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瑾又加一句

　　“还早，再睡一会儿吧。”林玥再次醒来何宝山已经不在上，枕头旁边留着一个字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我去买早餐，一会儿回来。”她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边浮现笑容，她已经好几年没睡得这么甜了。林玥从上跳下来。

　　在洗手间找到一个新牙刷，梳洗完毕后，一边哼歌一边穿好衣服，感到前所未有的神采奕奕。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以及叫门的呼喊声响起，林玥吓了一跳，照照镜子确定自己收拾停当，赶紧跑过去将门打开。

　　一个脸通红、浑身酒气的老头儿大步闯了进来，他不理会林玥，而是径直走进屋子高声质问：“兔崽子，东西在哪儿？”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在客厅里翻箱倒柜。

　　何宝山和这老头儿长得太像，林玥根本用不着介绍就知道是谁，她乍一见何宝山爸爸这幅吓人模样有些懵，磕磕巴巴回答“宝，宝山一会儿就回来。”

　　老头儿没理会林玥，在客厅没找到他需要的东西后，转身走到厨房，他打开橱柜，将里面的器皿一股脑儿使劲儿推出来。

　　大大小小的盘子碗碟飞散出来摔到桌面或地上，全部碎裂开来。林玥吓坏了，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您要找什么，最好还是等到宝山回来。”何爸爸将厨房翻了个七八糟，扭头两眼通红地看向林玥，好像这会儿才意识到她的存在。

　　何爸爸两三个大步走到她跟前，抡起拳头挥向她的面庞，然后又抬脚使劲儿踹了出去。林玥惊叫一声躲闪，拳头擦过下颚。

　　而何爸爸这一脚正好落在她腿上。林玥踉跄倒退失去平衡“啪”摔倒在散落着陶瓷碎片的地面上，有几个刚好扎到胳膊，口子很深，血随即了下来。

　　林玥还没来及感觉钻心的疼痛，眼前一暗，何爸爸已经走到跟前朝她举起拳头。“住手。”何宝山站在门口一脸震惊，他扔掉手里的早餐快步走向他父亲，双眼直勾勾瞪着。

　　同时握紧拳头重重打到他脸上。何爸爸大叫一声正还手，何宝山已经使劲儿将他推了出去。

　　何爸爸显然已经醉得不知天南地北、没有一点儿感觉，仍然挣扎着张牙舞爪要揍人的架势。何宝山深一口气，抓住他父亲的胳膊，连拖带拉穿过客厅一把扔到里屋锁上门。何爸爸语无伦次地破口大骂，然后渐渐没了声音，片刻后鼾声如雷。林玥一辈子也没见过何宝山那种目光，眼神陌生的可怕。

　　不是愤怒的凶光，而是杀气，真正的杀气，有那么一刻林玥觉得何宝山会杀了他爸爸。当他走到她跟前，林玥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得缩了缩身体。何宝山看在眼里，痛苦和无奈在脸上一闪而过，而林玥鲜血直的胳膊，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和惨白。

　　惊恐、焦急和心疼一股脑儿涌上心头，让他几乎不过气。何宝山要带她去医院，林玥强笑这点儿伤哪好意思去医院。

　　她看看表暗自过了遍林珏和林瑾的工作程，庆幸两人这会儿都该不在家，于是坚持让何宝山送她回家，虽然不是医生，但家里有急救包，这点儿伤口她完全可以自己应付。没成想人算不如天算，刚进家门不仅发现林珏在。

　　她的男友付明耀也陪着一起吃早餐。林玥极力遮掩，可还是挡不住林珏眼尖，很快发现林玥受伤的胳膊和已经乌青的脸颊和大腿。林珏心痛地都快掉眼泪“怎么回事儿？谁的？”

　　她的视线落在旁边的何宝山身上，就像炸了的猫似的扑向他“你个王八蛋，敢欺负林玥。”付明耀及时拦住林珏“你等会儿，先问清楚啊。”

　　林珏一边在他怀里挣扎，一边指着何宝山说：“还问什么，肯定是他的，他敢说和他无关？”付明耀使劲儿摁着她又向后退了几步“你赶紧先给小玥处理伤口去，想揍人什么时候不能揍。”林珏“哼”

