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直都想
这番言论自然就惹老太太生气了“人家害怕女儿嫁了人不顾爹娘,你倒好,一天到晚回娘家…不过你们俩都是,孩子平时没时间也给我看着,一个个着急忙慌的,也不知道忙个什么。”
“什么跟什么啊…”女人活动着白的胳膊,舒缓着抱久了女儿的疲劳。贴身的短袖崩出了她的好身材,生完孩子依然是小腹紧致、柳翘“他是瞎忙,我可不是,我出来这几年可干得不错,你不信问姐,我可比他挣得多多了。”
“嘿…”抱着小宝贝的大姐刚坐到沙发上就回过头喝止她的发言“你这就是在家,在外别可别跟人说,而且当时还不是你要死要活跟人家的。这会儿又开始来这套?”
这其实正是女人想听到的话,她装作不在意,踢掉了平底的休闲鞋,挽着九分的腿,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哼…大不了就离呗…”
“别说!”站在她旁边听到了的二姐不又古怪地皱着眉,嘴张了张,又有把话咽了回去,她知道男孩的母亲心理,想劝又没法劝,不过她也不会继续发牢,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样就好…潜移默化,真要哪天提出来。
这些铺垫应该能把故事圆上。】她呼了口气瞅着四周,似乎摆设又变了,她已经不在老房子住了,每次回来陌生都要增加一分,是哪里不一样,是粉刷了墙面、是换了新家具还是铺了新桌巾。
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而能确定的变化,只有没有了【他】。母亲和大姐逗着她和序礼的小可爱。她下了心中的委屈,向二姐问道了大哥一家,果然得到了还没有来的答案。“那我先去序礼那屋躺会儿,一个人莉莉累死我了…”
“你干嘛不去你自己屋里…”“你们放那么多东西,把我那屋当仓库吗,我可真是嫁出去的女儿…”她蜷着琼鼻,一个劲儿地说。看到她们惭愧的表情不由得出了得逞的表情“再说他那屋还有音响,躺在那听着曲儿,多享受!”
“呦呵,呦呵…”面对几个老女人对她好吃懒做享乐主义的指责,她只留下了个潇洒的背影,被抛下的小姑娘看着妈妈当甩手掌柜,竟还没心没肺、乐呵呵地摆着短的小腿。
女人进了外甥的房间,和外面翻天覆地焕然一新的变化相反,这里的一切她都那么熟悉,她甚至能从静默的灰尘味儿里嗅到他的气息。小屋的凉爽加上黄昏光的宜人。
她躺倒在那远去东洋的小坏蛋的铺上,贪婪地体会着、回忆着他的一切,她把头埋在他的枕头上,攥着他的被褥,她咬牙切齿,想象着自己见到了他,抚摸他的脸颊。
然后狠狠咬上去,狠狠地啃咬,留下自己的口水,留下自己的印记。折腾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无趣,下了把男孩一溜音响设备全部打开,什么cd、解码,功放,认识的不认识的她都毫无顾忌地使用他们,回忆起男孩认真伺候她们的样儿,生怕她们磕着碰着,没出息的样儿,善妒的女人就有一种报复的快。
可转过头,却打起了她们的鬼主意,想着空去看看有没有新的音箱,去馋馋那个在日本的小坏蛋,让他心有向往、让他恳求自己。想象着他吐吐、语还休,她就感受到了一种被需要的足。
“哼…”愉悦地吐了口气,她便翻找起要听的cd。男孩有一些古典的响的收藏,但他说不上爱听,比起西洋管弦,他更喜欢民乐,然而比起弦乐。
他又更爱人声,以乡村和民谣为最,她翻过了一些她不认识的日本歌手,拿出了他最爱的田纳西·福特,而后面的王菲又有点让她犹豫,她的视点在cd架上游移,突然发现了几张自己没见过的专辑。
“…成碧?”看到封面那女人顾影自怜的神情,她就感到一阵厌恶,她不知道她是哪个唱民谣的人,不知道她的声音好不好…不,应该很好,那个男孩不会去欣赏空有外貌的歌手,追求完美的他还会经常纠在录音的一点小瑕疵上。
不过这也是她感到不安的,那个女人五官轮廓,在她看来甚至是矫做作,可又没有指责她整容的理由。
她的长发温婉柔顺,眼神就像小白兔,似乎身材也更加丰,完全就和她这个生完孩子后脾气更加暴躁的姨妈是两种风格。咔嚓…一阵开门声后客厅又热闹了起来,传来了各种老男人老女人们没有新意的寒暄,他大哥一家已经到了。
“哟,哟,让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啊?!”“啊…”“我不认识你啊…你是谁啊?”她大哥夸张的动作和语气逗得小东西哈哈直笑,这个老男人是家里的开心果,和父亲一样爱说笑话瞎贫嘴,她和他小时候也是像女儿一样这样被逗着长大的。
甚至有一次男孩过生日他还拿着个大娃娃演了个独角木偶戏。“行了,行了。”她走过去斥责那个不着四六的老男人,大姐二姐也说着让他去帮忙准备晚饭。“我哪会儿啊?我也不是怕累,你们不在乎我做的我无所谓啊。”
“得了得了,大少您还是歇着吧。”女人们准备一边看孩子一边摘菜捯饬,大哥的老婆却神神秘秘地絮叨了起来“唉,妈,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旁边龙家的老二回来了。”
“真的假的。”看着妈妈姐姐他们一副震惊的样子,家里最小的女儿又赶到了一种疏离,抱着自己的女儿亲上两口开口问道:“那是谁啊?”
“原来咱们家的邻居…”从老女人们七嘴八舌里透出了她从没听过的信息,这龙家原来就挨着老牛家住,男主人老龙是个普通文员,和家里也是相安无事。
谁成想十年动时期,这家伙揣摩上意,居然掌握了正确斗争方向,变着法地斗领导,几年时间就得道升天,到给太祖开追悼会的时候。
他已经是站在姜和四人帮后面第二排鞠躬的有力人士。“后来打倒四人帮,因为他还把你爸扯了进去?”“啊?”她从没听过父亲说起这些往事。
“嗨,”大姐甩了甩把摘菜的盆一搁,也开始加入话题“据说他批斗领导之前提前掌握了动向,就是因为爸给了本他们社的杂志,说是当时还没发行,别人不知道的他先知道了,就因为这个还有调查组专门找爸去谈话…”
“那后来呢?”“哼…有什么后来…”老母一边揪着芹菜叶一边鼻孔出气,似乎到现在还对那些人很是不“什么七八糟的,就带本杂志给邻居。就犯罪了?再说谁也不记得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发出去了。”
“是,爸当时还跟他们急了,说刚打倒四人帮,反过头又搞起清…”他们后面的话她也没什么兴趣了。她感觉有点恍惚,当年的邻居突然就变了个人一样,然后把家里扯进漩涡,这种现实的荒诞让她的不安再次增生。
不知不觉里,二姐已经把女儿接了过去,女儿和男孩的母亲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刚进过去小嘴进碰上了二姐的脸蛋“唔…真好…你先睡去吧,看你这没精神儿的样子。”
她确实很累,怕让人发现家里的异常,雇保姆照顾小东西都雇了个了个朝九晚五的,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工作,还要和假丈夫应付社活动,这种日子让她心神俱疲,女儿虽然跟了她的姓。
但她很害怕学说话的时候,她认了那个假的老公,叫他爸爸。可就是如此她也得让邵俊不时来住一两天。
他们不会发生什么,也许那个邵俊想发生什么,他一直都想,但从大学的时候他就是个空心的槌,看似骄傲实则懦弱,甚至有一次他碰到序礼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