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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瞥见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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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料定是身上哪一部分受了重伤,忙道:“将军奋威,将这畜生除掉,村上受惠非浅,奴家也感激无地了。不要拘那些无谓的礼节,反使奴家心中难受,请静养身体罢。”

  她说罢,香腮带笑,杏眼含情,不知不觉地又向他打过了一个照面。陆曾抱拳当,口中说道:“垂死蒙救,再生大德,不知何时才能报答于万一呢!”

  她忙答道:“将军哪里话来,请不要如此客气。”她刚刚说到这里,童老太太扶着一个丫头,走了进来。

  见他已经苏醒过来,自是欢喜,忙向寿娥说道:“参三七我记得楼上有一大包的,不知道被他们拖拉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寻了半天竟没有得着。

  这里带来三钱老山西参,我想这东西,他也可以吃的。”寿娥道是。陆曾正在与她说话的当儿,瞥见走进一个六十多岁面慈祥的老太太来,他便料瞧着一定是童夫人了。

  他便说道:“太太驾到,小子身受重伤,不能为礼,万望太太恕罪。”童夫人忙道:“不须客气,不须客气。

  你是个病人,赶紧睡下去躺着,养养精神,我决不怪你的。”陆曾又千恩万谢地告了罪,才躺了下来。童太太忙命丫头将老山西参拿去煎汤,自己将椅子拉到榻前坐下,问道:“你姓什么?”陆曾道:“承太太问,姓陆。”

  她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里共有什么人?”他道:“小子名曾,家严家慈,在小子三岁的时候弃世了。”她道:“可怜可怜!你们的父母弃世得早。可是谁将你抚育成人的?”

  他流泪道:“自从家父母归西之后,小子那时人事还未知,终地嗷嗷啼哭,要饭要茶的。那一班邻居,因为年岁荒歉,俗语说得好,只添一斗,不添一口,谁也不肯将人家的子孙,拉到自己家里去抚养,后来连喂养的姆都走了。

  小子在赤地上啼哭了几天,一粒米珠都没有下肚,忽然来了一个老和尚,将我抱去,抱到他们的庙中,朝茶暮水的一直将我抚养到十三岁。”他说到这里,童老太太合掌念道:“阿弥陀佛,天下竟有这样的好和尚,还怕他不成佛么?”陆曾见她念着,便住口不说。

  她忙道:“以后怎样的?你再说下去,”陆曾继续说道:“那和尚法名叫修月,生成一身好武艺,他在没事的时候便教我各种武艺。

  我到了十四岁以后,便渐渐地知道人事了,以为修月老和尚待我这样的恩情还能忘却么,便三番两次的和他说,我是一个没爹没娘的苦鬼,承师父将我抚育到这样大,天高地厚的恩情,真是无法报答的了。

  但愿削发入山,随师父做一个供应驱使的徒弟,聊报洪恩于万一。谁知他道:‘你不要如此,我看你这个样儿,并非是空门中人,将来富贵场中不难得着一个相当的位置。

  我们出家人,慈悲为本,方便为门,施恩于人,还望报答么,下次千万不要如此才好呢。’那时我再也不去相信他这些话,仍然请他收我做门下的生徒,他再也不肯。

  并且对我说道:‘你这孩子,太也不自省悔了,我几曾和你说过一句空话。我的徒弟也不计多少了。

  难道单独就不肯收你么?因为这入空门的一人物,都有些道理的,你本是名利场中的客,怎能够自入空门呢?我就强自将你收录下来,不独灭你的寿算,而且又违及天意,双方均蒙不利呢。’我听他这些话,料想他是一定不肯收我了,只得将入空门的一层事情,高高搁起。到了十七岁的当儿,修月老和尚便向昆仑山去修道了,那时我又要随他一同去。

