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刚不小心

　　＊＊＊等回了奎市覃珂也没知道童心说的“不一定”指的是什么，但她跟童心那看似不着边际的对话对她多少有些影响。回奎市的后两天，星期二，覃珂的雅思成绩出来了。总分7。5，这分数属实厉害，都到了去牛津的槛了，当然，她也没本事去牛津，只是打个比方。

　　看了成绩的覃珂没什么反应，不光没高兴，整个白天她都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状态一直维持到了晚上。

　　直到覃霆带着醉意回来，他破天荒的肯陪她看电视。还是那部美剧，讲校园抓马爱情的。覃珂开着电视投屏，覃霆回来时刚放了十来分钟，才演了个开头。覃霆喝得有点多。

　　他人往沙发里躺着，手虚拢在覃珂上。室内没开灯，绝大多的光源都来自于他们面前的电视屏，接着上次演的，泰勒在跟安迪睡了后良心受到谴责，祷告无果后，泰勒找了现男友爱德华坦白分手。

　　这集在爱德华对着泰勒的真情告白中展开…只见爱德华跪下来挽留，他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离不开你，留下来，我们重新来过…覃霆对电视一向都没兴趣，像是这演的，一堆小孩在谈恋爱。

　　他边上儿这丫头就够他琢磨的了，他哪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只是人喝多了。懒得再动。别说，覃珂不重，非但不重，靠着还他暖烘烘的，他这么搂着就像是揣了个小暖炉似，不对，比抱着暖炉还舒坦，又软又暖和。

　　电视里，泰勒被爱德华的一通告白砸得心软，她不是对爱德华没感情，要怪只怪她没在关键时刻把持住。场面变得奇怪又搞笑，本来是说分手的，结果成了俩人一块抱头痛哭。

　　覃霆低头看了眼覃珂：“看多久了？”覃珂回他：“刚开始看，才更新。”好戏才开始，俩人哭着哭着，嘴就亲到一起去了…然后就是衣服，子…看着在学校宿舍里扭到上的两个人，覃霆轻笑了声：“提前适应呢？”

　　“…”适应什么啊！覃珂有些不开心，她本来一整天就为了这事烦呢，她没过脑子，到嘴边的话口而出：“您就是想把我送出国！”覃霆收了笑：“怎么说？”

　　“…反正就是！”覃珂赌气，她本想就这么说句话给过了。可仔细想想，她又心里不甘，她话一顿，直起身，反过来给他证明“不然您干嘛跟我提出国的事？干嘛带我去洪叔那？干嘛让我考试？干嘛还让我找理由说服您？”

　　她越说越激动，电视里演的正精彩呢，可她是一点儿都不乐意看了。“我雅思今天也出来了。7。5，去哪都行！”对，出来了。现在她说走就能走，就等着他一句话发落了。覃霆沉默，电视里传来低低的呻，跟此刻的气氛相当违和。

　　覃珂抿住嘴，她莫名其妙的就被情绪冲昏了头，但其实也有迹可循…这些话已经在她心里很久，隐患的种子早在覃霆第一次跟她提时就已经埋下了。覃霆摸到了烟盒。

　　他夹了烟送进嘴里，点上了，他不说话，一言不发，就靠在沙发上抽烟，幽深的视线垂在她脸上。过了半晌，约有了两三分钟，覃霆开口：“成绩出来了不告诉我？”

　　两三分钟放在平时里就一打盹的事儿，可对此刻的覃珂说…简直是跟在刑房一样的痛苦煎熬。

　　男人身上的酒味一直淡淡的在她周围，覃珂知道，为了陪她，覃霆已经有意减少了应酬，这样的场合覃霆本身也不喜欢，但有时候他也没辙，他喝多了。

　　人又疲惫，她能感觉到，无论怎么，此刻都不像是个足够合适的时间来讨论这些事。覃珂咬紧嘴，她深了口气，声音小了几分：“我没想好。”覃霆说：“我看你想的好的。”

　　“…”覃珂鼻子。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想起前天跟童心在小池塘边的对话，她抬起头，上覃霆的目光：“deery知道我跟您的关系，她说我过两年会后悔。”覃霆了口烟。

　　“我不会。”覃珂说，说得斩钉截铁，他还是不响。覃珂死死盯着他，在沉默中，她的眼神渐渐从坚定变成委屈，她嘴紧闭，因为紧绷，她的下巴在轻轻颤抖着。

　　“两年之后的事，你怎么知道？”覃霆问，她现在在这跟他做保证的意义在哪？究竟后不后悔，只有那天到了才有结果，少一分，少一秒都不行。覃珂撇开脸，用着微不可闻的声音：“我就是知道。”呵呵，神了。覃霆扯了扯嘴角。

　　他虽笑着眼神里却没见笑意，心里更是沉得烦闷，像是被人挂了袋五斤的沙包。覃珂的眼眶了，她低着头，眼睛睁大，就硬忍着。一烟完覃霆又点了第二。覃珂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他是喝多了。可人还活着，眼睛也没瞎。小孩这样子让他哪能当作视而不见，不说别的，他还问过徐燕出国陪读的手续，徐燕当场都惊了。

　　＊＊＊眼泪最后还是滑下来了。豆大的一颗掉在她的手心上。“爸爸，我不想出国。”覃珂攥住了拳头，勉强维持着正常发音，她似下好了决心，就在刚刚。

　　在那短又漫长的几分钟里“我想报个补习班，就在国内读大学，不一定在奎市，考到哪里就去哪里。”＊＊＊温热的眼泪在她手心里化开，覃珂低着头，眼泪出来后就很难再止住。

　　她了下鼻子，声音发闷，喉咙沙哑：“一辈子好短呢，一眨眼您都收养我十一年了…您说的对，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是，您知道我后悔的是什么吗？”

　　覃珂头埋着，眼泪默默地沿着她脸颊往下淌，几次，覃珂都想伸手将它抹干净，可也许是因为自尊？她强忍着没有动弹。

　　她喃喃地说，明明喝了酒的是覃霆，现在倒像是她了。“还在普寨的时候，我在家门口听到过次您跟别人在一起…她在报数，还叫您主人…”她不知怎么的就把这事说了。

　　这件曾经她以为她永远都不会提及的“秘密”“如果我能早点告诉您，是不是就能早些到您身边？是不是那个叫您主人的就是我了？”覃霆抬起手。

　　他轻轻抚摸着覃珂的脑袋。这动作显然刺到她了，她哭得更厉害，她的掩饰本就拙劣，这一哭，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我就不想再离开您了…不管是上学还是别的什么…”覃霆沉默着，电视里的声音吵闹，但此刻已经干扰不到任何了，良久后，他叹了一声。

　　他抬着覃珂下巴让她扬起头来，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一张小脸早化了。眼眶四周也红了。“在普寨的时候你才多大，就想着喊主人了。”…七岁？八岁？还是个小学呢。

　　覃珂说不出话，覃霆俯身了张纸巾递给她：“擦擦。”覃珂接过覃霆递来的，可她没用，手抓着自个儿睡衣，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把，那张纸被她捏得皱巴巴的，就在手心儿里握着。

　　这丫头，在这跟他倔什么呢。看这小可怜的，覃霆又气又想笑。刚点的那烟他没两口，他心思烦躁，光在这看她哭了。烟灰掉到了沙发上，刚不小心，还蹭了他一手。覃霆把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