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左右噤足
她道:“姐夫与姐姐关系素来不和,她在侯府上受了欺负,好容易回家透口气,我断没有将她往火坑里推的道理。”白双认真严肃,宋沧恩不悦“你说说。她受了哪门子的欺负?”
她便掰着手指头细细数来“一,你抬了姨娘进府,只宠爱那姨娘。二,你前几凶了姐姐。三…还没有想到。”他闻言哼道:“你可知那姨娘姓什么?”
“白。”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却见宋沧恩不再说话了。白双不解,姓白又怎么了?难不成还是他们白府的人?这…好像是听闻瑚姐姐的陪嫁丫头是有两个的,一个是青儿,另一个是在府上随便挑了一个懂规矩的。
是那个丫鬟?她睁大了眼睛,不厌恶道:“姐夫这么做也不怕伤了姐姐的心?”宋沧恩却忽然无奈的叹了声气,斜昵了她一眼也懒得解释了。只道一声:“罢了。你也是个蠢脑袋。”然后便闭了眼睛养神不再理会她。
这边汝漓从导业的禅房中离开,听令便吩咐了连夜将方干送走,他这两月已经将那他与那女子做的事情理了个清楚。幼时不曾有人教导。
就连他念戒律时也只知戒是不得贪声恋,这具体的声汝漓却不明白了。不是僧人都不知,只是师潜对他将这事儿完全略了过去,似乎根本就不想让他了解这些事情。怕他误入歧途倒不是不难理解。
只是如今汝漓却察觉师潜主持不让他知道和了解的事情不止这一件。譬如,他只能看懂经书上面的梵文,能说会写七国的语言文字,却丝毫不懂中原字。
而众人只知他极其有智慧,却无人知道他不通世俗、不知兄弟情仇、不染男女业障,更不懂功名利禄。汝漓对于这些众多问题只知不好,会让人徒惹得思绪繁琐,心生烦闷与仇恨。所以他就算解惑,也只是从忍让避退与宽宏一面指导众生。
百姓跟他说过疑惑之后心中的苦恼会消散大半,回去家中再与人忍让与宽容,又大多能让对方也宽容,事情也算是解决了。这下让白双让他知晓了‘苟合’,明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汝漓心中的问题便多了起来。
偏偏他又觉得这些事情问不得主持,便积在了心中,有些郁结。很快月上树枝末梢,墨黑的天间挂着密密麻麻闪烁的星点,汝漓这才得空回了屋子。
此时大多同门还在抄经书诵经文,只因是以中原文字为主,所以他便被免了这晚课。山中空灵,初已有鸟儿飞回来,就在他的屋檐上筑巢。叽叽喳喳的几只刚飞回来有些吵,汝漓关上门。
忽觉这些喋喋不休的燕子像是说不停的白施主一样,啧,怎的想到了她,他默念了几遍清心咒便困意来袭,吹灯便睡了。
醒时会想到白双,睡着时梦中又出现了她的模样。梦中的白双嘴角挂笑,两个梨涡吸引的汝漓移不开眼睛,他说:“白施主,你怎的又到我梦中来了。”
前两月,他也时常梦见远远立着的白双,而这一次她却站在了自己的跟前。周遭是布杂草的树林,只有他们站着一块是平摊的土地。白双伸手说:“你走近些我且告诉你。”汝漓有心亲近,又觉得不可。
毕竟她已嫁作人妇,自己也是出家人。“呆子!”见他不动,白双便往前走了几步,双手环住了他的肢说:“我思你了两月,寝食难安都瘦了。你怎的还不理我?”
他身子一僵,明知是梦,可还是推开她说:“不可,不可。”白双不高兴,她红微嘟“亏得我对你思夜想,你就这么对我么?”汝漓不愿她不高兴,却又不想逾越,道:“白施主想让我如何?”
“白施主白施主,我耳朵都听出了茧子,你叫我双儿不好么?”他犹豫,哪知白双竟然上前一踮脚,用自己的在他的上轻碰了一下“呆子。”
***这两处柔软一相撞,汝漓还来不及回味这感受便猛地惊醒了过来,他手指点,虚幻的感觉像是真实的存在。俗语说,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思及此,他立马红了脸颊。又将那清心咒翻来覆去从头至尾念了好几遍。
但白双的脸依旧是出现在他的眼前,朦朦胧胧的怎么都挥散不去。“当真是疯魔了。”汝漓只觉的越是挥散不开白双的脸。
他越是想要见她,这样心欠欠的情绪如此的陌生又让人难受,他睡不着觉,便披了外衣去屋外踱步。屋外的寒气一冻人,他便清醒了一半。再说白双与姐夫宋沧恩回了白府,已是晚饭时间。
白氏见自己女儿与女婿不过几个时辰就回来了。忙上前说:“我还以为你们今要回府去吃饭呢。”白双半低了头,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娘,白氏这才脸色一变,将两人打量了一番说:“你们…”
她也是个直的子,就这么当着世子爷的面怀疑起了自己这小女儿跟长女女婿是否有什么龃龉。宋沧恩解释道:“我今也被双儿骗了。追着去了白马寺才知瑚儿一直在府上。”
白氏心中松了口气,拉着白双道:“胡闹!快去洗漱一番,叫瑚儿来准备吃饭了。”白双愈发紧张,被娘亲知道这事儿不可怕,怕就怕一会儿爹爹回来了。姐夫哥将今之事一说,恐怕她今年一年都不要再出府了。
临走前还看了一眼宋沧恩,对方只是冲她挑了挑眉,话外语应当是说爹爹会不会知道就看自己怎么做了,她心中懊悔却也知无可奈何,小跑着回了霜院,白瑚此时已经坐在桌前准备用完餐了。
只因白氏以为这院中的是白双,她还未被白侍郎解,今又不招待客人,便让她在院中吃了,看着白双匆匆跑回来,白瑚叹气说:“你怎的这么不小心?”她这模样定是被发现了。
白双气吁吁只道:“瑚姐姐莫急,你就说今是我软磨硬泡着要你这么做的,娘亲和爹爹自然不会怪你。”白瑚摇摇头,起身拉着她进了里屋,也不顾端茶水的秀儿一脸的茫然。
“今姐夫以为我是你,追着我去了白马寺才被他发现了。还说要我帮着劝说你回侯府,我自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瑚姐姐你一会儿若是不想理会姐夫便把我推在前面就是了。我也不怕他将今这事说给爹爹,左右不过足,难不成我还能怕了?”
她一边放下头发跟白瑚换了衣服,一面又觉得说起姐夫这事儿就生气。“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姐夫这么做着实伤人心。”
白瑚已经穿好了衣服,一句‘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未出口,听她这么一说就变了脸色“他跟你说什么了?”白双没有发觉她的异样,说:“那白姨娘是从我们府上带去的吧?这事儿你不给爹娘说,怎么连我也瞒着了?”
她只道:“你未出阁不懂各种缘由。如父亲一样一生只有一位夫人的男子少之又少,而府上抬得姨娘大多是夫人在自己院子里面挑的懂事的,这事儿怪不得谁。”
白双闻言便睁大了眼说:“是瑚姐姐亲自挑的?为了什么?这不白白给自己添堵嘛!”白瑚言又止,觉得这些话说出来她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