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闭眼默念

　　丽兹太太给小女孩取名艾莎，在这边的方言里，喻义为温柔的霞光，因为女孩那头朱红的发，实在太美。

　　自那天后，丽雅便称呼艾莎为姐姐，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儿，关系却是比许多一同长大的亲姐妹更要亲厚。

　　随着年岁渐长，艾莎逐渐显出一种惊人的天赋，从来未曾修习过神术知识的她，却是可以自如地将体内的永恒之力悉数转化为圣光治疗，而且效果强得简直都不像圣光术，都可以称之为神恩了。

　　丽兹太太却止两个女儿向外人透这个秘密，艾莎就像怀揣着宝库钥匙的弱女，一旦被悉秘密，只会沦为某一方势力的工具，至于教会？她从来就不相信那些虚伪的教士。

　　只有在村子里某些村民身患重症而无力治疗时，丽兹太太才会设法让艾莎暗中挽救那个人的性命，久而久之，这个平凡的村庄，便有了女神眷顾的传闻。

　　也不是没人来探寻缘由，可终究一无所获，那些在死亡边缘不药而愈的村民，似乎真的只能用神恩来解释了。

　　艾莎再无睡意，点亮油灯，开始翻开记记述她梦中的光怪陆奇，她憧憬着那五位冒险者，特别是那位聪慧而不失温柔的女祭司，她预感着总有一天她会开始自己的冒险，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她会遇到怎样的同伴？

　　她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自己一定会成为同伴背后最坚实的后盾。不知不觉，黎明将至，艾莎小心收好鹅笔，吹熄油灯，将记重新锁在木盒中，她从阁楼的窗户望着破晓的阳光洒落在成的麦田上，晨风吹拂，麦翻涌，如同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金色海洋。

　　直觉告诉她，那一天不远了，可她能舍得离开慈爱的母亲和可爱的妹妹么…敲门声起，传来每天例行不变的嗓音：“姐姐，快起了，妈妈今天早上做了番茄沙拉和鸡蛋三文治，喊我们下去用餐呢。”

　　艾莎应了声是，无奈一笑，其实她从不睡懒觉，可丽兹太太告诉她，让丽雅担起每天喊她起的责任，这是让她这个妹妹早起的唯一方法。走下阁楼，丽雅已经急不可待地端坐在餐桌前，垂涎滴。

　　她最喜欢这两样早点了，刚想把叉子递过去偷吃一点，便被母亲喝止：“丽雅！没规没矩的，你姐还没下来呢。”丽雅嘟着香，小声嘀咕道：“就我家规矩多…”随后又大声嚷道：“姐姐，快点嘛，我都要饿坏了！”

　　“来了来了。”艾莎笑着走下阁楼，朝丽兹太太打了个招呼，又捏了捏妹妹的鼻尖：“就你馋。”丽雅不地哼了一声，朝艾莎做了个可爱的鬼脸。母女三人坐在餐桌前，双手合掌祈祷：“感谢女神赐予我们丰收。”

　　话音刚落，丽雅便飞快拿起一块三文治，一脸享受地小嘴。丽兹太太嗔怪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没个正形，也不知道学学你姐姐。”

　　丽雅一边嘴嚼着三文治，一边不在乎地含糊说道：“我就是要多吃点，才能学姐姐发育得那样好呀！”

　　说着还调皮地往艾莎鼓的襟上比划了两下。丽兹太太翻了翻白眼，这个女儿天生就难管教，当真是没治了，无奈朝艾莎说道：“艾莎，你多说说她。

　　她现在都不把我这个母亲放眼里了…”艾莎忍不住搂着丽雅笑作一团。丽兹太太：“对了，反正今天没事，你们俩等会儿到果园里摘两篮子新鲜的苹果回来，今晚我给你们做苹果派，顺便叫布朗先生下班后也过来拿几个回去吃。”

