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烛光太暗
但并不慌乱:“老弟何必明知故问,大家各凭本事入观,你一路跟来,莫非还想对我们下手?”牛二呆了一呆“难道不是孟稳派你们来的?”“是我!”身后传来一声低喝,是袁晁。
牛二浑身一紧,以他的听力,竟没察觉背后有人,换言之,袁晁到底是不是人?袁晁冲冯掌柜摆手:“你们去吧。”五人鞠躬离开。“咱们的事,为难我徒弟作甚。”袁晁瞪着牛二。“德古拉?”原来他才是冯掌柜的师父,牛二准备随时掏出圣血。
“什么德什么拉,想必不是好话!”袁晁先是一呆,继而怒气面“你这厮见面便给我起诨号,我岂能饶你!”说着挥掌就打,牛二和他拆了几招,发现武功的路子没变,力度却比上回又大了不少。
“功夫是极好的,做人嘛,嘿嘿!”几个回合后,袁晁跳出圈子,一脸鄙夷转身要走。“你真不是德古拉?”这家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牛二委实搞不清状况。“贼厮鸟!”袁晁脸色黑中泛红,回身快步窜来,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牛二腹部。
牛二只觉内脏翻江倒海,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抱着肚子干呕。袁晁揪他头发让他仰起脸:“若不是师父对你青眼有加,今绝不善罢甘休,”说完松手“你莫要欺人太甚!”
***牛二捂着肚子,一步一挪,一个多时辰才返回住处。四娘开门见他伤成这样,忙上前搀扶,牛二只说是被驴踢了。
“把我打成这德,还说我欺人太甚。”牛二一头雾水。袁晁的力量完全符合人体工程学,他的敏捷和潜伏又明显具有血鬼特征,他也有体温。
难道是被德古拉洗脑控制了?那孟稳扮演的又是什么呢?或者,血鬼可以同时依附在不同人身上?为什么这些人脖子上都没有咬痕?”青眼有加”真的假的,什么企图?转天,牛二疼痛未消,没出门。辰时三刻,徐师傅登门,胳膊上绑着绷带。
牛二一瘸一拐上去,两人看看对方,尽皆苦笑。“昨多谢牛爷,”徐师傅单手摆个抱拳的姿势“观主本想当面道谢,不巧长洲刘县尉来访,是以让我先来。”
牛二还礼:“不敢当,官差一到,那些人就鸟兽散了,没帮上什么。”“话虽如此,但若不是牛爷,那些人一旦闯进去,难保不出什么子。”徐师傅皱眉“牛爷想是和他们过手了,这些人什么来路?”
“他们是富人,偶尔做些没本的买卖,不知为何来到此地。”昨天玉真观门口的情形,暴了他和冯掌柜认识,牛二只好再编个谎言“我途径富曾和他们打过交道。”
“那边战事频频,他们四处讨生活,也是不得已。”刘展之对杭州地区影响很大,徐师傅深信不疑。
徐师傅取出两枚玉佩,一枚纹有石榴,一枚纹有牡丹,质地细腻做工湛“观主叫我与牛爷,特地嘱咐此乃一番心意,牛爷切勿推辞。”牛二听他这么说,略作推让就收了。
徐师傅前脚一走,牛二转手把玉佩送给了四娘母女。母女二人从未有过如此贵重的饰品,兴奋的语无伦次。从四娘炽热的眼神来看,要不是牛二有伤在身。
她能立马把他从尾到头。三天后,李冶亲访,见牛二大致康复,邀他入观相商,顺便放幽蝉半假,叫她和家人小聚。观内今无客,有些冷清,李冶请徐师傅和牛二一道进屋落座。
“今的吓煞人香,”李冶命丫鬟上茶“口味虽不及上回,香气却更浓郁些,将就用吧。”
吓煞人香原名庭茶,相传有尼姑上山游,顺手摘了几片茶叶,沏泡后奇香扑鼻,惊呼“香得吓煞人”故得此名。千年后康熙南巡,将其赐名为碧螺。牛二尝一口,暗自摇头,碧螺用沸水煮泡,太过浪费。
“牛老板仗义援手,季兰感激不尽。”李冶叉手行礼。“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牛二还礼“观主所赐之玉,弥足珍贵,牛二在此谢过。”“那玉产自安西,由名匠雕琢,尚可把玩,不算什么稀罕物什。”李冶说的很自然,也很凡尔赛。
寒暄几句,徐师傅表明了意图:冯掌柜那些人铩羽而归,必不甘心,早晚再来。白天尚好,夜间却防不胜防。倘若单偷些钱财倒也无妨,万一混乱中伤到人,尤其是李冶,这个罪过可担当不起。
“伤到谁都不好。”李冶接茬“徐师傅说牛老板功夫高深,我们想邀牛老板坐镇。”
“若三个月内再无贼人上门,牛老板即可自便。”李冶又道“这些日子劳烦老板,我们定有重谢。”得来全不费工夫,牛二假意沉良久,答应下来,经过分工,牛二负责夜间巡防,重点是后院。
“你是客人,这般方便些。”从李冶屋中出来,徐师傅悄悄说。晚上和四娘说了,四娘不舍“常回来”牛二把酿酒工序给她细细记下,然后拍她肥“我也舍不得这个”四娘合身扑上,二人扭在一处。第二天一早,牛二去玉真观上班。
坐班的日子十分清闲,白天前院睡觉,午后醒来,赶上陆羽来访还能喝茶下棋,晚上后院转几圈,赏赏月下荷塘,累了凉亭里坐坐,自觉给个公务员都不换。刚来那几天是不敢进凉亭的,夜间那里大团大团黑蚊子。
后来幽蝉不知从哪儿听到牛二抱怨,当天买来艾草,连顶带地铺上,又在亭内放了张藤椅供他小憩,自此舒服许多。有时牛二倚在藤椅上看月亮,恍惚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就差拿着手机刷抖音了。幽蝉话少,牛二找她道谢时。她只轻轻说“那是奴婢本分”
大唐奴隶制痕迹还很重,宋朝的奴仆使女很少这么谨小慎微。上班没几天,牛二就理解了徐师傅所谓的“方便”和唐朝大部分有身份的道姑一样,李冶对男女交往并不忌讳,时常留宿好友。
他们情浓时咿咿呀呀之声,院中听得如临其境,体制内的徐师傅他们未免尴尬,外聘人员不长住,就好很多。一夜间微雨,牛二惯常在凉亭坐着,听到李冶呻声大过往日,不由抬头。
只见李冶着上身面朝窗外,来自身后的撞击让美跌宕起伏,像极了敦煌壁画上的飞天。***李冶的作息很文艺,毫无规律可云,好在她夜间独处时从不折腾下人,丫鬟们为此都很感恩。偶尔月下漫步见到牛二,也说上几句。
这夜两人聊到茶叶,赶巧都想喝,牛二决定一手,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屋内太热,牛二挪风炉到门口,撒盐、第一沸、撇膜和陆羽并无二致,然后径直烧开。“牛爷这是煮水还是烹茶?”李冶好奇的看着他。
“莫急莫急。”这岁数眼神还这么纯净,难得。牛二把水倒入陶罐,又从陶罐倒回锅中,反复几次,估摸水温降到七八十度了,大碗盛水,放进茶叶。
卷曲如螺的茶叶慢慢张开,牛二不待它完全舒展,即拿竹筛筛了放一边,烛光太暗,看不清茶汤泽,清香气息却是扑鼻而来。“品品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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