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横眉怒目

　　有数人怪叫着纵身跃出窗去逃命，人尚在半空，皆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符箭穿要害，待落地时已然是一具尸体，莫留行收起手弩，全身拳意游走，大步流星。

　　竟是如箭矢般悍然直接凿进那人群中，双膝一顶，面将一恶徒连人带一道撞飞，左掌下来袭单刀，右手格开铁锤，使巧劲一引，左右两颗头颅结结实实地磕在一起，头破血，瘫倒在地。

　　莫留行也不回头身子往后一靠，手肘势大力沉地顶在一位偷袭者肋骨上，来者口凹下一大块，气若游丝，显然是活不成了，跃起随手住一颗脑袋，仙人顶，往下重重一按，将一颗头颅嵌入地板。

　　阁楼中诸多修行者，无论如何出招，均被眼前青衫男子轻描淡写般破去，而对方每每出手，看似平平无奇，杀力却出奇的惊人，不说胜负，直分生死，恶徒们头皮发麻，哪冒出来的拳法宗师？瞧着年纪轻轻。

　　正气凛然，出手却比那些个成名多年的道高手更要狠辣几分？前有青衫少年挥拳拦路，后有花裙女子追命索魂，下有蓝裙琴侍勾弦断肠，恶徒们心中哀叹，敢情埋伏于此的这数十位修行者，被三个人围剿？

　　打不过，退不得，降？那也得看这几位杀神答不答应啊！浩浩的几十号人，最终逃得性命者，不过一手之数。

　　先前门内的领头者悄然退出镇外，翻身上马，回首远眺，眼中尽是霾，狠狠一夹马腹，骏马嘶鸣，绝尘而去，领头者随手翻开兜帽，脸疤痕…

　　秦牧生眼瞅着桌上三人下筷如飞，胃口如常，一阵无语，菜还是那些菜，人还是那些人，可这楼上楼下都是死人啊！你们几个都没点忌讳么！

　　这血腥味你们是闻不着还是怎的！韵儿伸出小指头戳了戳秦牧生胳膊：“公子，除了最后那盘酱鸭，其余的尽可放心食用，而且难得这顿不用结账啊。”

　　秦牧生无奈扶额，大小姐，这是钱的问题么？秦牧生小心翼翼赔笑道：“敢问三位大侠，尊姓大名？”

　　顾芙影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清冷调子，斜眼道：“小女子顾芙影，信不信由你。”韵儿低头折着衣角，娇声羞赧道：“公子不认得我啦？我是韵儿呀…”莫留行抱拳拱手朗声道：“在下剑阁弟子，莫留行。”

　　秦牧生扯了扯嘴角：“戏子！都是戏子！”莫留行·：“秦兄，这些都什么人啊…你平里是有那么一点放形骸，可总不至于招惹出这么大阵仗吧？”

　　秦牧生没好气道：“我怎么晓得他们什么来历，说请我到什么宫作客，天地良心，那地儿我听都没听过。”无形威压骤然而起，气冲云霄，杀意弥漫，随即又缓缓散去，莫留行收敛气息，咬牙道：“宫乃真教总坛，他们是那教中人！”

　　秦牧生奇道：“真教？从未听闻，莫兄与他们有旧？”莫留行：“血海深仇！我此番下山，就为他们而来。”

　　秦牧生皱眉道：“剑阁近百年来高手辈出，如中天，你师姐更是天下剑道至尊，一小小教，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敢与你们剑阁为敌？”

　　莫留行：“秦兄有所不知，今夜这数十位教众，仅是那真教冰山一角。”顾芙影，韵儿，秦牧生三人闻言心中一惊，各有所思。

　　顾芙影悠然道：“莫公子自诩初出江湖，可这杀人手段，怕是比许多老江湖都来得稔啊…方才公子所使招式，有军中行伍击技，五鹤山的摔打擒拿，翻江门的观拳，南安庆家的七扫腿，出云观的合道掌，还有一些个连小女子都看不出门道，莫公子身为剑阁弟子，身手很不剑阁呀。”