　　得狠狠瞪了何宝山一眼，撂下句这事儿没完，然后赶紧拿着急救包扶着林玥走进洗手间，等着那边两人关上门，付明耀才对手足无措的何宝山摊摊手“她们姐妹很亲，林珏这是关心则，别介意。”

　　何宝山摇摇头，只是盯着林玥消失的方向不说话。付明耀瞧着也是无限同情，从眼神就知道何宝山对林玥用情至深，他一点儿也不相信是面前这人伤着林玥，但林珏那句话没错，这事儿肯定和他有关。

　　付明耀知道何宝山这下麻烦大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来了句：“你放心，珏子是医生，这屋里的各种医护用品都很齐备。”

　　何宝山脸懊恼，朝林玥的方向丢下极其自责的一眼，沮丧地说：“都是我的错。”他转头看向付明耀，挫败的表情中有那么一丝恳求“能帮个忙么？”林玥原本以为伤了胳膊后何宝山会非常心疼自己，也不是说就要他在边嘘寒问暖、端茶倒水伺候病号什么的。

　　但至少该表现出点儿紧张在乎的样子吧。结果什么都没有，直到第二天收到何宝山短信。两个姐姐一再追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林玥不想提，只说自己能处理。林珏根本听不进去“不错，你的确能，可是作为你的姐姐，我们就有权过问此事。”林玥认为用家人爱护作为干涉的理由。

　　就像篮球选手抱着球场跑一样，属于严重犯规行为，当然，这并不是说她没犯规过，只是这次轮到她身上，确实觉得不好玩了。无奈间，林玥只能一五一十招供，从中学时何宝山教她游泳开始，到前些天在翰廷看见他，顺手偷走他的钱包，直到遇着他的酒鬼老爸发酒疯，然后收到何宝山短信。

　　“他竟然甩了你？就用一条短信？”林瑾一脸不敢相信。林玥拿起玻璃杯，无意识地不停拨杯脚“好像是。”…对不起，忘了我。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

　　简单干脆，典型何宝山的风格。林珏气呼呼地说“然后呢？”“恨死他了。”林瑾同情地摇摇头“完了，这种感觉十分危险，我是说，你该对他无动于衷才是。”

　　“你不做道难题会死么？又不是没有简单的可以喜欢。”林玥身边其实不乏追求之人，条件好性格好哪儿都好，可林玥总是兴趣恹恹的样子。

　　林珏还在为林玥受伤的事儿耿耿于怀，说起何宝山也是个性格暴戾的凶神恶煞。林瑾撇撇嘴“她这号好孩子，其实就喜欢那种坏坏的痞子调调。”

　　“接下来该怎么办？什么打算？”林玥还没从短信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没想好呢，他不是第一次甩我，这次我不会再回去求他。”

　　两个姐姐一起点头，好像直到这会儿，她才总算做了件聪明的事儿。林瑾琢磨片刻“哼”了一声“既然他让你去找更好的，你就找给他看啊！”林珏皱眉“这什么主意，太俗套了吧。”

　　林瑾不在乎“俗怎么了，管用就行，而且越老套越保险。”林玥摇头“这人很死心眼的，我倒是想把他往路上引，可说不定他真只会往沟里跳。”

　　“他如果稀罕你自然会去争，不然叫什么喜欢，”林珏撇撇嘴“真往沟里跳倒好了，你也可以趁早死心。”

　　“跳沟里算什么，”林瑾又加一句“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拿条短信甩了小玥，凭这点就该让他去跳海，当混蛋总要有点儿代价。”

　　林玥想说何宝山在海边长大，跳海像吃饭似的伤不着他，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看着两人坚定支持的眼神，她点点头不再说话。林玥的计划很简单，等淤青褪去、胳膊上的伤好些后。

　　她穿上一件贴身的肩连衣短裙，裙摆不高不低刚到大腿中间，配上黑色高跟鞋和丝袜，分外妩媚人。林玥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然后小心为自己上妆。林瑾站在她身后帮她把头发盘起，又留了几缕碎发将发型收拾得既精致又透着自在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