述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一睹传言中的盛世繁华。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咳嗽。这咳声和弥留之际的师父一模一样,恍惚中,她把手里的缰绳握紧,扭头去看,却并不见师父的身影。

  她扭头继续赶路。站在山上的时候,看长安那样近,在路上,却怎么走都走不到城中。路越来越蜿蜒泥泞,越走越偏僻。

  正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奔错了方向,身后又陆续传来了师兄师姐们的叹息。梦里的玉竹脊背发凉,慌张地向后再望,这次身后终于有了人,不是她熟悉的同门,而是以吴疾风为首的“三奇八怪”一众。

  正恶狠狠地朝她笑着。这梦不知是何寓意,搅得她昨夜一宿没睡安稳,这会儿闭上眼也仍旧挥之不去,她摇了摇脑袋,自己直视眼前那簇火团,一点点清空思绪,重新投入到内力运作中。

  ***白天就这么一晃过去了。晚上她活动了下筋骨,发现自己基本已经能够自如活动,又看了看还在角落闭目调息的曾韫,拎起水壶出了门。曾韫的伤势不明显。

  但是前一天她曾发觉他半夜咳过一次血,一看便知是伤在内里,想必前夜那人下手重,修复起来肯定要多花些时间。

  玉竹有心让他多歇息一会儿,自己出来猎食,以便在晚上填两人的肚子。时间尚早,夕阳正是最美时候,她看了会儿远方的霞光,在附近的河畔转了几转,找了个干净地方洗了把脸,又打了水,才开始正儿八经地捕猎。玉竹找了一块水旁的石头蹲好,看见有鱼经过便使出一招“破风断

  这招势是她习武之初师父所教,后来改练剑法就没再进过,百成的功力只能发挥五成,在师父那里能够断石山碎巨岩,在她手里只能堪堪吓晕四五条鱼,着实有辱这英武的招式。

  好在这山野也无人看到,不然玉竹自己也得臊的伸不出手来,她伸长了手把翻白肚的几条鱼捞了上来,随手折了树枝开膛破肚,串好了拿在手里,心想这已经够他们两人今晚和明早餐一顿,便打算撤退。

  转眼看见树上蹲着的鹌鹑样儿的鸟,又觉得手里食材单一,营养不够丰富,从脚下的石滩处捏了两个圆溜溜的卵石,随手掷向了那鸟。

  树上几只鸟正低头看这没生物轰鱼,以为她的目标就是水里游泳的那些,哪里想到弯个的功夫就要索自己的命?

  被瞄准的那只鸟正中石子的一击,口吐白沫两腿不稳地从树上栽了下去,其他的鸟忙不迭地扑扇翅膀纷纷起飞,其中一只运气不佳的飞到一半便被同样的招数一击毙命,倒在了玉竹脚下。

  五条鱼,两只鸟,看来筋骨还活泛。玉竹拍拍身上的土,便收拾了水壶,回去了那间旧舍。曾韫仍像石头块似的坐在屋里,见她进来甚至眼睛都没睁开一下。玉竹直接把水烧开了。

  又把处理好的食材架在火上,耐心地等着,鼻子闻着香味,眼睛看着篝火,只有余光默默留意角落的曾韫,虽然这人她睡也睡了。

  抱也了。亲也亲了。嘴上告诉自己她不过是拿他当个药引子,但一看他,自己那颗爱慕美的心就忍不住蠢蠢动。要是曾韫也在燕雀山长大,估计她也不会跟在凌霄股后面跑,一准儿早被这小子了个七荤八素。说不定还情投意合,早就成了一对神仙眷侣,但人这一辈子,哪有什么“要是”?的一面已经烤的滋滋冒油,香味直往人鼻子里头钻。

  她把这些一个时辰前还活蹦跳的小动物翻了个个儿,咽了下口水,又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火。梦秋云,聚散有时。眼前的鱼鸟也不知他们方才便是和同伴的永别,人又比这些野禽强多少?

  胡思想着。火上烤着的鱼已经透,室焦香,她拿起一条鱼用小刀划开,外焦里,烤的十分完美。

  只是表皮有点烫,还不适合此时入口。曾韫这会了也不打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过来,没等玉竹招呼已经拿上了一只鱼,嘴忙活着吹气。

  恼人的是就这副样子还潇洒。两个人一天没说话,这会儿谁也没有主动打破沉默。玉竹虽然心里很鄙视这家伙,脸上表情也没遮掩。

  但还是保持一言不发,拿着鱼吹了两下便准备下嘴啃,却被曾韫夺了过去。先前在林子里转悠的半天早就消化完了肚里的余粮,玉竹此时已经饥肠辘辘,拜这位大仙所赐,一口都要咬下去了却只啃了口空气。玉竹怒目看向曾韫,不知道他在耍什么鬼花招捉弄自己。曾韫悠悠道:“别急,撒上盐才好吃。”

  她眼珠子瞪得更凶了。这不是废话吗?她也知道撒了盐好吃,要是来点辣椒面还更好,可是这位老兄是不是没搞明白现在是什么个状况?

  有本事他倒是变出点盐啊?然后她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曾韫从袖口里一摸,还真摸出来了个盐瓶,跟先前在客栈吃饭的时候小桌上摆的一样,抖抖手在那串烤鱼上洒了一层盐末。出来逃命还记得顺走一瓶盐。

  她不知道该夸他周全还是说他思路清奇,张嘴看了半天,咽下口水说出了这么一句:“看你也像个正经人,怎么还干这种偷摸狗的事?”

  曾韫用白玉似的手把撒好了盐的鱼抖抖,又把烤鱼的树杈下端拿小刀修去硌手的部分,这才到玉竹手里:“不是偷,走之前我给老板多留了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换了这么一小瓶盐?玉竹被这人败家行径一时噎的无话可说。

  正想谴责几句,嚼了一口撒了盐的烤鱼发觉确实香,于是也没工夫嘴上打架,低头忙着啃起来。吃完饭,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两人各自都有心事,谁也没废话,早早地上睡觉了。

  ***两天过得很快,眨眼便是要出发的日子。前一晚虽然上很早,但玉竹的脑子里像有一无形的弦,绷得紧紧的,放松不下自然也睡不着。闭眼足有半宿才难得地有了点朦胧睡意,还被曾韫给搅没了。

  这个人昨天一天对她爱答不理,半夜里却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疯,自作主张地吻了她。不同于以前的吻,曾韫这个吻强势而霸道,舌颇有技巧的侵略着她的口腔。

  甚至不给她息的机会,从混沌的睡意中清醒时,她还觉得齿间都是那股淡淡的梅花香。玉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并不抗拒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但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抗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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