　　一听到吃的，丽雅便毫无仪态地高举双手表示赞成，如果条件允许，没人怀疑她会把脚也举起来。

　　艾莎点头应了一声，赶紧制止了妹妹夸张的表态，只见她抱起膝盖，真的在尝试把脚也提起来，睡裙滑落到间，出内里可爱的粉三角内，完全没有作为一个少女应有的自觉。

　　丽兹太太已经没招了，轻轻一叹，幸好这家里没男人，不然得成什么样子。自己和丈夫都是同样沉稳的子，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古灵怪的女儿…艾莎反倒是比自己女儿更像自己女儿。

　　用过早点，姐妹二人换上便装，从柜中取出果篮背着，便挽手出门去了，丽兹太太看着两个女儿身影远去，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上，脸欣慰。

　　约莫半个小时的路程，姐妹二人行至自家果园，远远便见着一位身穿蓝色布衣的中年果农头戴草帽，手持工具，修剪枝叶，一条看门犬汪的叫唤一声，一路疾奔至姐妹两人身前，顺势就把丽雅扑倒在地。

　　艾莎却是见惯不怪的模样，半点不着急，看着来势汹汹的看门犬此刻却是哈着气，伸出长舌舐着丽雅俏脸，尾巴高高翘起，摇晃不定。

　　丽雅嫌弃地将看门犬的头扭向一边，说道：“哈利，不许我，回头又要洗脸，唔…你是不是又胖了！”看门犬哈利可不管女孩抗议，仍旧亲热地一头扎进女孩前，中年果农连忙跑过来喊道：“哈利，回来，不许对小姐无礼！”

　　艾莎笑道：“没事的，布朗叔叔，他们闹着玩呢，母亲叫我们来摘两篮子苹果，没打扰你吧？”中年男人名为布朗，是丽兹夫人雇佣的果农，在丽雅出生后便一直替丽兹一家打理这片果林。布朗：“不打紧，你们去西北那片林子里摘吧。

　　那里的果子这几天刚，今年雨水不多，苹果都甜得很咧，其实夫人说一声让我送过去就是了，怎么让你们辛苦跑这一趟。”艾莎：“反正今天我们姐妹俩都没事。

　　就顺便跑一趟了，母亲说今晚做苹果派，让你下班回去的时候顺便到家里拿一些。”布朗：“噢。

　　那太好了，我也好久没尝过夫人亲手烤的苹果派了。”转头又喊道：“哈利！还不走开，你要把小姐到什么时候！”哈利悻悻然站起，像做错事的孩子呜咽着退到布朗身后。

　　艾莎掏出手帕认真地给丽雅擦了擦脸，又爱怜地抱了一下蹲坐在一边很是受伤的哈利，丽雅从兜里摸出几块零食，递到哈利嘴边，便牵起姐姐巧手，一声欢呼往林子里跑去。

　　丽雅熟练地攀上果树，都懒得去搬梯子，那矫健的身手若是教人远远见着，保管会以为树上的是一个顽皮的男孩子。

　　艾莎将手拢在嘴边，高呼道：“丽雅，当心点，别爬那么高，你旁边就有果子。”丽雅笑道：“姐姐，上边的更甜一些，别担心，这棵树我都爬过好几遍了，闭着眼睛也能爬上去，你就等着吃…”

　　话未说完，一脚踩空，惊叫声划破林间的寂静，向四周蔓延。丽雅重重摔在了草地上，右脚扭出一块青紫，白皙的小腿上更是留下数道鲜血淋漓的划痕。从高处摔落的顽皮少女泫然泣。

　　艾莎连忙上前替妹妹清理伤口，说道：“没事没事，丽雅不哭，就是扭伤了，等回去了姐姐就给你治。”

　　丽雅：“姐姐，这儿又没人，给我先治一下嘛，我疼…”艾莎也心疼妹妹，无奈地朝四处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将手覆在丽雅伤口上，闭眼默念，一缕缕耀眼的金色光芒随指尖漫入丽雅肌肤内，伤口以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消退，愈合。

　　最后甚至连些许疤痕都没有留下，本来高高鼓起的淤伤，顷刻间消肿复原为红润，仿佛少女从来就未曾受伤。如果有治疗高手在场。

　　就一定会发现艾莎施展的根本就不是圣光术，而是类似于时间回溯的高阶法术，而永恒大陆历史上有能力施展这类法术的，无一例外都是青史留名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