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官兵不及反应
她这一句还是让牛二晨了。牛二正想调情,幽蝉说诗僧在等他,请他睡醒就过去。牛二进屋时,李冶正弹琴,皎然半眯双目打坐。三人说些闲话,李冶气好很多。
不过言语间患得患失,皎然神情也不大自然,两人应是没谈拢。牛二替李冶不值,没办法,美人难过感情关。李冶大病初愈,不多时就上楼休息去了。
“施主可有雅兴手谈一局?”今天皎然好像对牛二更感兴趣。“大师肯指教,再好不过。”正好教他做人。摆好座子,猜先,皎然执白。
皎然右下小飞挂角,牛二先,皎然再挂“双飞燕”牛二继续先,皎然走右下“五五”再不动出角上就没棋了。牛二依旧不管,施施然把黑子放在了天元。
“《金刚经》第七品有云: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皎然淡淡道“施主招法无迹可寻,当真不可说啊。”贼秃生气了,牛二暗笑,开局连续先,通常会下成斗气局。
“弈之道,因人而异。”牛二针锋相对“《金刚经》第二十三品有云:是法平等,无有高下。”皎然看了他一眼,用力把白子向右下“三三”拍去,手至半途,突然想起什么,口宣佛号,收手转右上靠。
这一刻牛二不得不暗赞高僧涵养,他竟不上当。牛二不再先,双方在右上展开接触战。七八手后,牛二争得先手,转回右下冲断,战火慢慢向中腹蔓延。牛二判断了下形势,白先手优势未失,唐朝没贴目,想赢还要搞事。
他先右上叫吃,想便宜下就在中腹发力。皎然不粘反打,不该出棋的地方莫名冒出个价值十几目的劫。随手了!牛二一惊,原想教做人,搞不好要被人教了。不得已开劫,双方你来我往提子,盘面混乱起来。
“劫浊时,众生垢重,悭贪嫉妒,成就诸不善故,诸佛以方便力,于一佛乘分别说三。“皎然引用《法华经》,”当今天下便如同此局,当如何效法诸佛,以方便力救众生于水火?还请施主赐教。”
牛二不想皎然高看自己,成心曲解《般若心经》,搞虚无主义:“小民哪有本事普度众生,只能默念“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以求“依般若波罗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罢了。
“说着落下一子,开始闪避腾挪。皎然略显失望,跟着下了一子。第六十二手,黑左下倚盖攻角,白消劫,大优。牛二放出胜负手,引爆了中腹的手段。一番厮杀,形成了黑左右被征的棋型。
“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皎然沉思许久又回到《金刚经》“世之中,等不及果报,施主可愿匡扶正义,依法度让善恶现世报?”皎然入错行了。
他这么说已经不是佛门,而是法家了。牛二索彻底形而上“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听天由命吧。”皎然叹息着摇头,大跳一手,一子解双征。
“妙啊!”牛二忍不住喝彩,唐人能下出这招法,难得。“此着为国手王公积薪所创,小僧不过拾人牙慧耳。”
皎然并没有为自己的妙手而得意。又换几手,牛二认输,他是赢棋,黑十几步后有回龙征的手段,白崩,可是不能再走了,赢棋只会暴更多。
“天下正多事,施主如此才华却安于现状,可惜可惜。”皎然走了。他心怀天下的样子看上去像真的一样。
***翌,见李冶基本痊愈,牛二请了几天假“我在太平客栈,有事去那里寻我”李冶应允,只是言语间似有不舍。找孟稳问了行动计划,牛二懵了。孟稳打算带十五名精锐,埋伏在道路两旁。
等车队靠近,发一声喊,砍瓜切菜般做掉卫队,收工。其中,袁晁带着他的弟子解决振威副尉和宣节副尉,牛二统筹全局包括伏击时间地点的选择、战斗中游击及打扫战场,孟稳负责追击漏网之鱼。
“你十五个拿着土制武器的平民去伏击二十个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士兵?还砍瓜切菜?”牛二匪夷所思,”你当年就这么打仗的?”德古拉生前是弗拉德三世,古罗马西亚名将。“这不废话嘛!我当年铁骑无敌,现在你给我骑士和战马?
再说了,你们书里不都这么写的嘛…“孟稳被他像傻一样看着,没了底气,”你要说不行,找点儿蒙汗药,派人假扮卖酒的试试?”“不是…除了史料,你来之前都看的什么书?”
“《大唐双龙传》、《水浒传》、《倚天屠龙记》、《明朝那些事儿》、《绣榻野史》、《雪域往事》、《少妇白洁》什么的,唐宋元明清到新世纪基本都看了。
“孟稳面有得,”杀你的那人叫青面兽,脸上有大块胎记。”牛二瞠目“行了,别说了…我想想…对了,卫队士兵穿什么护甲?”“护甲?没问。等晚上袁晁回来吧,他知道。”当然是晚上,牛二笑笑“你会不会呼风唤雨?”孟稳摇头。
“把水到天上然后洒下来行不行?”孟稳点头又摇头“行是行,不过最多三十几米的高度。”“这就够用。”至少有一个条件能足。晚上,袁晁到了“除振威副尉身披环锁铠外,余人皆着纸甲。”
唐朝纸甲“襞纸为铠,劲矢不能透”到宋朝还在广泛使用。牛二长叹一声,对孟稳说:“出发前这几天,让你那十几个精锐,供我差遣。”
见袁晁眉头一竖,忙说:“你不必。”牛二接来四娘母女,让孟稳多找人帮工“酿酒,反复蒸,愈多愈好,愈烈愈好。”孟稳对外宣称几后要外出募集善款,牛老板有意捐酒义卖,还要大家有力出力,多酿多得。牛二带着“精锐”
不停模拟,如何刺探、埋伏、进攻,并演练混战中如何三人一组,如何首尾呼应,号称有备无患,预防劫匪。
四娘那边进展顺利,牛二人缘好,街坊听说缺人手,凡有空的都来帮个一半,老陈头干了两天,连幽蝉也跑了一趟。夏天发酵快,产量可观,不过多次蒸馏后,到第六天也只有堪堪十五坛。
两天后,神龙川辛夷坞。探子来报,车队趁夜间清凉赶路,估摸一个时辰左右抵达。众人各自就位,没见到袁晁,牛二也懒得管他。不到一个时辰,车队到了。
今夜星光灿烂,看的清楚,兵士们脚步不快,偶有说笑,警惕并不高。两个军官打扮的一首一尾,穿铁甲的带队想必是振威副尉。牛二给孟稳使了个眼色,孟稳正要施法,袁晁和他两个徒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路当间“留下马车,滚!”
这货也太装了!牛二看向孟稳,孟稳也在看他,二人面面相觑。振威副尉不怒反笑“不知死活的山贼,也不瞅瞅爷爷是谁。来人,拿下!”
三个兵士举刀上前,袁晁黑影一晃,只听嘭嘭几声,三兵士各退几步,复又冲上,袁晁徒弟拿着长了上去。半袋烟功夫过去,双方还是旗鼓相当。袁晁这个大白痴!牛二暗骂,士兵有甲胄护体,他这种打法,人家能和他打上一整天。
“别等了,动手!”牛二催促孟稳。孟稳双手上扬,口中念念有词,烈酒白练般自酒坛腾空而起,汇聚到车队上方,孟稳手往下,酒水如小雨倾,官兵不及反应,被淋了头身,一时间酒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