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风姿绰约的侍女
实又一次证明周宣的多虑是对的,傍晚四痴从“超级到周府,骡背上多了一个大革囊,鼓鼓的装了不少东西。
周宣问:“老四,什么东西一大包?”
四痴面有得地说:“煮茶的小铜炉、碾木、罗合、水方、漉水囊、瓢碗茶盏、各名茶,应有尽有。”
周宣心道:“好你个老四,还真给我玩这一套,要不是哥们够,就中你的计了。”表面上惊道:“你不是说没带茶具的吗,这都哪买的?”
四痴一副妙计得逞的样子:“好笑,我会临时买茶具吗,我云游天下,四处为家,这茶具都是随身带的,不然我怎么饮茶?难道上茶楼喝那些不入品的茶吗!”
周宣装出失策的沮丧,连说:“老四你太狡猾了,真是太狡猾了!我周宣自谓多智,没想到今斗茶还没开斗就落了下风。”
四痴得意洋洋,说:“算了,斗茶赢了我也不为难你,我还在‘超级秋战堂’呆着,等‘摸不得’寿终正寝后再和我三哥一道离开,怎么样,够仁义了吧。”
周宣心里暗笑,说:“老四,你不和我入京参加明年的元宵棋会吗?唐国十大都护府网罗天下围棋高手,三年一度的顶级棋战,你要是不能参加的话那真是太可惜了!”
四痴道:“我与三哥到时自然会去观战。”
周宣摇头说:“观战只是瞧个热闹,何如自己亲自上场痛快。”
四痴睁大眼睛问:“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能亲自上场?”
周宣说:“奉化都护府选送的三位棋手分别是我周宣、古六泉、傅延年,林都护和徐刺史考虑傅延年棋力偏弱,委托我留意另选一位,我本来考虑让老四顶上,可你要走,实在可惜!”
四痴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
三痴说话了:“主人,让剑奴顶上吧。剑奴当已聊。终生侍奉主人。就算我四弟斗茶赢了主人,剑奴也是不会离开地。”
四痴急了:“三哥,你怎么这样啊,我辛辛苦苦为你争自由之身,你倒好,还说我赢了也不走,还要和我争棋战名额!”
周宣以一个棋战的名额让两兄弟翻脸。很有二桃杀三士的味道,呵呵笑道:“既然我这剑奴忠心耿耿,那就不用斗茶了嘛,老四你斗赢了也是白搭,一旦输了,就成了茶奴、虫奴、还有棋奴,嘿嘿,也许这正是老四所愿。”
四痴眼睛瞪他堂兄。又瞪周宣。怒气冲冲地说:“茶一定要斗,不过既然我三哥甘愿为奴那我也管不着了,这赌彩得换换。我赢了,我作为奉化都护府的三名棋士之一去参加明年的棋战,输了,为奴为仆,悉听尊便。”
周宣就是有这能耐,引导着赌局的进展,让局势对他越来越有利,你看,现在的斗茶他是稳赢不输了,名动天下的三痴、四痴都要栽在他手里,痴地东西越多就越好对付,四痴就比三痴好对付,只要能捏得住他地要害。
周宣说:“老四你真诈,你这样岂不是稳赢不输了,你成了我地茶奴、棋奴,我照样要想办法让你参加十大都护府棋战,斗茶赢了是这个结果,输了也是这个结果,你稳胜券哪。”
四痴说:“那不一样,我赢了我是自由的,不受你约束,输了就象我三哥这样终生为奴了。”
周宣反驳说:“你三哥怎么不自由了?只要他不损害到我的利益,他该干嘛干嘛,自由得很,你看他现在整天斗斗虫、下下棋,优游自在,却不强似以前混江湖?所谓主仆,只是一个名分而已,我什么时候把他当奴仆一般看待了,都是礼敬有加。”
三痴恭敬地说:“主人说得对,四弟,你也和愚兄一道侍奉主人吧,这些日子,愚兄见你的确是快活了许多,在洪州你是整笑口常开。”
四痴瞪起眼珠子,倒也黑白分明:“三哥,你为虎作伥!我哪里快活了,我一点都不快活,我看到周宣就生气。”
周宣说:“老四你嘴硬,心里快活嘴上死不肯承认,既然这样,那就茶室见高下,我要在你自矜的茶道上击败你,救你于悲惨江湖,从此过上幸福生活,唉,我的怀真是太博大了!”