　　莫留行笑道：“顾姑娘端的好眼力，在下佩服，姑娘那七十二式拂指和影步，江湖上失传多年，今有幸得见，教莫某大开眼界。”都是行家里手，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秦牧生郁闷道：“都在显摆不是？”韵儿怯怯道：“公子，韵儿可乖巧得很，只是坐这儿给顾姐姐和莫公子抚琴助兴哩。”你管那叫乖巧？众人立马有种想吐血的冲动。顾芙影搂过韵儿香肩，语重心长说道：“韵儿，记好了，行走江湖，须厚道些，做人不能太【禽兽】！”

　　本名秦寿的秦牧生一声哀嚎，我招谁惹谁了！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一行四人，自然不好继续在镇上投栈，只好略作休整，连夜取了马车出镇宿，本可舒舒服服地梳洗身子再美美睡上一觉。

　　如今却只能继续餐风饮地野外留宿，莫留行倒无所谓，顾芙影与韵儿两个小娘子少不得给秦牧生一顿白眼，秦牧生破罐子破摔，双手一摊，叹道：“怪我？”

　　留行入梦，光转，窥探未来。宫内，女殿中，灯火通明，烛影摇红，神秘教主端坐墨玉王座上，周遭气萦绕，目光所及，只能依稀辨认出身影。

　　“沈大当家。！果真不负【十丈红尘】之名，自投身圣教为奴，每玩，身，服食药，尝遍刑调教，仍能护住心气不坠。

　　以至【真印记】每次发动仅能维持不足半个时辰的【堕】，身在风尘，心比天高，着实教本座既怜惜又叹服，沈伤，再问一次，你当真不肯屈服？

　　本座耐心有限，指不定会使出什么过分的手段，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晚喽。”真教主沉声道。

　　“呵，藏头尾的鼠辈，也妄想叫你姑我屈服？你也配？”双手被缚的沈伤厉声质问，挣扎着爬起，旋又被两旁面无表情的美婢按着香肩跪下。

　　教主闻言，一笑置之，往殿外传唤道：“既然沈大当家不领情，把他押上来吧。”镣铐声起，一位衣衫褴褛的高大男子拖着铁链，遍体鳞伤，神色萎靡，步履蹒跚，缓缓走入殿内。沈伤蓦然转首，失声道：“你…怎么会？”来人不正是秦大公子，秦牧生？或者叫秦寿？

　　秦牧生与沈伤久别重逢，四目相对，心如刀割，沈伤眼见情郎伤痕累累，腕口脚踝皆有结疤，怕是已被挑断手脚筋骨，全身各处埋有紫幽透骨钉，真气凝滞，形同废人，口中有一团漉漉的暗紫布料，隐约是自己昨夜遭那调教师轮玩时所穿的丁？

　　秦牧生眼见自己这位红颜知己身着透光长裙，受不得半点污秽的她此刻却是双膝跪地，裙摆尽，显然小内被强行入某种器具，例如那【神仙】？沈伤怒道：“畜牲，你们这群天杀的畜牲！”

　　教主打了个响指，护卫拔出利刃，手起刀落，秦牧生左臂齐肩而断，血如柱，秦大公子脸色苍白，冷汗渗过额角，死死咬住布团，硬气地一声不吭。沈伤悲呼道：“不要！”

　　教主笑道：“勿慌，他还有一条胳膊两条腿，还有一身，沈伤，你尽管顽抗，本座慢慢割便是。”

　　沈伤面如死灰，依依不舍地瞧了一眼情郎，低下臻首，细声道：“沈伤愿意…愿意…屈服堕…求你放过他…”教主：“沈大当家这是悔不当初了？

　　无妨，本座也不是那小肚肠之辈，来人，将沈伤带下去好生调教，还愣什么呢，赶紧给秦公子包扎伤口呀。”

　　沈伤被美婢拖曳着项圈从偏门爬出，出门一瞬，俏脸回首，但见，泪痕深。教主并未多作留难，掏出一颗晶莹剔透如核桃大的珠子，细细把玩，喃喃道：“不惜折损寿，还真把这【碎梦珠】给炼出来了，梦素，你这是有多恨我？”秦牧生口不能言，横眉怒目，死死盯住眼前仇家，一对通红眸子像要滴出血来。

　　教主并未理会，依然径自说道：“从前你就是个极聪慧的女子，本座确实不曾想过，你曲梦素一个寒素宫的圣女，居然会收一个男人做关门弟子，以至让你瞒天过海多年，可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