  他再也不准我去,只得留在他的庙中。整没事可做,便到各处山里去打猎。打了些野,便到洛城里去换些米和酒,苦度月,在去年八月里,遇着一个姓吴的。

  他也是个打猎的,端的十分好武艺,而且待人又十分和蔼可亲,也和我一样的无爹无娘,一个人儿,他的情和我却合得来,二人便结拜了。

  他便教我搬到他的家里和他居祝我们两个人,差不多在一起有一年多了,虽然是异兄弟,比较同胞的确还要亲近十分呢。”他将这些说完了,童老太太光是点头叹息不止。

  这时有个丫头,手里托着一个金漆的茶盘,里面放着一只羊脂玉的杯子,捧进来向童老太太说道:“西参已经煎好了。”

  童老太太忙道:“捧与这位陆哥儿,叫他吃了罢。”她说罢,便回过头来向他说道:“哥儿,这西参茶最补人的,你可吃了罢。”陆曾忙谦谢着,要坐起来。

  寿娥忙道:“不要坐了,现在不能动弹,还经得起坐睡下去么?”她说罢,便起身将杯子轻轻地接了过来,走到榻前,将杯子送到他的边。陆曾慌忙用手来接。

  她笑嘻嘻地说道:“你可不要客气了,就在我手里吃了罢。”陆曾见她这样,倒不觉十分惭愧起来,被她这一说,又不好伸手来接,脸绯红,只得就在她的手里三口两口地吃完,便向她谢道:“罪过罪过。”

  她乜斜着眼向他一瞄,笑道:“用不着客气了。”她说着,退到原位上坐下。大家又谈说了一会子,不觉天色大亮,这时却忙坏了吴古了,见陆曾出去打野兽,一夜没有回来,他在夜里因为酒吃得太多了,倒还未十分在意,再等他一觉睡醒,已是东方出了,他见陆曾未有回来,不大吃一惊,一骨碌跳起来。

  出门去寻找,他出了门,由东村寻到西村,哪里见陆曾一些影子,他真着忙,那村上的人家,差不多还未有一家开门,都是关门大吉,估量着还只当大虫未死的呢。

  吴古寻了半天,仍然未见他一些踪迹,心中焦躁到十二分,不大声喊道:“谁看见我的兄弟陆曾的,请你们告诉我!”

  谁知他喊得舌枯喉干,再也没有一个人出来答应他一声的,他可急坏了,又兜了一个圈子,转到西边的树林子里,瞥见一个半截尸首倒在那里,头和肩膀都不知去向了。

  他不吓得一大跳,料想这尸身一定是陆曾无疑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蹲下来抱着下半截尸首,大哭如雷。

  不多时,猛地有一个人在他的肩头上一拍,说道:“你这汉子,发什么疯病,这尸首是我家兄弟,昨晚被大虫咬死的,要你在这里哭什么?”

  他听说这话,便仔细一看,果然不对,不站起来说道:“晦他娘的鸟气,别人家的死人,我来嚎啕,恐怕除了我,再也没有第二个了。”他说罢,垂头丧气地走了。再到村里。

  只见家家已经开门,三个成群五个作伴的,在那里头接耳地谈个不祝这众人的里头有一个癞痢头晃着脑袋向大家笑道:“谁不知大虫的厉害,偏生那个牛子,口大话,他要去充大头虾,如今大虫也不见了,那牛子也不见了,我想一定到阎王那里去吃喜酒了。”

  又有一个说道:“那个家伙,未免忒也不自量,我们还劝他不要去的呢,偏是他要去送死,却也怪不得别人了。”又有一个道:“话不可以这样的说法。

  他如其果真没有本领,还敢这样的大胆么?死没死,还没有一定。”那个癞痢头将秃脑袋一拍,说道:“你还在做梦呢。

  那只大虫何等的厉害,十个去,包管十一个送终。”那人道:“送终不送终,也要算人家一片热心,万不能说人家自己讨死的。”

  吴古听众人议论纷纷,一头无着处,他正要向众人询问昨晚的情形,瞥见有两个人,从西边飞也似地奔了过来,对他们大声说道:“好了好了,昨夜大虫被那个小英雄在孙家花圃里打杀了,现在孙府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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