周宣、三痴、四痴,乘马策骡出了西门,过小桥,来到白云观外,四痴讥讽说:“周
把斗茶之地选在这女道观,是不是早有布置?”
周宣点头说:“当然要有布置,专门要你入圈套。”
四痴冷笑道:“斗茶不是斗虫,你就是狂吃小丸也是没用的。”
林涵蕴在观门前等候,见这两大杀神一左一右陪着周宣来了,虽然这些日子见得多了,但脑子里他们杀人地传说还是消不掉,依然有点害怕,没敢多说话,引着三人来到三清殿一侧的清修院中。
周宣说:“白云观主是我远房姨母,所以借这清雅之地斗茶,这里有现成的茶具,还有贮存的各地名泉,老四可以一显身手了。”
四人进到茶室,侍女装束的静宜仙子上前施礼,口称:“公子。”依然是蒙着面纱。
周宣脚下一滞,眼睛有点发直,静宜仙子以前都是朴素的棋盘格或者是杏黄的道袍,今为扮侍女,穿上了葱绿色罗裙,披着藕的长帛巾,行步之间,风姿绰约,而且发型也不是简单地道髻,梳成了俏丽地堕马髻,更显得整个人柔曼窈窕,宛若天仙。
四痴放下手里提着的大革囊,瞅着静宜仙子问周宣:“这女子是谁?”
周宣道:“是我的侍女蕴宜,也爱茶道,平我常常指点她,今斗茶,她是我地女茶童,煽风点火、注水端茶…老四,要不要我也给你找个茶童?”
一边的林涵蕴暗骂周宣无,给姐姐取了个蕴宜的名字,颠倒说姐姐向他学习茶道,脸皮之厚,真是罕见。
四痴又看了静宜仙子两眼,摇头说:“我不需要什么美女侍茶,茶道讲究澄心澈虑,美会影响茶艺,也会影响棋艺,所以我生平最恨美。”
周宣心想:“莫非你们五痴游侠练的真是《葵花宝典》?”笑道:“斗茶之前,我先说一段禅宗小笔事…”
林涵蕴一听周宣要讲故事,立即竖起耳朵,只听周宣说道:两位僧人与一位美人过河,没有桥,必须淌水过去,美人求僧人背她过河,乙僧不肯背,说不能近女的,甲僧二话不说,背起来就淌水过去了,美女谢过甲僧,各自分头上路,乙僧走了一程,指责甲僧禅心不坚,近了女,甲僧说他过了河就放下了,乙僧却还是念念不忘…老四先生就是那乙僧啊。”
林涵蕴捂着嘴笑。
四痴怒道:“我是乙僧,你就是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甲僧。”
周宣笑道:“稍安勿躁,老四你刚才都在说什么茶道讲究澄心澈虑,这会怎么火气就这么大了,难道想用嘴煮出茶来?”
四痴大声道:“闲话少说,开始斗茶吧,茶之九难我们斗五场,分别是辨茶造《水味、煮茶之快慢、茶之高下、最后是饮…品茶味,要说出是什么茶叶、煮茶的是什么水?”
周宣说:“好,一样一样来,先辨茶造。”
辨茶造就是,通过眼睛看、鼻子闻,要说出这是什么茶、采摘是在几月?
四痴解开他的大革囊,从里面取出六个拳头大小的陶罐,分别排在几案上,说:“周宣,我这有六种名茶,你先来辨识。”
周宣板笔直地跪坐着,大咧咧地说:“蕴宜,逐一取那陶罐来,待我辨识。”
静宜仙子盈步上前,玉手纤纤捧起左起第一个陶罐,返身向周宣走去,悄悄揭开盖子,看了一眼,嗅了一嗅,將陶罐递给周宣时翘起了左手小指。
周宣盯着静宜仙子那白如新剥葱管的小指头看,直到她缩回手指,这才抬起头来,装作又看又嗅的样子,然后说:“建州三月北苑茶。”
四痴点头道:“北苑茶好辨,再辨。”
静宜仙子又去捧来第二罐茶叶,翘起白的左手中指。
周宣一笑,说道:“四月常州羡茶。”
四痴不说话。
静宜仙子又去捧起第三罐、第四罐、第五罐,周宣一一说出茶叶的产地和采摘的月份。
四痴脸色难看起来。
静宜仙子捧来第六罐时,很奇怪地哪个手指也没翘,难道她不识此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