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不细细地想想
对小窦笑道:“娘娘听见么?这会子还是小生大生的不改口吻,幸亏是和我说的,如其遇着别人,怕不走风声么?”小窦嗤地笑道:“可不是呢!”
能儿笑着口说道:“我这一点,难道还不会么?不过在什么人面前讲什么话罢了。”小窦笑道:“你不用舌难口辩的,向后还是小心一点为佳。”能儿诺诺连声地答应着。
一会子大家都有些酒意,便散了席。化儿起身对小窦说道:“娘娘,我要去了。”她忙道:“你倒又来了,你这会子还到哪里去的?”她道:“我今天的酒吃得太多了,还是到留风院去安安逸逸地睡一夜罢。”小窦道:“你酒吃得不少,怎能回去呢?还是教能儿送你吧。”
化儿口说不要,可站起来花枝摆,四肢无力,心里还想争一口气要走,无奈天已黑下来,小窦见此光景,暗想:何不如此如此?教她沾染了,向后死心塌地的听我摆布,想到这里,便向能儿丢了个眼色,又做了一个手势。
能儿会意,赶紧来到化儿身边,将她扶住问道:“留风院在什么地方?”小窦道:’你顺着游廊向北去便是。”
他答应着,双手架着她的玉臂来到留风院她的房里,他也不客气,竟动手替她宽衣解带,她到了此际,也就半推半就的随他动手,不一会,二人钻进被窝,干起那件风事来。
停了一会子,云收雨散,能儿不敢久留,便附他的耳朵悄悄地说道:“姐姐,你明天早点过来,替我妆扮要紧。”她醉眼惺忪似笑非笑地点头答应,他又搂着她吻了一吻,才撒手下,到了小窦的房里只见灯光未熄,他进了房。
只见她外面的衣裳已卸尽,上身披了一件湖色的轻纱小袄,下面穿一条银红细绡的混,玉体横陈,已躺在榻上睡着了。好个能儿,他竟不去惊她,转过身子,先将帘子放下,然后走到前,替她宽去衣裳。
她一点也不知道,及至动作起来,才将她惊醒,微睁醉眼,悄悄地骂了一声促狭鬼,他吁吁地笑道:“你这人真是睡死觉了,小和尚进了皮罗庵,还不知道呢。”她也不答话,鏖战了多时,才紧紧地抱着睡去。
从此能儿左拥右抱,受尽人间福了。停了十几天,章帝忽然得了一个风寒症,延绵笫,一连一个多月,不见起。
大窦熬煎得十分厉害,又不好去想别法,只得出来闲逛闲逛,藉此稍解中的积闷,便约小窦一同到濯龙园里望荷亭上去纳凉,也未带宫女。
二人谈了一阵子,大窦口怨词,似乎白天好过,黑夜难挨。小窦猜透她的心理,便向她笑道:“姐姐,我有一个人,可以替你消愁解闷。”这正是:萼嗟无三月雨,孤衾不耐五更寒。
***话说大小窦一同到望荷亭里纳凉,两个人怀着两样的心事:一个踌躇志,一个腹牢。真是一宫之内,一殿之间,苦乐不同。大窦坐在棠梨椅上,星眼少神,娇躯无力,怔怔地望着荷池里那些锦鸳鸯,一对对地往来戏水。
她不触景生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草木禽兽尚且有情,惟有我一个孤鬼儿,镇价和那要死不活的尸首伴在一起,真是老鹰绑在腿上,飞也飞不走,爬也爬不动。
光易过,眼见大好青春,一转就要成为白头老媪了。到那时,还有什么人生的真趣呢?”她说罢,叹了一口怨气,闪着星眸,只是朝池里那些鸳鸯发呆。小窦暗道:“知内心事,但听口边言,她既然说出这些话来,我想一定熬不住了,何不将那能儿唤来,替她解渴呢?”
她正要开口,猛地省悟道:“不好,不好,我假若将能儿让与她解解闷,万一她看中了,硬夺了去,那便怎生是好?还是不说罢!”
她忽然又转念头道:“她与我本是姐妹,不见得就要强占了去罢。我现在已经受用不少了,也落得做个人情,与她解解馋未为不可。如果一味地视为己有,万一以后走漏了风声,反而不对了。不若趁此就让她开心一回吧!
她受了我的惠,或许可以帮助我,再想别的法子去寻,也未可知。”她想到这里,便向大窦笑道:“姐姐,我有一个宫女,生得花容月貌,吹弹歌舞,没有一样不,将她喊来替你解解闷如何?”她连连摇头道:“用不着,用不着。
我的愁闷,断非宫女所能解的。”小窦笑道:“或者可以解渴。”大窦笑道:“我的愁闷,难道你不知道么?”小窦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所以教她来替你解闷呀!”大窦道:“任她是个天仙。
终于是和我一样的,有什么趣味?至于说到吹弹歌舞,我又不是没有听见过的。”小窦嗤地一声笑道:’或者有一些不同之处,你用不着这样的头伸天外,一百二十个不要。
那人来只要替你解一回闷,恐怕下次离也离不掉他呢。”大窦听她这话,便料瞧着五分,忙道:“带得来,试验试验看,如果合适,便解解闷也不妨事的。”
小窦笑道:’你既然不要,我又何必去多事呢?”大窦道:“你又来了,君子重一诺,你既然承认,现在又何必反悔呢?”
小窦笑道:“人家倒是一片好心,要想来替你设法解闷。谁知你不识人情,反而不要,我还不趁此就住吗?”大窦笑道:“好妹妹,快些去将她喊来,让我看看,究竟是一个什么人?
你再推三阻四的,休怪我翻起脸来,就要…”她说到这里,不望着小窦嫣然一笑。小窦笑道:“你看你这个样儿,又来对我做狐媚子了。可惜我是个女子,要是个男人,魂灵还要被你摄去哩!
我且问你,我不去将他喊来,你预备什么手段来对待我?”她笑道:’你再不去,我就老实不客气,亲自去调查一下子,但看你到底藏着一个什么人在宫里。”
小窦纤手将酥一拍,笑道:“谁怕你去搜查呢?你不用拿大话来吓我,你须知愈是这样愈不对,我倒要你去搜查一下子,我才去喊他呢。”
大窦笑道:“那是玩话,你千万不要认真才好。”小窦便用星眼向她一瞅,口中说道:“依我的子,今朝偏不去教他来。”
大窦道:“好妹妹!还看姐妹的分上罢,我不过讲错了一句话,你便这样认真不去了么?”她说着双膝一弯扑通往小窦面前一跪,口中说道:“看你去不去。”小窦笑道:“羞也不羞,亏你做得出。”
她说着,便起身回到自己的宫中,只见化儿正与能儿在那里说笑呢,见她进来,忙一齐来让坐。小窦含笑对能儿道:“你的造化真不小,现在娘娘指明要你去服侍她,这事却怎么办呢?”
化儿慌忙问道:“这话当真么?”她正说道:“谁来骗你们呢?”能儿大惊失,一把搂住她。
只是央告道:“千万要请你想个法子去回掉她,我如果去服侍她,岂有个不走漏风声的道理,一出马脚来,不独我没有性命,就连你们也有些不利的了。”化儿道:“这可奇了。
她怎么晓得?我想我们这层事,凭是谁也不会猜破的。”小窦笑道:“痴货!你自己以为计妙,难道外面就没人比你再刁钻些吗?”化儿道:“如此便怎么好呢?”
小窦说道:“事已如此,我也没法去挽救,只好让与她罢。”化儿急道:“娘娘你忒也糊涂了,你也不细细地想想,这可以让他去么?”