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咬着耳朵
是的,已经到痛恨的程度了。这种痛恨的程度会随着周一到周五单向动,逐级递减。周一清早,是曲线的峰值,反之,周五放学,是最终低谷。早读时候,李娉婷在讲台上通知了下次年级统考的的时间…六月十五号。
覃珂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摊开的,那花白一片的课本,懵了很彻底,她当然记得覃霆跟她在电话里说的那些。
覃霆给她两个选择。选择一,被她自己否了。选择二,是看了这次统考的成绩再说。厌学归厌学,可她也不想真摆烂。究极原因,是她根本没办法向覃霆解释。
除了英文,其他全是不及格的试卷。覃珂的一上午都游离在外,课上讲的东西对她来说就是天书。
她没基础,初高中又浑浑噩噩的过去,这学期更是,心情好的时候听听课,当打发时间,心情不好,早不知道溜号到哪儿去了。若要追责,这件事父女俩谁都逃不掉。不是非要怪覃霆,只是,按道理说。
他这个当爸爸的,确实是有点太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感受了。草稿本上,覃珂列了两排清单。第一排,只写了英语两个字。第二排就多了。从语文开始,到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挨个排了个遍,她不想科科挂科,但都不挂,对现在的她说就等于天方夜谭。
她唯一能想到的,是在这近二十天里,把能临时抱佛脚的佛抱了。把能稍微提提的科目给提上去,垂死挣扎。中午,覃珂约了冯云烟。
虽然两人文理科不同,但是无论怎么,人冯云烟都是市里认证的三好学生,教育她这样的“菜”提点意见,出个主意,太过小儿科。
两人没吃食堂,在校便利店里买了点速食,随便找了个能遮的亭子就坐下了。这天远不到算热的时候,覃珂搅着泡面,魂不守舍。
倒也不是在想覃霆,实在是她有点心理压力…自己给自己的。有时候,压力也不是件坏事,能催着原本躺着的跑起来,不过,是哪种跑法就不一定了。
“你听了吗,我们班主任早上说六月十五号年级统考。”覃珂心不在焉地说。冯云烟点了点头,应着:“嗯…期末考前的最后一次。”她没吃泡面,买了个面包,很小的分量,不像是能填肚子的“怎么了。想好好学习了?”她哪听过覃珂提起考试的事儿。
这次破天荒的,覃珂不光提了。还“兴师动众”的把她拉出来,为了什么,冯云烟自然想得明白,不过,要说为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好好学习?“嗯…”覃珂应的很不情愿,不单单是不情愿,还觉得有几分的丢人“帮帮我吧,拜托拜托。”
她扔了叉子,两手合在一起,像拜佛一样的拜冯云烟,无比虔诚,她一边拜着,一边想起覃霆的话…要想留在奎市,你的选择并不多。这话的潜意思,她当时只理解到了覃霆想让她留下。
现在,细细想着,怕是她知会错了。覃霆既然提起来,说不定…是就动了送她出国的心思。选择出去,高考也不用了。有原来在东南亚的底子,她更不用担心雅思托福,轻轻松松的一条路。
“你上次考的怎么样?”冯云烟问。“惨的。”确实很惨,年级倒数。“晚上把卷子拿来给我看看?”覃珂头点的像是在啄米:“好的姐。”说话的功夫,面坨了。覃珂不挑,她本来就没心思,只一口口的往肚子里,看模样,是已经尝不出滋味了。
热风阵阵,吹着凉亭上蔓绕的绿藤,吹着少女凌乱的发丝,吹着两小人各自躁动不安的心。冯云烟跟覃珂各有各的愁。一个为了即将来临的考试头疼,一个,一个为了那刚刚,在路上一闪而过的身影起伏。
怎么会这么巧。偌大个学校,偏在这个角落,在这个时候,在她抬眼的一刹,与那人的视线撞上呢?***面吃完了。覃珂转头看向冯云烟出神的方向。有一说一,昭雨杰很扎眼,纯是帅的。覃珂看过去时,昭雨杰也朝着她们这看来。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昭雨杰是在看她的救命菩萨。覃珂转身回来,把泡面碗搁了一旁。也就从刚起,冯云烟就跟丢了魂似的,原因不言而喻。
覃珂开了罐可乐,咕嘟咕嘟灌了两口:“周五生日会完了,然后呢?”冯云烟说:“没然后了…”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没底气。为什么呢。
因为撒谎了?还是因为…“冯云烟。”昭雨杰的话音切入,像是把铡刀,直截了当的斩断了那些纷飞杂乱的心思。覃珂背着身,她着实不知道这人从什么时候绕来的,再留意时,本来跟他一起的几个哥们已经挤眉眼的走了。
话音落下,冯云烟很明显的僵了一下,她背直,目光微微上移,最终定在了来人身上:“啊?”昭雨杰说:“过来一下。”
这语气,这磁场,可不像是个两个不的陌生人。昭雨杰跟覃珂的目光在半空里有过很短暂的汇,这汇就像是相互打了个寒暄招呼。这场合里,孰轻孰重,谁缓谁急,俩人都心知肚明。覃珂知道冯云烟的心意,何况,眼下,她还等着冯云烟救命呢。冯云烟迟钝的看了眼覃珂,又去看昭雨杰。
覃珂自觉拿起面前的泡面碗:“我找个垃圾桶去。”冯云烟的脸好红,听着覃珂的话,她下意识的跟着起来,似想跟她一起:“我…”
“冯云烟。”昭雨杰又叫了一声。冯云烟的声音噤住,她人也在了原地。昭雨杰转身,指了指另侧更的一角“我在那边等你。”午休有两个小时。除开在餐厅排队吃饭的时间,剩下的也就堪堪一小时出头。一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看做什么了。覃珂把刚拆在桌上的包装全打扫了。沿着她跟冯云烟来的方向,走两步就是个扔垃圾的地方。
覃珂当没看到,故意绕远些,给那两留点“私人”空间。还有些的,是她想给覃霆打个电话。昭雨杰说的地方是沿着凉亭往里的更深的长廊。夏天了。长廊的柱子上都绕着蜿蜒的爬山虎。男生高大,轻轻松松就能挡住少女的轮廓,不光挡住了。
还挡住了那伸进她校服里的,正抓着她脯,大肆作的动作。少女的呻很轻,她手抵着男生的肩膀,身体紧紧靠着后背的绿化墙。
有枝叶被这胡乱的动作挤得破碎,淡绿的颜色一点点洇在那干净的校服上。昭雨杰低下头,已经兴奋起来的器官赤的顶着她,他轻轻问,像是恋人间的耳鬓厮磨:“你躲我做什么?”
周五生日会完了,然后呢?然后,然后是她被灌了酒,跟着同行的那帮迷糊糊的又换了一个场。酒的作用吧,她的目光时不时的就会落在昭雨杰身上,闪烁的,朦胧的,能要人一眼看透的。昭雨杰也会“看”她,比起她,他的视线就轻多了。
没什么温度,也没什么情绪,似不经意的,他也会跟旁人说说笑笑,可身上总有种让人不安心的疏离感。这种无所谓的感觉,要冯云烟甚至不觉得昭雨杰是在看她。
直到,两人在洗手间撞到了,她怎么也没想过。这个刚还问过她名字的人,这个让她定义为有“疏离感”的人。会把她抵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咬着她的耳朵,问她:“看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