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其实心中

　　只是更为冷硬的脸孔，沉着嗓子说：“你知不知道…川集团和仙道集团，派出了多少人力物力在找他…你知不知道，要是让川集团知道他就在这里…我们封家，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川集团近年来的雷厉风行与强势果决的斩首作风，所有的商界人士全都闻风丧胆—他们封家是什么等级，怎可能卯上这样的大集团？！

　　她几乎可以想见：川集团绝对会倾全力打垮他们，直到他们双手奉上对方要找的人为止。红扯出一个冷绝的弧。

　　“川集团不会发现他。今天的事，是个意外。”是个他没料到的意外。封灵缓缓直起身子，头痛地着眉心，她虽搞不清楚这些人之间的错综纠葛，也不了解为何川集团在找的人会落在自己弟弟手上。

　　而且那人还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但她已经绝望地发现：要说服封神出那人的困难度，简直比爬一座喜马拉雅山还高！

　　她撂下最后通牒：“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过，这事要是惊动了老头他们，恐怕在你的宝贝被川集团发现之前，他就会被老头们的杀手扑杀。”

　　封家的父执辈，已经太过于耽溺现在的安逸生活了—对他们而言，守住封氏企业的重要，绝对远高于自家小辈的喜好问题。黑眸闪了闪，封神笑出一口森森白牙，笑容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嗜血。

　　“要是他们敢…我不介意亲手毁掉封氏企业。”他轻声说。魔挡我，我斩妖除魔。佛挡我，我弑神杀佛。今生，我绝不会将你还给他！＊＊＊未开灯的展览室内一片漆黑，惟有走道尽头那幅巨大裱框海报下头的美术灯亮着。封神负着手，静静地站在往常他欣赏海报的最佳地点，仰着头凝望海报中那不可一世的红发男人。

　　曾经他以为：今生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拥有亲近对方的错觉，谁知道，上天待他不薄，或者，是他天生强运…海报中的人如今沉默地走近他，在他身后约五步远处停住脚步，收敛气息静静地站着。是在等候他发落吗？红抿起一个像是苦笑的弧度。

　　黑色的丹凤眼里却是暗沉沉的，没有一丝温度。“为什么？”很轻很轻的问句在一片静寂的展览室里响起。

　　就像落在静止湖面的小小落叶一般—微微搅动了一下四周凝滞的空气，却依旧消融于无止尽的沉默。为什么你会走向他？我待你不够好吗？还不够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吗？

　　还不够让你…彻底忘了过去的一切吗？森森的红光在阒暗的眸里跳动。玦垂着颈，站在封神的身后，不发一语。

　　空气中某种不自然的波动让他察觉到对方极力扼抑的汹涌情绪，但…唯一可能可以解除此刻这种僵局的问句，他却无法回答。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举动，又要怎么向他人说明动机？

　　“对不起。”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句话可说。虽然他依旧不明白…自己何错之有，又为什么该道歉。勉强要算的话…至少就他违抗了封神的命令，让其他人看见他这点，他是应该道个歉的。封神持续静默，只是猛然探出手，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将他往旁边一拽—“铿—铿—”瓷器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玦尚搞不清楚自己究竟碰倒了多少稀世古物，背部就直直地撞上了坚硬的水泥墙壁上挂着的，某名家的画作不起这猛力的震，直接离了墙上的挂勾，顺着重力下坠，带来了又一地的碎玻璃。

　　“砰！”体与钢骨建筑的碰撞换来的是沈闷的音和令人头皮发麻的钝痛…但他只是微微蹙起了眉，短促地唤了一口气，半声不吭，对于即将降临的惩罚，他的心情还算平静—是他应得的。

　　玦坦然地想。孰料，他预期的皮之痛没有上身—男人将他抵在墙上之后，壮的身躯随之牢牢地密合住他，将他囚锁在壮的体魄与坚硬的墙面之间，然后…薄抿的，似发怒的红一偏，精准地堵住了他。

　　“张开嘴。”封神一手揪着对方的衣领，一手扯着对方半长的发固定那红色的头颅。轻声地，下了这个不容违抗的指令。似乎完全没有迟疑，软的在他话声方落的那一秒便顺从地开启，他也毫不客气地用舌头入侵对方热的口腔。

　　这不是个温柔的吻，而是带着惩罚意味与烙印质的警告…他时而吻，时而啃咬，他在齿间尝到了属于对方的淡淡血腥味，这种气息就像是挥舞的红旗一般更加鼓舞了他嗜血的本—

　　他吻得更深更重…灵巧的舌扫过对方整齐的齿列，搔着软热的上颚，勾挑着那始终静静蛰伏着的软舌，强迫它与自己一同起舞、纠…越是深入地侵犯对方。

　　他越是无法自拔…属于对方身上的淡淡肥皂香缭绕着他，混着他身上的麝香味，逐渐调和成一种人情的味道…原本带着怒意的吻开始变质。

　　他像个剧渴的沙漠旅人般，着对方口中清凉而香甜的汁，贪婪地将之尽数咽下…揪住对方衣领的那只手松了开，本能地开始上下游移，抚摸起对方包覆在黑色斜襟唐装上衣下的贲起肌…手指灵巧地挪动着。

　　解了衣上的排扣…一颗、两颗…白皙的大掌顺着敞开的衣领探了进去，恣意地感受那弹极佳的肌肤…

　　“玦…”低沉的轻唤带着显而易见的，浓浊的望气息，黑色的丹凤眼缓缓睁开…他想看，他想看对方那双令他心醉神的金色眼睛。

　　他想看对方那副俊朗的眉眼，在他的亲吻爱抚之下…会是一番怎样不同的风情…就这一眼，宛如一桶冷水当头泼下，冻得他所有望尽数熄灭，也冻得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那双与他对视的金色眼眸，自始至终…没有闭上…里头掺了些因息不顺而晕开的水光，但…没有望、没有情绪，没有…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因为被疼而升起的厌恶或愤怒…它们就这样，干干净净、一片澄澈地回望着他—里头有着他的倒影，但…也不过就是倒影。

　　封神缓缓地，几近踉跄地退了一步—拉开了与玦之间的距离…然后…他笑了。不是那种轻撇红的笑法，而是仰起头，疯狂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溢出了眼眶。

　　他笑自己的傻，自己莫名的执着。自己该死的脆弱…明明，他只要掠夺、占有就好了…就算在这里强要了对方。

　　他知道对方也只会一声不吭地，顺从地接受他所给予的一切…明明，可以不用顾忌这么多…谁知…自己竟会被对方那无知无感的模样给刺伤，进而罢手…哈！

　　这真是太可笑了！对方永远想不起关于过去的一切，永远留在他身边，不就是他最自私的想望吗？现在…他又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或者，其实他心中，一直蛰伏着一个最大的心结，最深的芥蒂…凄厉的笑声渐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